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著嬰淺離去的背影,沈宴不由輕嘆一聲。
難得能和師尊多相處一會兒。
卻又被旁人攪合了。
「師弟來的倒是及時。」
沈宴眸光一轉,視線落向不遠處一身冷氣的林慕白。
他唇角仍噙著一抹笑。
隻眼神,卻比方才沉下不少。
林慕白緩緩皺起眉。
不知為何。
剛剛見沈宴同嬰淺在一起時。
他莫名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場,頗有些古怪。
林慕白又說不出具體。
只似沈宴望向嬰淺的眼神。
不像對師尊那般的尊敬。
反而...
林慕白搖了搖頭,驅散那些駁雜的心思,只道:
「只前來通傳一聲。」
「辛苦師弟了。」
沈宴輕笑著微微頷首。
斂去所有情緒,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溫潤,叫路過的外門弟子,偶然一瞥,竟是一陣走神。
然等外門弟子瞧見林慕白,更是恍惚不已。
兩個同樣出眾的男子站在一處。
自是引得無數目光。
若說沈宴是天邊高懸的溫潤之月,那林慕白就為高山之巔,最潔那一捧雪。
面貌如同白玉雕鑄而成,不見半點瑕疵,劍眉星目,唇似點朱,更有一身雪胎梅骨。
「沈宴師兄和林慕白師兄,不僅天資過人了,就連這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新一輩裡面,怕是只他們兩個,最為出眾了吧?」
「司音閣的余卿靈師姐,還有執戰閣的師兄,修為也是不錯。」
「不說余卿靈師姐,對沈宴師兄...」
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傳入耳畔。
沈宴和林慕白雖聽得清楚,卻都未做理會。
他們對視一眼。
再沒多餘的話可聊。
林慕白正欲離去,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女子脆亮的聲響。
「沈宴!」
他腳步稍稍一頓,眉心皺痕更深。
卻並未回頭。
沈宴看去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唇角盪起禮貌的弧度,他向著小跑而來,姿容極為秀麗的女子微一點頭,客氣道:
「余師妹。」
「總算找到你了,不然又要去叨擾七師叔了!」
余卿靈滿面喜色,快步跑到沈宴身前,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袖。
沈宴後退半步,不留痕跡地躲了她的手。
「這麼急來尋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沒有事情,難道就不能來看你了嗎?」
紅唇微噘,余卿靈捏著衣角,精緻的臉上寫滿不虞。
她還盼著沈宴哄哄她。
然等了好一會兒。
都沒聽到半句好聽的話。
沈宴的視線從余卿靈身上移開,落到手裡提著的酒壺,想要方才嬰淺問他討酒喝的模樣,唇角的笑意頓時真實了不少。
也不知道,師尊是去忙什麼了?
那所謂的責罰。
會不會讓她太辛苦?
「你..你幹嘛要這麼笑?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余卿靈見沈宴,頓時面色泛紅。
她羞怯的低下頭,指尖隨意掃了兩下面頰,嗓音越發的綿軟。
「沈宴,你聽到消息了嗎?關於其他門派的弟子,要來我們清衡山拜學的事。」
「拜學?」
「是!」
余卿靈見他不知曉,連忙湊近了些,小聲解釋道:
「據說,是各個仙家門派自古傳承下來的規矩,每隔二十年,便送自家年輕一輩最出眾的弟子,輪流到其他仙門拜學。既是維繫仙門一心,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展露實力。」
她這一說。
沈宴也就知曉,那落在嬰淺身上的責罰,究竟是何物了。
想他師尊這般怕麻煩,這次居然落了個照護其他門派弟子的任務,待她回來,估計又是要發火的。
得需多給半壺酒。
才能哄的好了。
不知沈宴心中所想,余卿靈繼續道:
「今年,便是輪到我們清衡山了,旁的門派弟子來拜學,也不知是個什麼章程,估計麻煩事兒不會少。」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噘了嘴,嗓音陡然間低了不少。
「也應該,會來不少美貌仙子來呢...」
余卿靈的餘光不停瞥著沈宴,想要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什麼端倪。
然她努力了半天。
卻仍只得見,沈宴唇角那一抹笑。
余卿靈實在捺不住性子,乾脆主動問道:
「沈宴,若是有更美貌的仙子過來,你可會..可會去注意她們?」
「我不懂師妹的意思。」
沈宴隨口敷衍了句。
余卿靈卻是高興的緊,將一縷黑髮纏在指尖,她抿緊紅唇,美眸當中躍動著欣喜的微光。
她就知曉。
沈宴才不會去在意什麼美貌仙子!
「那你...」
余卿靈還想要再問。
卻見沈宴忽然眼睛一亮,竟是有些急促地同她擦肩而過。
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留下。
就毫不猶豫的。
走向了遠處。
余卿靈先是一愣,猛地回過頭去,還未看清來人,卻先聽到一陣懶洋洋的聲響。
「我是保姆嗎?還要幫他們帶孩子?煩死了...」
沈宴將酒壺遞給嬰淺,望向她的眼中,儘是余卿靈陌生的柔和。
「是關於其他門派弟子,前來拜學一事?」
「你知曉?」嬰淺瞥他一眼,揚起酒壺,發泄似的喝了一大口,「沒錯,又要來一群鬧騰的小朋友。」
她唉聲嘆氣的。
又生怕沈宴要拿回酒壺,連忙又灌了幾口,惹的面頰都起了紅。
「師尊...」
沈宴嘆息一聲。
他拿出帕子,手臂抬至半空,忽又想起了余卿靈的存在。
回頭看了余卿靈一眼,沈宴將帕子遞給嬰淺,嗓音越發低沉。
「唇角,有外人在。」
「啊?」
嬰淺拿過帕子,隨意抹了一把唇角。
之後才抬眸,望向了余卿靈。
「這不是雲英師姐家的小姑娘嗎?又來找沈宴了?」
「師叔。」
余卿靈應了一聲,神情卻是有些低落。
「我還沒不高興呢,你這小姑娘,倒是先悶起來了。」
嬰淺輕笑一聲,瞥過沈宴一眼,抬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推,道:
「喏,把他借你了。」
她又忙著喝了口酒。
沉浸在迷醉的酒香氣,和即將要忙碌的悲痛當中。
渾然沒注意到,沈宴陡然陰沉下的眼神。
余卿靈卻瞬間眼睛一亮,連忙跑上前,抓住沈宴的袖口,脆生生的應了句:
「謝謝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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