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誘佛陀,入地獄(54)

  崇怕又怒又急。

  看嬰淺對他的話不為所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快離...」

  他還想再催。

  但卻被嬰淺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帶我去見渡衍。」

  「你還想要糾纏我師兄?」

  崇怕瞪大了眼,要不是打小修習佛法,恪守戒條,此時怕都是要忍不住,拿起掃帚,趕嬰淺出寺門了。

  他滿臉通紅。

  連拳頭都被死死捏住。

  望著嬰淺的眼中,有怒火熊熊燃燒。

  嬰淺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帶我去見他。」

  「你連累的他還不夠嗎?!」

  崇怕咬著牙,指著嬰淺吼道:

  「你可否知曉,我這師兄,是未來要繼承師門的!我們師門這些師兄弟,只有大師兄,從來未被師傅責備過。你因一己私慾,拽他離了修行路,走那紅塵間,你良心可還安生嗎?」

  一聽到渡衍被責罰。

  崇怕整個人,都是慌的不行。

  也不光是他一人。

  其他的和尚,也都是一臉的惶惶然。

  現在都是極為不明白。

  一向為師門表率的渡衍,為何會受到責罰?

  有不少和尚,聽到了崇怕的聲響,都是湊到了近前來。

  無數視線落在嬰淺身上。

  即使他們都並未開口。

  眼神當中的指責,也足夠清晰明了。

  崇怕皺緊眉。

  還想再次開口。

  就聽嬰淺道:

  「崇怕,你若想幫渡衍,就讓我去見他。」

  「你...」

  崇怕一怔。

  心想這妖女,怎還是油鹽不進的。

  這般固執。

  「後山那地兒,又濕又冷,毒蟲鼠蟻也是多的很,這麼些年之間,師傅從來未罰過誰,到那鬼地方去。」

  崇怕狠狠咬了下舌尖,強壓了火氣,放低聲響,道:

  「你就該知曉,師傅這一次,定是怒成了什麼樣兒?還不離開?!」

  「所以呢?」

  嬰淺揚起眉,好奇道:

  「他發脾氣,同我有何干係?就許他責罰渡衍,難道就不興,我去找我的男人了?」

  崇怕和周圍的和尚,都是傻了眼。

  他們哪裡聽過這般放肆的話。

  這妖女...

  是不懂害臊的嗎?

  嬰淺聲音一落,又道了一句:

  「我不想再說一次了,要麼帶我去找他,要麼...」

  她眯了眼。

  眸中有危險的光,飛閃而過。

  這些人都是渡衍的師兄弟。

  她已經很好脾氣了。

  嬰淺深吸了口氣,儘可能放輕嗓音,同崇怕道:

  「你覺著,你的師兄是希望你趕我走,還是更想要見到我?就是想要我離開,也該讓他親口,同我說清楚才行。」

  崇怕皺了眉。

  確實是有些被她說動。

  嬰淺自己不肯離開,他們這些和尚,也不好動手去趕。

  但若是渡衍親口同她去說,斷了兩人之間的緣分,嬰淺就是再固執,也該要死心了。

  崇怕並不認為,渡衍會和嬰淺,繼續糾纏下去。

  他的師兄,是真正的仙人。

  就是一時被嬰淺所蠱。

  被師傅一點化,也該清明回來,重歸正道。

  崇怕猶豫了好一會兒。

  暗中同嬰淺使了個眼色,口中則是道:

  「哼!你這妖女,我怎麼可能同意帶你去見師兄!你可快回去吧!不然,我可要動手收你了!」

  嬰淺頓時會意。

  也懶得同崇怕演戲,轉身就走。

  她穿過拐角。

  等了片刻的功夫,就見陰沉著的臉的崇怕,匆匆趕來。

  他一句廢話都不說,乾脆道:

  「同我來!」

  崇怕是篤定,渡衍會與嬰淺撇清關係。

  腳步邁的極為迅速。

  偶爾還用眼角瞥一眼嬰淺。

  看她唇角噙笑。

  崇怕心底則滿是不屑。

  就讓嬰淺高興去吧。

  反正。

  她很快。

  就笑不出來了。

  山路崎嶇。

  後山與寺廟之間,有著不近的距離。

  分明是盛夏的時節。

  吹來的風,卻越發的刺骨。

  崇怕吸了吸鼻子,站在一處山縫之間,指著下方黑不見底的懸崖,道:

  「就在這兒了。」

  嬰淺低了頭。

  被冷風吹的打了個哆嗦。

  「渡衍...在這裡?」

  放眼望去。

  四處皆是懸崖峭壁。

  枯石和殘岩到處堆積。

  連個活木都見不著。

  這地方,莫說是人了。

  怕是鬼都活不下去。

  「還不是怪你?」

  崇怕很是不爽,環抱了雙臂,向下努了努嘴,道:

  「你若真是想要見我師兄,就下去吧。」

  前路極為難走。

  在崇怕看來。

  以嬰淺這副嬌滴滴的模樣,怕是走不出兩步,就要哭出聲來。

  「謝了,小禿頭。」

  嬰淺吹了聲短促的口哨。

  想也沒想。

  就邁出了步子。

  崇怕愣了愣。

  看著嬰淺的背影,方才的那點幸災樂禍,竟然莫名之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她沒有回頭。

  攀著尖石廢蔓,很快消失在了崇怕的視線當中。

  山縫當中極為難行。

  眼前一片昏暗。

  嬰淺也不知曉走了多久。

  視線當中,終於有了一白色僧人的背影。

  他盤膝坐在一處岩石之上。

  有微光,透過山石的縫隙,落在他的僧袍之上。

  真是宛如,神佛臨世一般。

  他是一片漆黑當中。

  唯一的光亮。

  嬰淺抹了把臉。

  緩步走過去,從後方抱住渡衍勁瘦的腰,下頜墊在他的肩頭,喃喃道;

  「同我在一起,就讓你這般痛苦嗎?渡衍。」

  渡衍的長睫一動。

  他緩緩睜開眼,眸光一側,便見她蒼白的面頰。

  嬰淺閉著眼。

  藏住所有的神情。

  只抱著渡衍腰的手臂,在一點點放鬆。

  渡衍下意識想要去阻她。

  但指尖才動。

  就被意志力生生壓下。

  渡衍嘆息一聲,道:

  「回去吧。」

  「那你如何?」

  嬰淺終究是鬆了手。

  她在渡衍的身邊坐下,昂著頭,輕輕地問:

  「你留在在這,可是不想面對我?」

  渡衍同她攻略過的每一個男主,都不一樣。

  他屬於神佛。

  不沾紅塵俗世。

  甚至連人的情慾,都是不存一二。

  直到現在。

  渡衍的好感度,仍然是零。

  連繫統都不知曉緣由。

  而嬰淺,同樣也無法確定,渡衍對她的特別,是因著幻境參與的責任感,還是真的有所動心,亦或者,是另存了她不知曉的其他緣由。

  渡衍沉默半晌,道:

  「否。」

  嬰淺歪著頭,靠在渡衍的肩膀,細直的小腿晃了兩下,她盯著從石縫透出的光亮,再次問:

  「你師傅,是因我罰的你?」

  渡衍解了外袍,覆在了嬰淺肩頭。

  他這一次,沉默了更久。

  才道:

  「是我,自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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