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玦是被摸醒的。
有雙手，沿著她的小腿滑上了膝彎，在她的膝蓋內側遊走。
她睜開睏倦的雙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沈元。
他察覺到了她的清醒，手指停在她的膝彎沒動，慢慢抬起了眼。
他的胳膊上還有傷，如果連玦沒記錯，是他剛剛探路回來後帶的。
她勉強找回一點力氣坐起來，揮開他的手，滿臉厭惡：「你是不是有病？」
沈元輕呵了一聲，低聲道：「我本來就有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連玦冷著一張臉。
她倒是真的沒見過變態到這麼坦然的人。
連玦把他再次伸上來的手甩開，「滾。」
沈元抬眼看了她一眼：「討厭我？」
連玦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她能開口說的聲音也都極啞極低，為了說的清晰點，她一字一句：「麻煩你離我遠點。」
否則我會忍不住犧牲一年的精神力換外掛來弄死你！
沈元摸了摸她的臉，把她耳邊的碎發輕柔地捋到耳後，「雁雲，你還沒發現嗎？你的系統被屏蔽了。」
連玦身體一頓。
沈元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你放心，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會拆穿你的秘密，我只是，從小到大能控制一些磁場而已。」
「雁雲，你的東西會阻止我靠近你，所以我不能讓它現在出來，它會耽誤事的。」
連玦一隻手死死抓住座椅把手，長發垂下來，滑落耳邊，「你……」
她在意識里不斷啟動系統，可絲毫沒有回應，整個意識空間是空蕩蕩的，冰冷安靜。
沈元在她額頭上印了下，「乖，帶你去個地方。」
他很容易就拉開她的手，一隻手穿過她的膝蓋，一隻手落在她腰下，把人抱了起來。
一條手絹蓋在她的口鼻上。
連玦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她盡力放緩呼吸，減少吸入量，甚至閉氣。
可她太累了，她剛吃完藥，她一點力氣都使不起來。
沈元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帶著溫柔：「睡吧，雁雲，你太累了，休息一會，我們就到了。」
最低級的催眠術。
連玦咬了下唇，清醒了一點。
「你，瘋了……」
「或許吧。」
他柔聲道，看著她的眼睛一點點合起來，最後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沈元抱著人，輕盈無聲地下了車。
兩人身後，是一片蒼茫的夜色。
……
連玦再次醒來，身邊是樹木和草叢，她在森林深處。
捏了捏昏沉的太陽穴，她看了眼還未亮的天色。
應該沒睡多久，十幾分鐘左右。
連玦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覺得自己恢復了一些力氣。
沈元就在她面前，坐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換了一件衛衣，灰色的，下身是一條同色休閒長褲。
他手邊是一排紅色的蠟燭，正在擺弄它們的形狀。
連玦視線落在對面的林子。
不知道是她看錯還是怎麼回事，後面有一群群地攢動著，影影綽綽的東西。
她站起來，一步步慢慢走到他身邊，在他對面坐下。
他在擺一個心形，已經擺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