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在他手上暈開，形成一個光團，洛韞一字一句：「她在哪？」
沈元盯著他手裡耀眼的光團，突然嘲諷勾唇，「洛韞，你該不會不知道，異能是殺不死人類的吧？」
他聲音很輕：「再說，有什麼用呢。」
「她已經被喪屍吃掉了。」
沈元微微一笑，抱著手靠在樹上，欣賞著洛韞聽到這些話的表情。
「你撒謊。」
隨之響起的，是重物相撞的幾聲爆裂般的悶響。
洛韞鬆開手，沈元捂著斷裂的鼻骨沿著樹幹滑下來。
沈元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他眼神渙散，聲音很輕：「別再騙自己了，洛韞，她死了，我們都得接受這個事實。」
「你撒謊。」洛韞聲音很平靜，拳頭逼在他的眼瞼，「她在哪？」
沈元突然輕笑出聲，片刻後，戛然而止：「你不相信？好，我帶你去。」
晨曦的光亮下，那棵白樺樹很快重新恢復了平靜。
樹林和密密麻麻的草叢，很快掩蓋了兩人的痕跡。
仿佛這兩人從未出現過。
……
「我親眼看到的……那些喪屍就在那裡……如果我沒猜錯，應該還會剩下一些衣物……別再試圖去找了，哈哈哈哈哈，她真的死掉了！」
沈元笑了幾聲，臉上卻掉下了一片片淚水。
落在草叢裡的血跡上。
那片血跡被喪屍舔舐過，沾染了各種奇怪的黏液和污穢，惡臭難聞。
沈元跪在旁邊，手指無意識地觸碰著那些已經幹了的血漬：「雁雲，雁雲……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洛韞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面無表情，沿著地上的血跡一路追。
血跡又大有小，旁邊的草叢幾乎都被壓倒，是人被沿路拖拽的痕跡。
洛韞幾乎能想到到，如果這些痕跡是她的，她會有多痛，多難受，會有多絕望。
洛韞突然停下腳步。
他按住發抖的手。
前面沒有了。血跡到這裡就停住了。
然後他看到一群群的喪屍。
林子後面，他們正在撕扯分食著什麼，聽到聲音，同時一頓，然後慢慢轉過身來，露出獠牙和利爪。
他們的嘴角有血肉的痕跡，手上是鮮艷的紅色。
地上還有骨頭的殘渣。
洛韞撿起腳下白色的布片。
有的很小，有的大一點，大部分都已經稀碎，剩下一些纖維的斷頭。他一一撿起來。
只有這些，他想要再多一點也沒有。
他找不到任何能夠證明是她的證據。
沈元已經站在他身後，輕笑了一聲：「那就是她的東西，你忘了？昨天她穿的就是一件白色的衛衣啊。」
洛韞緩緩放開手，丟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布片。
「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片刻後，洛韞道：「去死吧。」
上空突然拋下了一個人，喪屍們一頓，瞬間一涌而上，啟開血盆大口。
沈元依舊沒有反抗，臉色無悲無喜。
那些怪物組成一個密密麻麻的牢籠，從上而下蓋住他，四面八方，開始撕扯他的脖子和身體。
他的臉因為生理疼痛而變形扭曲。他睜著眼看了下天空，然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