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域心底嘆了口氣，不過倒是跟著她過來了。
家裡養了個小朋友，對什麼都興趣大的不得了，還是一旦燃起好奇心絕對不會讓步的性格，他也只能縱容。
女孩一屁股坐在琴凳上，招手一臉期待地還讓他坐過來。
梁域表情默了下，搖搖頭，「你玩吧，我站著等著就行。」
連玦也沒強求，打開了琴蓋，乾淨亮麗的黑白琴鍵便顯露在兩人面前。
熠熠生光。
本以為她和鋼琴在一個空間內會很違和，但現在這麼看著……梁域覺得竟然很不錯。
和平常扎的利落馬尾不一樣，她今天把頭髮了挽起來，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脖頸。
一身簡單的藍白色校服，兩隻袖口處，是白皙纖細的兩截手腕。
連玦單手滑了一下鍵盤。
空氣中響起一串隨意而不刺耳的音符，仔細聽，散漫，慵懶，以及悅耳。
像它的主人。
梁域眉頭一皺。
連玦沒看上面放的一些譜子，憑藉著心中的記憶，彈了一首《胡桃夾子》。
空氣中的跳動的樂符簡潔、動聽、旋律盎然。梁域下意識皺眉道:「你真的會？」
連玦抬頭，語氣無辜:「我也沒說我是假的會啊。」
梁域:「……」
他是真的沒想到，當初只是以為她隨口一說而已，而且他質疑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否認，所以他一直以為她這麼浪蕩不羈的態度肯定是瞎說的。
連玦是真的無辜，就算當時她說的含糊了些，可她確實上來就說了自己會彈鋼琴這件事吧？
連玦手腕一轉，換了曲風，彈了另一首曲子。
這首比剛剛的清新跳脫的胡桃夾子多了點遒勁，動聽的音符傳入耳膜，梁域微微怔住。
連玦偏頭看他，手上動作沒停，「《康定情歌》，好聽不？」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梁域微微怔住。
女孩手指白皙修長，翩然飛舞，再旋轉落下。
他想到一句話，曲如其人。
她彈出來的曲子和她的人一樣，也是鏗鏘有力，句句徹響。
連玦一把把人拉下來，讓梁域在她旁邊坐下。
「來，我教你一首小星星。或者夢中的婚禮。」
「單手彈就可以，沒多大難度。」
梁域手指被扯著放在黑白鍵上，略微僵硬。
「先彈這個黑鍵，再彈這三個，連著彈就可以，最後滑過來，慢一點。」
「你手太笨了梁域，打架的時候也不知道你手這麼笨。」
「天哪，你太不靈活了，怎麼會有僵硬成你這樣的人。」
連玦隨手「啪」地一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梁域突然覺得這副畫面，熟悉到驚人。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制住她的手腕。
琴音戛然而止。
連玦錯愕抬頭。
「怎麼……了？」她注意到人臉色不對，最後一個字硬是「了」了好幾秒。
梁域定定地看著她。
連玦試圖抽了下手，卻什麼也沒抽動。
梁域把她從板凳上拽起來，眸光深暗:「跟我走。」
……
半個小時後。
連玦本來只是按照計劃順利把他拐到別的地方，錯過今晚的襲擊，誰能想到突然來了意料之外的一茬。
「等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巷子裡，她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