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誘佛陀,入地獄(42)

  嬰淺哪有什麼才藝。

  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唱歌跳舞,各個不行。

  她總不能登台後,為大家表演個三分鐘之內,吃完一個醬肘子。

  其實嬰淺還真問廚房要過醬肘子來著。

  可惜被用掃帚趕出來了。

  但她其實什麼都不用去做的。

  只坐在台面正中央。

  縱使滿臉都寫著台下的各位都是垃圾。

  傲慢又囂張。

  底下的人,也一樣為嬰淺瘋狂。

  花娘愣了半天。

  還是嬰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蕩了兩下,才算是回過神來。

  「你..你...」

  花娘人都傻了。

  她盯著嬰淺的臉。

  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若是換成此刻之前。

  有人告訴她,嬰淺其實是這番美艷出眾的模樣,花娘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還不如說母豬能上樹。

  都比嬰淺會變美來的靠譜。

  可眼前的這一幕...

  花娘愣了半晌,然後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刮子。

  靠!

  好疼!

  不是做夢。

  這等絕色美人兒,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青樓當中!

  花娘全身都在哆嗦。

  嘴巴幾乎要咧到了耳根。

  「大...大爺們!這就是我們樓里的嬰淺姑娘!今個是第一次出來,比較怕生,大爺們可萬萬要珍惜這機會啊!」

  花娘吼破了嗓子。

  聽著仍在在上漲的銀子數。

  眼都有些發紅。

  而嬰淺,剛聽完了花娘說她怕生的論調,也就默默收回了,伸到台下拿瓜子的手。

  但這登台。

  屬實是頗有些無聊。

  嬰淺單手托腮,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耐。

  也不知道,渡衍什麼時候回來?

  那和尚到底是真忙?

  還是說。

  在故意要避開她?

  「五千兩!這位大爺出了五千兩!還有沒有大爺,願意出價了啊?!」

  花娘鬢髮盡亂。

  整個人,都如瘋魔了一般。

  五千兩啊!

  這整個怡紅樓,一百年都賺不到這些銀子!

  而嬰淺現在一個人。

  只是露了臉,就有人願意出到五千兩,僅僅買她一個晚上。

  嬰淺這哪裡是搖錢樹。

  分明就是一尊財神爺呀!

  花娘喘了口粗氣。

  幾乎要把心肝,都從嘴裡邊吐出來。

  她激動的都快沒了命。

  一雙眼死死盯著底下的客人。

  五千兩的數目,實在是太過龐大。

  一聲既出。

  許久都是一片沉寂。

  不少男人死死盯著嬰淺,心裏面眼饞的很,但卻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樣的話...」

  花娘咽了口唾沫。

  扯著又沙又啞的嗓子,吼道:

  「那我們嬰淺,就歸為...」

  「六千兩。」

  一聲忽然蒼老嗓音,打斷了花娘的話。

  花娘一愣。

  沒有任何猶豫,連忙道:

  「六千兩六千兩!就這麼定了!!!我宣布,本次花魁之爭,最後的花魁是...嬰淺!」

  對於最後花魁的名頭,落到嬰淺的身上。

  沒有任何人,會有絲毫的不滿。

  沒辦法。

  若是連她都配不上。

  這世界上。

  就沒有人有資格,當這所謂的花魁了。

  飄飄和柳梨都嫉妒的發狂。

  卻是同樣,無可奈何。

  沒辦法。

  嬰淺和她們。

  向來就不是同等的人。

  只是之前,是飄飄柳梨占據上風。

  現在。

  則是嬰淺叫他們,望塵莫及。

  花娘已經是要瘋了。

  一想到雪花白銀,即將落到口袋裡,整個人都是飄飄忽忽的。

  她餘光一掃。

  見著嬰淺還坐在台上,連忙擺出一副擔憂的神情,緊著去扶了她,口中還慌著道:

  「哎呦!我的嬰淺!我的大小姐!這地上涼著呢!可莫要冰壞了身子哦!」

  花娘滿臉殷勤。

  半跪在地上,為嬰淺掃著衣裳沾染的灰土。

  口裡還不乾不淨地罵道:

