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殺人魔的遊戲(74)

  嬰淺確實沒想到。

  五年之後,還能再次看到波菲特。

  那是一間囚籠一樣的房間。

  漆黑的人影蜷縮在角落。

  口中不停念念有詞。

  時不時還咧開嘴笑上一會兒。

  然後抬起缺了手掌的手臂,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她像是不知疼痛般。

  滿嘴都是血,和屬於自己的皮肉。

  卻仍然在傻笑。

  嬰淺站在房間門口。

  看著她在這五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裡。

  已經在手臂上,咬出了十幾個血印子。

  她咧著嘴,牙縫當中,還掛著鮮紅色的肉絲。

  波菲特,徹底的瘋了。

  她在這五年的時間當中。

  被無數次推下地獄,每個小時,都能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刑罰。

  即使威爾管家使盡了各種辦法。

  想要讓她保持清醒。

  但波菲特,依然撐不住了。

  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夫..夫人?!」

  嬰淺還沒回過神。

  身後忽然傳來驚疑的聲響。

  她回過頭,看到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正一臉驚訝的站在不遠處。

  「您怎麼到這來了?」醫生清了清嗓子,左右瞥了一圈,確定南鄰不在,才悄悄鬆了口氣,輕聲道:「夫人,快回去吧,少爺如果找不到你,會生氣的。」

  「不管他。」嬰淺聳了聳肩,然後再次看向了波菲特,問:「她...就一直這樣?」

  醫生點點頭,將帶來的手術刀和消毒水,都放在了一邊。

  「少爺不讓她死,所以...」

  他沒把話說完。

  只是瞥了一眼波菲特。

  對她這副瘋瘋癲癲的德行,顯然已是司空見慣。

  嬰淺眯起眼。

  仔細瞧了一會兒波菲特。

  才從她黝黑的肌膚上,看出無數密集的疤痕。

  幾乎遍布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南鄰對她。

  當真是狠到了極點。

  可現在的波菲特,不過是一具還能喘息的屍體罷了。

  嬰淺嘆了口氣,低聲道:

  「這樣沒什麼意思,五年了,該給她個痛快了。」

  「可是...」

  「我來動手。」

  她打斷了醫生的話,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後果,也由我來負責。」

  醫生沉默了。

  這座城堡,沒有人不知道。

  嬰淺是南鄰心尖上的人。

  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

  但距離那一天,顯然已不太遠了。

  她註定是克萊德家族的女主人。

  比起一個波菲特的死活。

  還是嬰淺不高興,更嚴重一些。

  醫生仔細權衡了一番,然後點了點頭。

  「你等我一下。」

  他轉身離開。

  小黑的爪子勾住嬰淺的袖口。

  叫聲越發尖利。

  小黃仍蹲在不遠處,正在不緊不慢的梳理著毛髮。

  嬰淺一直望著不遠處的波菲特。

  而波菲特,也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一般。

  抬起頭。

  露出一個木楞的笑。

  涎水自唇角滑落。

  眼淚也跟著滾了下來。

  嬰淺嘆了口氣。

  她其實早就忘了波菲特這個人。

  也確實沒想到。

  她居然還能活在世界上。

  而且看樣子。

  活的相當不舒服了。

  沒過多久,醫生就趕了回來。

  他端著一個托盤。

  裡面放著一把銀白色的手槍,以及一瓶致命的毒藥。

  醫生看著嬰淺,有些猶豫地道:

  「要不然,還是我來吧,這東西都怪危險的,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

  嬰淺已經搶過了手槍。

  醫生嚇了一跳。

  連忙向後退了半步,把毒藥藏在身後,緊張道:

  「你小心點!裡面可是有子彈的。」

  「放心吧。」嬰淺利索的取出了彈匣,瞄了一眼,道:「我知道怎麼用。」

  「夫人,你再考慮一下吧。」醫生緊張的臉都白了,他囁嚅著嘴唇,嘀嘀咕咕地道:「你要是有什麼事,少爺會扒了我的皮的,我還沒結婚呢,我不想死啊!」

  嬰淺沒理他。

  彈匣當中,只有一顆子彈。

  但這已經足夠了。

  她握緊了手槍,冷聲道:

  「開門。」

  醫生已經對答應嬰淺的要求,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麼危險的東西。

  壓根就不應該給她的。

  即使嬰淺擦破了一塊皮膚。

  對南鄰來說。

  都比天塌了,更要嚴重些。

  更何況槍一但走火。

  要的,可是命。

  醫生委屈巴巴的扁著嘴。

  偷瞥了一眼嬰淺手裡的槍,一臉不情願的開了囚房的門。

  波菲特沒有危險。

  嬰淺走進去後。

  才察覺到,她根本沒辦法走路。

  藏在寬大裙擺下方的,是兩段畸形的肉條。

  自小腿往下。

  空空蕩蕩。

  大腿上,也藏著無數未愈的傷痕。

  血肉翻卷著。

  哪裡像是人的兩條腿。

  分明是剁成碎肉,又被搓到一塊的長條丸子。

  波菲特不僅無法行走。

  怕不是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你快點吧。」

  醫生看嬰淺出神,忍不住催促道:「少爺很快就要和威爾管家談完了。」

  嬰淺點點頭。

  但她剛剛上前一步。

  又忽然愣住了。

  槍?

  她的手裡,有一把槍。

  嬰淺的心裡,猛然之間,滋生出了一個無比恐怖的念頭。

  以至於,讓她控制不住的,有些發抖。

  像是察覺到了她在想些什麼。

  系統的電子音,忽然響起。

  【宿主,你有沒有想過,你繼續留在這裡,會發生什麼?】

  【你也許可以和南鄰一起過幾十年。】

  【但等到你們老了,要去世了,他卻不願意把世界碎片給你,想和你一起死。】

  【那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

  【徹底死了。】

  系統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

  低沉又嚴肅。

  隱隱當中,又帶著幾分勸服的味道。

  【宿主,他是瘋子,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你本就不屬於這裡,還是儘快,離開吧。】

  嬰淺深吸口氣。

  她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眸中只剩一片冷淡。

  「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需要你管了?」

  【宿主...】

  「閉嘴。」

  嬰淺轉過身,面無表情道:

  「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了。」

  她這句話。

  沒有在腦中和系統單獨講。

  而是真正說出了口。

  醫生一愣,表情更加的可憐了。

  他也沒說什麼啊。

  怎麼就被夫人罵了?

  委屈。

  「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嬰淺望著醫生,嘴角抽動兩下,然後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來。

  「幫我,叫南鄰過來。」

  她緩緩抬起手。

  在醫生驚恐的目光下,將槍口抵上了自己的太陽穴。

  然後嬰淺閉了眼,一字一頓地道:

  「我有事,想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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