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腹黑學霸不良少女(54)

  嬰淺一愣,唇角的笑容有短暫的僵硬。

  她向來是個撒謊不過心的。

  什麼甜言蜜語,都是張口就來。

  是個被系統都認定,沒良心的主兒。

  但不知為何,被顧辭漆黑的眼眸一望,她竟然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好像真的,有些愧疚似的。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心裡飛快略過一圈。

  嬰淺昂起頭,媚眼當中,滿是毫不遮掩的情意。

  她握住顧辭的大手,送到面頰邊,親昵的蹭了蹭。

  「我不騙你的,只要你不再把我趕出去,我就一輩子賴著你啦。」

  她語氣甜膩。

  聲音又軟又嬌。

  像是一塊玫瑰口味的蜜糖。

  甜在喉頭。

  但一咽入心口,卻膩的有些不真實。

  顧辭輕嘆一聲,俯身抱住了嬰淺。

  「嬰淺,你不要騙我。」

  自從家遭劇變,父母去世後。

  他就失去了一切。

  也再也沒有重視過什麼。

  唯有嬰淺是不同的。

  突然張揚的闖入了他的世界當中。

  以一種堪稱是囂張的姿態,占據了一隅之地。

  顧辭試圖拒絕過她。

  但嬰淺,哪裡是他能左右的。

  她的身影,從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逐漸占滿了他的一整顆心。

  顧辭曾以為自己一無所有。

  可此時,他的身邊,有了嬰淺在。

  如同溺水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能放手。

  也不捨得放手了。

  「好啦。」嬰淺晃著顧辭的手臂,撒嬌一樣地道:「余情是我的朋友,你多想什麼,我們喝杯酒吧,我敬你哈。」

  她去桌邊拿了兩杯酒。

  借著轉身的功夫,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

  一個謊言想要偽裝,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但她別無選擇,只能繼續走下去。

  紅酒的度數不高。

  嬰淺抿了幾口,面頰浮起一抹淺紅,眼中卻仍是一片清明。

  天色漸暗。

  酒漸漸比其他飲品更受起歡迎。

  今個過來的大多都是年輕人。

  還正是壓抑的高三。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放肆的機會,晚上也可以留宿,就算是喝醉了,也沒有關係。

  薛蓯雪又讓人送了不少啤酒來。

  她率先打開一瓶,一口喝了個乾淨。

  周圍頓時響起一連串的叫好。

  她一抹嘴,在酒箱裡像是隨意的抄起一瓶,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嬰淺。

  「敢不敢,和我比一下?」

  薛蓯雪揚起眉,眉眼之間儘是挑釁之意。

  嬰淺笑了,話也不說,直接伸手接了過來。

  她低頭一瞧。

  好傢夥,酒精含量三十五度。

  幾瓶灌下去,怕不是來個大象都要醉倒。

  這薛蓯雪,可是沒安好心啊。

  但嬰淺哪裡是會慫的主兒。

  她丟給顧辭一個安心的眼神,擰開瓶蓋,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還挺甜。

  帶著點迷醉的花香氣。

  一口下肚,還真沒嘗出什麼酒味。

  嬰淺直接喝下半瓶,這才暫時停下歇了口氣,對著薛蓯雪,勾唇一笑。

  「該你了,大小姐。」

  薛蓯雪冷聲一聲,又回去取了酒,正要打開,嬰淺忽然上前一步,道:

  「先等一下。」

  「敢什麼?」薛蓯雪眯起眼,譏諷道:「不是淺姐嗎?這就要提前認輸了?不過也好,免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輸了,你下不來台!」

  她是從小,就跟著薛擎天參加各種宴席的。

  各種紅酒早品了個遍。

  加上有錢有權,有一段時間無聊,也是酒吧里的常客。

  嬰淺這種家境的,在薛蓯雪看來,和下水道的老鼠,都相差不多。

  怎麼可能會擅長喝酒?

  怕不是只嘗過路邊超市裡的垃圾吧。

  「認輸的話,我還真就可以放過你一馬,只要你當眾承認不如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怎麼樣?」

  她滿眼的倨傲,眼底卻是噙著一抹恨意。

  之前薛蓯雪以為嬰淺什麼都不如她。

  不管是長相身材還是家境,都遠超一大截。

  說是完全是兩個世界,都不為過。

  那時,薛蓯雪可以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去看待嬰淺。

  但誰能想到。

  嬰淺那副鬼畫符一樣的濃妝底下。

  是一張任誰都會驚嘆的臉。

  嬰淺盯了薛蓯雪一會兒,卻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是傻子吧?」

  「你...」

  薛蓯雪被她當面諷刺,自然大怒,但還不等她發作,嬰淺已經把她手裡的酒,奪了過來。

  「你這個是十五度的酒,我那個是三十五度的,拜託,你就是想作弊,也稍稍隱蔽點行不行啊?大小姐!」

  嬰淺一臉的無奈。

  就是笨,也該有個底線才行。

  像薛蓯雪,勝利的可能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

  結果因為腦子不好,丟了老大的臉。

  周圍頓時傳來一聲聲的竊笑。

  眾人看著薛蓯雪的眼裡,也帶上了幾分不屑。

  還大小姐呢。

  連比個喝酒,都要玩些貓膩。

  要是沒被發現還好。

  結果被當場抓包。

  真夠丟臉的了。

  薛蓯雪臉色頓時難看不少。

  她確實沒想到,這點小心思,會被嬰淺戳穿。

  分明她們拿著的酒,從外表來看,都是差不多的。

  但嬰淺確實是發現了。

  還直接羞辱了她一通。

  嬰淺挑了幾瓶度數相同的,丟到薛蓯雪的手裡,揚起精緻的眉,她道:

