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徒弟全都是反派?(21)

  由嬰淺為先。

  眾人放緩御劍,落下地面。

  在一片氤氳升騰的薄霧當中。

  隱隱可見不遠處那座破舊客棧的輪廓。

  「怎麼回事?剛才還沒有霧呢。」

  天頭分明不冷,富貴卻莫名打了個打了寒顫,他連忙縮到嬰淺身後,悶著頭不敢吭聲。

  「這是什麼鬼地方?」

  龍嘯塵撇著嘴,餘光睨向嬰淺,一臉嫌棄地道:

  「我們今天晚上,不會要住在這裡吧?」

  「錯了。」

  嬰淺含笑搖頭。

  撐起慈愛的眼神,她拍了拍龍嘯塵的肩膀,嗓音異常柔和。

  「不是我們,是你們。」

  「什麼?」

  這回不只是龍嘯塵,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龍嘯塵最先忍耐不住,瞪圓了眼睛質問:

  「你要把我們扔在這種鬼地方,一個人跑去逍遙快活?!」

  「什麼叫逍遙快活?」

  嬰淺翻了個白眼。

  一個個年紀不大點,懂得倒是不少。

  她像那種不靠譜的人嗎?

  瞪了龍嘯塵一眼,嬰淺哼著輕快的調子,一邊想念著美酒的滋味,一邊笑吟吟地道:

  「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著,也儘量別缺胳膊少腿。」

  她的祝福,著實有點嚇人。

  富貴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想要說些什麼。

  然嬰淺卻是已經走了。

  艷麗的緋色很快消匿於薄霧之中。

  只留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傳入眾人的耳畔。

  「好心提醒一句,今天晚上,不要睡著。」

  富貴張了張嘴,一臉茫然的望向沈宴。

  「師尊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沈宴深深看了嬰淺離去的方向一眼,在其他人都在遲疑猶豫時,第一個走向了客棧。

  既是嬰淺的交代。

  天涯海角。

  刀山火海。

  他自都去得。

  更何況,只是一間小小的客棧了。

  見沈宴率先而行,龍嘯塵頓時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

  「他倒是真不怕死!」

  年輕修士們面面相器,有細碎的交談聲響起。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此地這番偏僻,也沒有其他落腳的地方了。」

  「難不成,真要進這客棧嗎?」

  龍嘯塵環抱雙臂,故意加重了嗓音,道:

  「依照我看,這修羅仙根本就不可靠,指不定這客棧,就是什麼陷阱!」

  聽見他對嬰淺出言不遜,北洋頓時瞪了一眼過去,反唇相譏道:

  「總比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強吧?」

  「師尊不會害我們的。」

  富貴也點點頭,他雖有些打怵,卻對嬰淺信任的很。

  她就是想要歷練他們。

  也不會真害了這些人的性命。

  龍嘯塵還想開口,眼前卻有一道白影掠過。

  林慕白同他擦肩而過,冷冷瞥過一眼,留下一句:

  「話多。」

  林慕白也向著客棧走去。

  緊接著是富貴方雲夢,北洋及余卿靈也隨上了前。

  見嬰淺門下的弟子,都要不見蹤影。

  小和尚嘆息一聲,口中念誦佛號,也走進了薄霧之中。

  其他年輕修士,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亦選擇了跟上。

  到了最後。

  龍嘯塵周邊。

  竟然空無一人。

  他望著逐漸消失的人影,咬了咬牙,加快速度沖了過去。

  龍嘯塵並未注意到。

  在他離去後。

  嬰淺竟又從霧中,現出了身影。

  「還真磨蹭。」

  她沒好氣的嘟囔了句。

  掌心攤開,一隻赤色的小狐狸伸了個懶腰,毛茸茸的長尾一掃,豎瞳里露出一抹懶散之色。

  完全不讓人開心的保姆生活,又要開始了呢!

  嬰淺大部分的神智,都轉移到了小狐狸的身體當中。

  她舒展著腰肢。

  瞧了一眼隱沒在霧中的身體。

  然後化作一道赤色的殘影,追到了眾人身後。

  沈宴最先走近了客棧。

  還未等進門。

  便嗅得一陣木頭腐朽的氣味。

  客棧殘破不堪,乍一看仿佛已在風雨的侵蝕下,歷經了上百年。

  就連屋檐下掛著的匾額,都已經搖搖欲墜,只能隱隱看見一『鬼』字的輪廓。

  「鬼客棧?」

  林慕白從後方跟來,見這匾額,也是皺起了眉。

  這客棧太過古怪。

  不管是坐落在山中。

  還是這匾額。

  都隱隱,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們未急著踏進門。

  等著眾人都到。

  將這客棧前後盡數打量了個遍,才有人顫顫巍巍的開口。

  「我們可要進去?」

  「廢話。」

  龍嘯塵冷哼一聲,斜了一眼沈宴,故意拖著嗓音道:

  「不過有修羅仙的高徒在,自然輪不到我們出手,他一定願意為我們探路!」

  他將挑釁兩字,清楚寫在了臉上。

  就是擺明了,要讓沈宴,當這個出頭鳥。

  即使客棧里真的有什麼危險。

  倒霉的,也只會是沈宴。

  龍嘯塵自然平安無事。

  一片沉寂。

  在旁的修士們都沒有開口。

  有幾個雖然面露不忍,但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都是默認了,讓沈宴在前探路。

  好將自己避在兇險之外。

  「今年還真是沒什麼好苗子。」

  嬰淺站在後方,將這些對話,都聽在了耳中。

  她並未隱藏身形。

  大咧咧的一隻赤色小狐狸,站在幾步開外,慵懶地甩著尾巴。

  但奇怪的是。

  竟無一人。

  發現嬰淺的存在。

  沈宴沉默片刻,竟是笑了。

  幽森的黑眸落向龍嘯塵,他仍是一臉平和之色,道:

  「自然。」

  他應的這般痛快。

  倒是讓龍嘯塵有些笑不出來。

  方才那點快意,在瞬間散了個乾淨。

  他噴出一口粗氣,已經盼著,客棧里存著什麼危機。

  好讓沈宴,再不能這般囂張得意!

  「沈宴...」

  余卿靈上前一步,正要開口,沈宴已經先搖了搖頭,道:

  「余師妹無需為我擔憂。」

  他只交代這一句。

  視線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向了眾人後方。

  嬰淺心神一凜,立刻趴在地上,然後吃了一嘴的草葉。

  「呸呸呸!」

  她連吐了幾口。

  心裏面更是暗罵了無數聲。

  沈宴分明看不見她。

  她緊張個什麼勁?

  揣著一肚子火,嬰淺卻還是在沈宴過去敲門時,化作一道赤影,悄悄鑽進了他的袖口。

  篤篤篤。

  沈宴修長的手指,在客棧殘破的門板上,連叩三下。

  見他這番動作。

  龍嘯塵不屑的冷哼一聲,嗤道:

  「這荒郊野嶺的,你指望什麼鬼東西給你開門?」

  話音剛落。

  只聽一陣刺耳的「吱呀」聲。

  客棧的大門...

  被從內緩緩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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