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徒弟全都是反派?(4)

  沈宴沉默片刻後,卻只道了句:

  「無事。」

  他並未多說。

  只於眼底閃過一絲凶戾。

  如同受了傷的幼獸,獨自蜷在角落,舔舐著滴血的傷口。

  嬰淺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問。

  她轉而向著林慕白挑起眉,如個放浪公子一般,吹了聲口哨。

  「等著我幫你更衣呢?小白。」

  「小..小白?」

  林慕白一愣。

  原本就泛著紅的面龐,此時更重了幾分顏色。

  他牢牢抓著腰帶,眼神飄忽不定,仿是生怕嬰淺會衝上前,強行脫掉他的衣服。

  「別跟個大姑娘似的。」

  嬰淺嘆了口氣,本想喝口酒,但在儲物戒指里找了一圈,竟是連半滴都沒剩下。

  真慘。

  沒有酒喝。

  還要帶小朋友。

  「我..我才不是大姑娘!只是男女有別...」

  林慕白話還未說完,

  便撞見嬰淺戲謔的目光。

  他一狠心,終是一把扯開了腰帶。

  嬰淺輕笑了一聲。

  「還說自己不是大姑娘,這白白嫩嫩的。」

  林慕白的臉瞬間紅的都要滴出血來。

  嬰淺本還想再逗他兩句,沈宴卻是已經邁步上前,走到她身邊,昂著頭問:

  「要怎麼做?」

  「閉眼,細心感受靈力的走向。」

  嬰淺正了面色,

  指尖一點沈宴單薄的胸膛,她運了靈力進他經絡,道:

  「師尊窮的很,沒什麼禮給你,這一點靈力,就當是見面禮了。」

  由她的靈力作為引導。

  足以省下不少摸索的功夫。

  沈宴的天賦又是甚佳,很快便露出明悟之色。

  等到了林慕白。

  在他忸怩羞澀之前,嬰淺已經一掌拍了靈力進去。

  等兩個徒弟都陷入修煉當中。

  她也算是長出了口氣,連忙轉身走人,想要去找口酒喝。

  嬰淺才一離開。

  沈宴便睜開了雙眼。

  他看了一眼房門,又瞥向林慕白,沉吟片刻後,才挑了一個角落,再次閉眼修行。

  嬰淺走了一遭。

  沒找到酒。

  倒是先見了個不速之客。

  她瞧了一眼那飛舞著的淺黃飄帶,頓覺頭疼不已,喪著臉招呼了句:

  「這不是雲英師姐嗎?得是什麼妖風,能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我可是特地,前來看望嬰淺師妹的。」

  雲英緩步走下雲端。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模樣標誌,滿臉傲色的小姑娘。

  「這不是師姐新收的弟子嗎?不帶回你的司音閣,怎還跑到我這裡來了?」

  嬰淺打了個哈欠,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也無什麼大事,不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雲英垂眸看向那小姑娘,抬手撫過她發間別著的金釵,笑道:

  「卿靈這孩子,小時候受過些指點,很有仙緣。雖是天資弱了些,但修煉一途,本就並非只看一點,心性韌勁運道,都是缺一不可。」

  嬰淺:「啊對對對。」

  她壓根就懶得理會雲英。

  管她是炫耀,還是挑釁都無所謂。

  抓緊離開就行。

  雲英見嬰淺這般敷衍,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

  她這番囂張。

  還不就是因為收了沈宴當弟子?

  但若不是秦清琅偏心。

  沈宴本該進的,是她的司音閣才對!

  雲英深吸了口氣,強壓住火氣,左右張望了一圈,問:

  「怎不見你新收的那兩個弟子?可莫要收了之後,又不去理會,雖然這事兒,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話音一落。

  余卿靈頓時露出一副慶幸的神情。

  幸好。

  她的師傅不是這看起來,就滿臉不靠譜的嬰淺。

  而是溫柔和善的雲英。

  余卿靈唇角一揚,向著雲英貼近一步,脆生生地道:

  「徒兒運道好,才能拜到師尊門下!」

  「那是自然。」

  雲英輕笑了一聲。

  望向嬰淺的眼神當中,更多了幾分得意。

  嬰淺實在沒懂,她到底在高興個什麼勁兒。

  這世上比教徒弟更無聊的事情,便是在這裡,看雲英唱獨角戲了。

  她都寧願去修煉。

  「挺機靈的孩子,可惜了。」

  嬰淺嘆口氣,很是無奈地擺了擺手。

  「師姐,要是沒什么正事的話,那就...」

  她話還未說完,余卿靈忽然捂住鼻子,發出一聲尖叫。

  「那是個什麼東西?好髒!」

  她指著嬰淺身後,杏眼當中儘是嫌惡。

  嬰淺回過頭。

  看到了沈宴和林慕白的身影。

  被余卿靈指著的人,正是穿著一身補丁衣裳的沈宴。

  周遭還有不少外門弟子在。

  也都聽到了動靜,跟著望了過來。

  一見沈宴。

  瞬間傳出不少的竊笑聲。

  修仙本不講世俗,但余卿靈才剛入門不說,年紀不過十來歲,又一看在凡俗當中的家境,便是上上流。

  她哪裡見過沈宴這種打扮。

  全把他當成了什麼髒東西似的,余卿靈當即連退了兩步,還一臉疑惑地道:

  「這..這是叫花子嗎?怎還跑到仙門討飯來了?」

  一瞬間。

  連雲英都忍不住笑了。

  她瞥了沈宴一眼,撫過余卿靈的髮髻,道:

  「這可是你嬰淺師叔新收的弟子,雖是瞧著...」

  雲英聲音一頓,視線再次挪向沈宴,只是這一次的目光當中,多了不少的嘲弄。

  她又道:

  「不過他的天資還算勉強,卿靈可得努力,萬萬不能輸給了他,知曉嗎?」

  「是。」

  余卿靈應了一聲,又小聲嘀咕了句:

  「誰會輸給一個叫花子?」

  她聲音不大。

  但在場的都並非凡人,哪裡能聽不到她的話。

  沈宴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林慕白看了他兩眼,卻未找到半點的怒氣。

  像他早已習慣,這些羞辱的言辭一般。

  雲英走過這一遭,心裏面頓時暢快了不少。

  她一揚下頜。

  帶著余卿靈就要離去。

  仙劍還未召出,卻有一道滿含冷意的嗓音響起。

  「等一下。」

  雲英一愣。

  她緩緩回過頭,掃了嬰淺一眼,皺眉問:

  「師妹還有什麼事?我這晌,還要回去教導徒弟,可不如師妹這麼空閒。」

  「想走可以啊。」

  嬰淺緩緩上前一步,原本籠在身上的醉意,竟在瞬間散了個乾淨。

  艷赤色衣擺隨風揚起。

  她道:

  「先給我的徒弟...道歉!」

  「道歉?」

  雲英瞪大了眼。

  仿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論調一般。

  要余卿靈給沈宴道歉,這不是在打她這個師尊的臉?

  絕無可能!

  「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

  雲英一甩袍袖,語帶不悅地道:

  「嬰淺師妹的心胸,何時這般的狹窄了?還要和個十歲的孩子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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