第六百零三章:徒弟全都是反派?(32)

  放眼望去。

  數不清的白骨,累積成了座座山巒。

  竟連嬰淺都看不清數量。

  到底是多少的死人,才能將此地,變成由白骨堆積成的森羅地獄?

  難不成深淵底部。

  就是個大型的墳場不成?

  嬰淺還未來得及再想。

  耳畔忽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轉過頭,竟見到了一隊裝扮古怪的士兵,正向著她的方向遙遙趕來。

  他們穿著由墨骨打造的鎧甲,手持長骨槍。

  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嚴實。

  看不見模樣。

  卻能感受到一陣駭人的冷意。

  此時是想要躲避,已是來不及了。

  他們就是奔著嬰淺而來。

  將近二十的數量。

  嬰淺靈力匱乏,又受了傷,不知這群人的深淺,貿然若是動起手來,怕是會有些麻煩。

  但最重要的...

  她看了一眼沈宴,到底還是嘆了口氣。

  他此時,萬萬不能出事。

  側過一步,擋在沈宴的身前,她頗為熱情地招呼道:

  「兄弟們,我們是偶然路過...」

  嬰淺招呼還沒打完。

  士兵中的領頭者,已將所持著的長槍,已然對準了她。

  這是要動手的意思了?

  「談不了嗎?」嬰淺背負雙手,悄悄蘊起了靈力,面上卻仍是一副無奈的神情,道:「我們真的是路過,最多三...七天,我們一定離開這裡哈!」

  她靈力被消的太空。

  經脈都受了損。

  段時間內,還真聚不起多少靈力。

  而這一隊人,又都並非是尋常之輩。

  他們周身縈著的靈力,帶著些許詭異的陰冷,卻並不算弱。

  長槍更近一寸。

  嬰淺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

  但她才剛剛拍開一柄長槍,領頭者再次踏前,餘光掃見了沈宴,正欲再次攻上的動作,卻是驀然頓在了原地。

  他抬起手。

  拳頭緊緊捏起。

  好似一個號令一般。

  叫其他所有穿著墨骨鎧甲的士兵。

  都停下了動作。

  被無數雙黑洞洞的眼睛盯視。

  讓已經舉起拳頭的嬰淺,頗有些尷尬。

  也不知該不該落下。

  舉了半天。

  她到底還是退回了沈宴身前,晃了晃手臂,一臉茫然地問:

  「你們這到底怎麼回事?玩一二三木頭人嗎?」

  無人應聲。

  氣氛詭異到有些尷尬。

  嬰淺瞥了眼沈宴,見他狀態好了不少,才算放下了心。

  耗著吧。

  等到沈宴恢復。

  她也差不多存出幾分靈力。

  足夠把他們都殺了!

  領頭者似是沉吟了許久,後退一步,竟是開了口。

  「請。」

  他側過身。

  穿著一身鎧甲。

  艱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引君入瓮?」

  嬰淺揚起眉。

  領頭者卻再一次沉默了起來。

  估計是沒聽懂她的意思。

  他仍彎著腰,保持著不變的姿勢。

  縈在他身上的敵意,已經散了個乾乾淨淨。

  但人生地不熟。

  靈力又消耗了個乾淨。

  嬰淺哪裡能信他。

  然在此時。

  被她護在身後的沈宴,卻發出了一身悶哼。

  嬰淺猛地轉過頭。

  沈宴方才還好好的。

  此時卻突然皺緊了眉,冷汗沿著鬢角滑落,好似承著極為可怕的苦痛一般。

  「沈宴?!」

  嬰淺不懂醫,又想要送靈力給他,卻感身體當中傳來一陣撕心劇痛。

  她過分動用靈力。

  連緩都未緩。

  已是傷的有些重了。

  若再強行動用,定會損傷根基。

  然此時。

  嬰淺哪裡能顧及這些。

  「有辦法。」領頭者身形一動,閃身到了嬰淺身邊,指著沈宴,道:「救他。」

  若他再慢一句。

  嬰淺就要出手殺他。

  就是如此。

  她的眼中也是一片森然。

  聽了他的話,嬰淺皺起眉,問:

  「你為何要幫我們?」

  領頭者仍不回話。

  只翻來覆去地重複。

  「你們,跟我走,救他。」

  他吐字極為費力。

  一句話說的無比艱難,才能吐出幾個字。

  然嬰淺見沈宴面色更差,剛剛好轉些許的氣息,竟忽然間又弱了下來。

  再顧不得其他。

  她直接點下了頭。

  領頭者沒有一句廢話。

  帶著嬰淺,一路穿過了白骨組成的山巒。

  來到了被黑霧裹著的城市當中。

  他一直沉默不語。

  嬰淺擔憂沈宴,除了記路之外,也沒什麼心思去顧及其他。

  一路不歇。

  也不知入了一處什麼地界,

  領頭者推開一座大殿的石門,頓有一陣陰氣迎面撲來。

  殿內除一座石台外。

  再無他物。

  「放在那裡。」領頭者指著石台,轉身望著嬰淺,道:「然後等。」

  「等多久?」

  「不知。」

  「你確定可以救他?」

  「可以。」

  一問一答。

  簡練而又迅速。

  再多的,領頭者也是回答不上來。

  他只是指著石台,盯著嬰淺。

  「若是騙我...」

  嬰淺深吸了口氣,扶著沈宴走進了大殿。

  赤紅的衣擺無風自動。

  她背對領頭者。

  嗓音比凝了千萬年的寒冰,更多出了幾分冷意。

  「我不管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在乎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徒若有事,此地一草一木,一物不留!」

  領頭者並未回話。

  站在殿外。

  宛如一尊沉默的石像。

  將沈宴放在了石台之上。

  嬰淺守在一旁。

  眼見他的眉心皺痕漸漸放鬆,氣息也平穩了下,她才算緩了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還好。

  他沒有死。

  她保住了沈宴。

  「此地,你不能留,跟我來。」

  領頭者再次開了口。

  他仍未進殿。

  只站在大殿之外,遙遙望著嬰淺,見她沒有動作,又道:

  「會影響他。」

  這人的目的,嬰淺不得而知。

  但沈宴確實有所恢復。

  若想要害他們。

  還要先救下,可是太麻煩了些。

  他應該沒有壞心。

  嬰淺起了身,離開大殿前,還是道了句:

  「我隨時,都要可以見到他。」

  「可。」

  領頭者點了點頭。

  將她帶到不遠處的另一間房中。

  嬰淺道了謝,緊忙著開始恢復靈力。

  若有實力。

  便不畏懼那些陰謀詭計。

  縱使這裡的人,真的對她和沈宴,有著什麼其他的企圖。

  恢復靈力的嬰淺,也有本事讓這裡的人,好好領教一番,何為真正的不能招惹。

  但她才不過休息了一天。

  領頭者再一次到來。

  還帶給了她一件衣裳。

  濃烈的大紅色。

  還帶蓋頭。

  艷的很。

  嬰淺拿著蓋頭,正琢磨這是往哪裡戴的,難不成是這裡的風俗?

  還挺情趣。

  「準備一下。」

  領頭者看嬰淺接過了衣裳,眼裡竟閃過一絲欣慰,然後面無表情地道:

  「七日之後,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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