  「要比,就正大光明的比,別搞這些邪門歪道。」

  「當我怕你嗎?」

  薛蓯雪冷哼一聲,打開瓶蓋,一口直接幹了個徹底。

  她絕不想輸給嬰淺。

  不管是喝酒也好。

  該是顧辭。

  她都要贏!

  嬰淺這才滿意,唇角噙著一抹淡笑,也跟著薛蓯雪比了起來。

  一瓶瓶空罐落地。

  火熱的氣氛,也帶動了其他人。

  他們圍在嬰淺和薛蓯雪身邊,手裡也都拿著酒,跟著嚷嚷道:

  「淺姐牛逼!」

  「薛小姐第三瓶了!」

  「第三瓶怎麼了?我們淺姐之前還落了她半瓶呢!」

  眾人分成兩派。

  為嬰淺和薛蓯雪聲援。

  只是站在嬰淺這邊的人,明顯要多的多。

  甚至連那些被薛蓯雪叫過來的朋友,都有不少倒戈。

  沒辦法。

  媚眼噙著一抹水光的美人兒。

  實在是太招人。

  嬰淺面上浮著一抹嫣紅。

  紅唇也比平時更加誘人了些。

  眼波閃動,舉手投足,都是媚意橫生。

  尤是還帶著幾分醉態。

  更是比白日裡,多了出了軟綿。

  不知道多少男人看直了眼睛。

  而顧辭的神情,卻是越發晦暗。

  他厭極了這些人,看著嬰淺貪婪的眼神。

  這是屬於他的寶貝。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覬覦。

  連看上一眼都是不行。

  顧辭已經是後悔過來了。

  嬰淺,就該只能他一人看到。

  他強壓下心底湧起的暴戾,只是望著嬰淺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陰沉了幾分。

  薛蓯雪找來的酒,入口雖甜,但後勁卻是不小。

  連嬰淺都有些犯暈了。

  但薛蓯雪,也沒好受到哪裡去。

  一張臉漲的通紅,腳下更是不穩,還是需要人攙著,才能勉強站直。

  「瞧你那樣。」嬰淺嗤了一聲,指腹按著額角,強維持著幾分清明,「你們要是再讓她比下去,七天之後,就能來吃席了。」

  薛蓯雪的幾個朋友對視一次。

  彼此眼中,都有幾分無奈。

  嬰淺說的沒錯。

  薛蓯雪的酒量,已經是到頂了。

  再喝下去,等一會兒就可以直接送醫院,等著明天趕早,去火葬場排隊。

  「我們認輸。」

  他們到底不想看著出事,略有些尷尬的知會了一聲,便扶了薛蓯雪上樓休息。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噓聲。

  叫嚷著要比的人,是薛蓯雪。

  作弊的人,也是薛蓯雪。

  結果到了之後,又是她主動認輸。

  嬰淺聳了聳肩,轉頭望向顧辭,緋紅的臉上盪開一抹笑意,她正想開口,眼就被一隻大掌捂住。

  頓時,一片漆黑。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睫羽掃在顧辭的掌心,帶來陣陣柔軟的酥麻。

  顧辭卻沒解釋,只打橫抱起了她,輕聲道:

  「我們上去休息。」

  「好啊。」

  嬰淺乖乖抱住他的脖頸,眉眼之間,也浮現了一抹醉態。

  喝了這麼多的酒,她也有些扛不住了。

  只不過即使神志不清,她也還是感受到了顧辭身上的怒意。

  又生氣了。

  這次,是因為什麼?

  嬰淺腦子有些糊塗,感受到身體陷在柔軟的被褥當中,她下意識抓緊了顧辭,略有些委屈的抱怨道:

  「胃疼...」

  顧辭嘆了口氣。

  任憑他多大的火氣,也沒辦法對著嬰淺發出來。

  這本來就不怪她。

  如火光一般的存在,自然吸引著如他這般,身處在黑暗當中的人靠近。

  「你等我一下。」

  他幫嬰淺蓋好被子,轉身出了門。

  臨走前,還不忘上好鎖。

  一樓已是一片群魔亂舞。

  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醉了七八成。

  但都是神志不清的狀態,也還是本能的避開了顧辭。

  他面無表情,身上卻是散發著冷意。

  就是醉鬼,都察覺到了危險。

  顧辭走去廚房,煮了粥,重新回到房間,一開門,卻是一愣。

  床上空空蕩蕩,還哪裡有嬰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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