  「那些個小賤人,上個台而已,一個個穿那老髒兮兮的臭鞋,把我們嬰淺的裙子都弄髒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們!」

  這話聽著可真熟悉。

  一盞茶之前,還花娘用來罵嬰淺的。

  她這變臉絕招,倒是相當精湛。

  嬰淺輕嗤了一聲,單手托著下頜,揚眉問:

  「怎著?不要扒了我的皮了?」

  花娘一愣。

  堆起了笑臉,低聲下氣地道:

  「我的嬰淺小姐,我哪敢呢?!那不是隨口一說嗎?你要是心情不好,扒我的皮!我這皮厚實!隨便您扒啊!」

  「真的?」

  「是!」

  花娘一拍大腿。

  掃著下面的一眾客人,低聲陪笑道:

  「我的小祖宗,咱們先下去成嗎?那出了六千兩的大爺,可還在等著你呢!」

  「你急什麼?」

  嬰淺打了個哈欠,打量著還裹的嚴嚴實實的手,唇角一挑,輕聲道:

  「再說,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去接客了?」

  她微微眯著眼。

  眸中流轉的,是連花娘都有些走神的艷光。

  嬰淺這副模樣。

  不純不淡。

  濃烈而又招搖。

  囂張的像是開在王母娘娘花圃里,最艷的富貴花。

  花娘光是瞧了嬰淺一眼,舌頭都有些打結。

  「祖宗哎,你可莫要開玩笑了!」

  她急著上前一步,面上滿是慌亂,壓低了聲響,哀求道:

  「能拿的出六千兩銀子的主兒,哪是我們怡紅樓,能得罪起的?你這是在要我的老命啊!」

  花娘滿頭的汗。

  又不敢和嬰淺發作。

  只低聲下氣的勸:

  「祖宗,花娘求你了!這時候,就莫要惹事了,你...」

  「你求我做什麼?我也沒說不去呀。」

  嬰淺沉思片刻,捶了捶腿,皺著眉道:

  「只不過,我手受傷了,走不得路,這可怎麼辦呢?」

  花娘一愣。

  似是沒理解,手受傷同走路有什麼關係。

  但她畢竟是人精,反應快,立刻背對了嬰淺,單膝跪地,笑道:

  「來來來!我背著你走!一點都不累!咱們先去換個衣裳,重新梳妝如何?」

  「行啊。」

  嬰淺點點頭。

  懶洋洋的起了身,頂著不知道多少道注視,趴在了花娘背上。

  她並不重。

  但畢竟要上樓換衣裳。

  花娘哆哆嗦嗦的,走出了滿腦袋的汗。

  腰都是要斷了。

  等到了煙雲的房門口,花娘才咧了咧嘴,喘著粗氣道:

  「祖宗啊,先在你姐姐的房裡,緩一緩可好?我馬上就拿衣裳首飾過來!」

  「好。」

  嬰淺很好說話的點點頭。

  但卻沒離開花娘的背。

  而是道:

  「你知道大鵬展翅嗎?」

  花娘一頭霧水。

  嬰淺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示意她把腰彎的更低一些。

  花娘雖然不懂。

  但還是順從的配合了她。

  只見嬰淺清了清嗓子。

  一腳踩上了花娘的肩頭,雙臂張開,暴喝一聲,飛起一腳蹬開了房門。

  花娘:「?」

  她被嬰淺這麼一踩。

  整個人「噗通」一聲,趴到了地上。

  還是臉著地的那種。

  連半條命都要沒了,手扶著腰,她半天都站不起來。

  嬰淺完美落地。

  回過頭,對花娘擺了擺手,笑道:

  「等你哦。」

  花娘瞧著她的笑臉。

  只覺一陣冷意,從腳底板爬上了全身。

  嬰淺也不在意她。

  回過頭,瞧著躺在床帳後方的煙雲,很是熱情的招了招手。

  「我回來了!」

  「淺淺,底下為何那麼吵?」

  煙雲低咳一聲,揉了揉額角,輕聲道:

  「可是你被笑話了?沒關係的,那些人都不懂,在姐姐眼裡,你此時的樣子,就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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