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從陸延的眼角滑落,心中滿是不解,突然好像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他已經沒有媽媽了,他想恨又不知道從何恨起。
他媽媽不是一個好媽媽,但一定是最愛他的媽媽。
每一個日日夜夜都是她在陪伴著他成長,送她上課下課、輔導功課,從不假於人手。
隨著他學習的深入,難度不斷的攀升她才無力一一輔導才慢慢放手。
每一次生病也是她日夜照顧,不離不棄。
每一年的生日都會帶他去遊樂園玩,給他買蛋糕,送他最愛的蜘蛛俠。
蜘蛛俠。
陸延的餘光看到客廳展柜上,那擺放著的一雙限量版蜘蛛俠AJ球鞋,那是她媽媽跳樓那天林聽梅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天他們墜樓後,警察從天台撿到的禮盒,看到裡面的賀卡寫著他的名字後,轉交給了他。
陸延本來已經放棄掙扎的動作再度復燃,從心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他不能死,他還有姐姐。
他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有她。
他渙散黯淡的眼睛重新明亮、堅定了起來,雙手不再毫無威脅的、死板的對他捶打,而是四處摸索著可用的東西。
他記得,這四周散落著不少酒瓶。
這或許是他能自救的唯一機會。
掐著他脖子的陸森已然失去了理智,他的眼裡只剩下掐死他這一個念頭,絲毫沒有注意到陸延的動作。
就在陸延摸索到一個酒瓶之際,他的力氣也越發近於無了。
他一直處於窒息狀態,時間也有點久了,此時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去敲擊陸森。
他的頭已經開始眩暈,眼前也慢慢的在模糊,抓住酒瓶的手也一點點地在鬆開。
難道他真要死在這裡了嗎?
突然好不甘心啊。
就在陸延意識即將消失的危急時刻,大門的門鈴突然響起。
驟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令陸森手抖了一瞬,掐著陸延的脖子的力度鬆了一些。
陸延猛然得以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因過度缺氧和擠壓對氣道造成損傷,他恢復呼吸的瞬間也乾咳了起來。
但他依然抓緊這難得的機會,猛地抓緊手裡的酒瓶就朝陸森的腦袋上重重敲去。
「啪啦」一聲,酒瓶撞上硬物應聲而碎,陸森因為疼痛而鬆開了掐著陸延的那雙手。
「啊——你這兔崽子,你該死!」
陸森鬆手的瞬間,陸延才有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但此時他的頭很暈,視線模糊,還在劇烈的咳嗽,一時之間從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只能本能地想爬著離陸森遠一點,再遠一點,這樣他就安全了。
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裡面不同尋常的聲響,按門鈴的動作明顯加快外加拍門,把門拍得砰砰響。
「陸先生在家嗎?開門。」
「物業抄水錶的,快開門。」
門外有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陸森不記得物業還有這樣一個人。
想殺人沒殺成,自己也吃了一酒瓶,鮮血從他的頭上止不住血的流,待眩暈過去,他煩躁地吼了一聲:「滾。」
然後再度朝陸延走去,同時手裡也拿著一個酒瓶嗜血地看著陸延,那眼裡毫無感情,已然殺紅了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狠狠朝他揮下。
就在他舉著酒瓶即將揮下的瞬間,鋪天蓋地的鞋子朝他身上砸來。
而且砸鞋子的人準頭巨准,沒有一個是空投。
「別動,把手舉起來。」
等從天而降的鞋子砸完,迎面而來的是兩名警察,輕而易舉的就把他制服了。
玄關處的鞋子都被林聽梅扔完後,急忙跑過去蹲下扶起陸延:「陸延你沒事吧?你現在怎麼樣?」
陸延見到她的瞬間眼眶一紅,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安心,緊緊的抱住了她。
姐姐果然是他的保護神。
林聽梅一邊哄著他讓他別哭,一邊檢查他有沒有別的傷勢,一邊質問系統。
【系統!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說陸延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了嗎?】
【我罰也受了,結果現在?他差點就被掐死了!】
【親親。】
這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和語調,令她微微一愣。
【系統沒有騙你哦,陸延的人生權重已經變了這是事實。】
【今天就算你沒來,他也不會死,他會會有驚無險的渡過,會被那兩位警察所救。】
只不過那樣會更慘一點,陸延會被陸森用酒瓶拼命的砸,砸爛了他的臉,把他砸進了icu。
可惜因為林聽梅的插手,他再次躲過一劫。
有時候她不得不驚嘆女人的第六感。
林聽梅徬晚出院時,跟陸延吃了一頓飯。
在樓下分別,一個人往回走時,林聽梅卻自言語的說感受到了一些不安,好像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然後就折返回了陸延他家樓下。
就在這時,在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輛警車,從裡面下來了兩名警察,目不斜視地進去了陸延他家所在的那一棟樓。
看到這她心裡的不安感加重於是也跟了上去,沒有再在樓下猶豫。
在見到警察察覺到裡面有異常,激烈地敲門裡面依然沒有人回應時,她就知道出事了。
陸延剛回來,有人按門鈴或敲門他不可能沒聽見。
除非出事了,分身乏術。
林聽梅便不再猶豫,直接上前說自己是這戶人家的遠房親戚有鑰匙可以開門,那兩位警察便給她讓了路。
而林聽梅則假意拿著自家鑰匙開門,然後用身體遮掩,用超宙卡片一刷,門瞬間被打開。
於是便有了林聽梅拿鞋子砸人救陸延的一幕,她那剽悍的瞬間,讓一打開門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警察驚呆了一瞬。
驀地林聽梅的尖叫打斷了系統回憶始末,系統空間迴蕩著林聽梅驚喜的歡呼聲。
【啊啊啊……系統一號你終於上線了,好久不見,我好開心啊,終於不用天天面對那個冷冰冰的系統二號了。】
系統清清喉嚨:【親親請冷靜,其實都是我,系統只有一個。】
【也不知道你們在否認什麼,是一個兩個還是三個難道我不知道分不清楚嗎?】
【哼!改天再找你們算帳。】
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