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白雪王子與惡後(6)

  「知道了。」

  維麗特連忙點點頭,又看了米迦爾一眼,低聲道:

  「殿下,王后現在還未清醒,只是暫時住在您的寢宮了。」

  米迦爾點點頭,視線終於離開了嬰淺,看向了維麗特。

  「沒關係,我也希望王后能儘快好起來。」

  維麗特送走了醫生。

  又叫人送來了熱水,她打濕布巾,擦過嬰淺沾著汗液的額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國王,又是王后,難道這真的是詛咒嗎?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

  她心不在焉的。

  下手有些重。

  粗糙的布巾划過嬰淺的肌膚。

  帶出一片紅來。

  米迦爾的指尖顫了顫。

  他的眼神,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移回到了嬰淺的身上。

  維麗特唉聲嘆息的。

  雖是在為嬰淺擦著身。

  但眼神亂飄,眉頭緊皺。

  已是不知道想到了何處去了。

  醫生去而復返,推開了門,招呼道:

  「維麗特,麻煩你跟我過來一趟。」

  「好的。」

  維麗特連忙起了身。

  將布巾放在一旁,看了米迦爾一眼,輕聲說:

  「殿下,我很快就回來。」

  米迦爾微微頷首。

  唇角顫了顫,似是想要露出個笑容。

  但卻僵的厲害。

  維麗特快步離去。

  寢殿內,再一次只剩下了他和嬰淺。

  擦身只進行了一小部分。

  但她的面頰的紅,卻比方才更重。

  領口的紐扣被解開了一顆。

  露出一截,精巧的鎖骨。

  米迦爾的喉結動了動。

  他彎下身,湊近了去看嬰淺。

  她這副無意識的模樣,比平時更加誘人。

  連翕動的唇瓣。

  都帶著些吸引人親吻的誘惑。

  米迦爾和嬰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

  呼吸交融在一起。

  他勾起唇角,露出個一點也不白雪公主的冷笑。

  「你是魔女嗎?引誘了我的父親,還要來引誘我?」

  嬰淺還在昏睡著。

  自然聽不到米迦爾的話。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臉。

  擋住了落在身上,那道冰冷的視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她在一片昏暗當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像是道破開烏雲的暖陽。

  也宛如夜空當中,唯一亮起的星辰。

  在嬰淺睜開眼的一瞬間。

  整個死寂的房間。

  都多了些鮮活的生氣。

  她花了好一陣,才認清楚站在床邊的人影。

  「米迦爾?」

  「嗯。」米迦爾輕輕應了一聲,彎下腰,捏著柔軟的帕子,擦拭過她的側頰,「你好些了嗎?王后。」

  「頭好疼。」

  嬰淺輕哼了一聲。

  昂起頭,順從的讓米迦爾擦臉。

  汗打濕了長發。

  又黏在了面頰上。

  相當的難受。

  「我也病了嗎?」嬰淺清了清嗓子,強撐起軟綿綿的身體,疑惑道:「昨天還是好好的...」

  「您在書房睡著了,忘記關上窗戶,這也是我的失誤,我沒有注意提醒您。」

  米迦爾適時遞來了一杯水,還貼心的送到了嬰淺的唇邊。

  那張漂亮到過分的臉上,滿是擔憂。

  他輕聲說:

  「王后,你無需如此拼命,我們的國家還需要你。」

  「我...」

  嬰淺愣了愣。

  接了水杯過來,抿了一口。

  她腦子還有點糊塗。

  但記憶停留的最後一秒,確實是在書房。

  真就是太累,忘記關窗戶,睡了一覺之後,就病倒了?

  她哪有這麼嬌弱?

  嬰淺用力揉了揉眉心。

  一回憶起之前,她的頭更疼了。

  但她還沒想起更多。

  手腕忽然被一隻微涼的手握住。

  嬰淺抬起頭,對上了米迦爾擔憂的目光。

  「不要這樣對自己。」

  他修長的手指,輕按在了嬰淺的額角。

  帶著適中的力道。

  舒緩著她緊繃的神經。

  嬰淺原本僵硬的腰,在一點點放軟。

  到後來,她乾脆靠在了床頭,享受起了米迦爾的照顧。

  反正都是後娘了。

  一家人。

  不用客氣。

  米迦爾坐在床沿,望著嬰淺的眼中,儘是溫柔。

  連他的聲音,都是和煦舒緩。

  「王后應該餓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湯,要喝一些嗎?」

  嬰淺才剛睡醒,但在米迦爾催眠一樣的聲音下,又有了些許困意。

  她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等到沾滿了湯汁的麵包,送到了唇邊。

  她咬下一口。

  還沒咽下肚子,胃部就劇烈的抽搐起來。

  嬰淺一把推開了米迦爾。

  將麵包嘔在了地上。

  盛裝著湯汁和麵包的托盤,也在同時掉落。

  碎了滿地的瓷片。

  「抱歉。」

  嬰淺趴在床頭,一臉的虛弱。

  「我吃不下。」

  「沒關係。」

  米迦爾仍是一臉的柔和,根本不在意滿地的狼藉,只關心的望著嬰淺。

  「我等一下,再叫醫生過來看看,你還要睡一會嗎?」

  嬰淺半垂著眼,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

  米迦爾幫她蓋好了被子。

  重新拿起了布巾,拭過她殷紅的唇瓣。

  隔著一層布料。

  她的唇依舊柔軟又溫暖。

  米迦爾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很快。

  又被他遮掩了過去。

  「我會守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告訴我。」

  他半蹲在床頭。

  柔軟的眼神,掠過嬰淺的五官,最後落到那顫動的睫羽上。

  她還沒有睡著。

  只不過,是實在太不舒服。

  連回應都只是一個艱難的鼻音。

  那軟綿綿的腔調。

  和之前的嬰淺,完全不同。

  帶著幾分脆弱和無助。

  連眼神,都像是一隻幼小無力的動物。

  濕漉漉的。

  很特別。

  米迦爾緩緩移開了視線。

  落到髒兮兮的地面上。

  他撿起滿地的碎瓷。

  任憑鋒利的邊緣,掃過指腹的肌膚。

  細微的疼痛,並沒有讓他的神情,產生一絲一毫的波動。

  等到撿起了最後一塊碎片。

  他的掌心,已被劃出了無數道細小的傷痕。

  鮮血沿著指尖低落。

  米迦爾推開了門。

  恰好撞上聽到了動靜,想要敲門的女僕長。

  「殿下...」

  女僕長正欲行禮。

  卻在看到米迦爾滿是鮮血的手掌時,驚的瞪大了雙眼。

  她正要開口。

  米迦爾卻搖了搖頭。

  「噓,王后已經醒了,不要吵到她,我沒事。」

  他上前一步,關上了門。

  又道:

  「王后吃不下那些食物,心情不太好,麻煩你去找醫生過來吧。」

  女僕長皺緊了眉,掃了眼緊閉的房門,又再一次看向了米迦爾傷痕累累的手。

  「我知道了,但是殿下的傷,也需要處理。您先回去休息,我等一下,帶著醫生過去找您。」

  「沒關係。」

  米迦爾搖搖頭,輕嘆了一聲,道:

  「王后要我在這裡照顧,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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