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褚容秋送我的。」
卿瑤笑嘻嘻,語氣隨意,「他說讓我儘管拿去隨意賞玩。」
旁人不知,可沈冰妍知道,這青玉佩對褚容秋來說意義非凡。
是褚容秋從小便戴在身邊,連蕭羽晴都沒給。
情濃之時,沈冰妍也討要過幾次,可都被無情拒絕。
如今卻出現在簫卿瑤身上!
她出身鄉野,無才無德,憑什麼?
沈冰妍眼中的嫉妒幾乎實質化。
若眼神能殺人,卿瑤恐怕死千百遍了。
卿瑤好似並未察覺,還在那說著刺人的話。
「沈小姐與四皇子很熟?聽你這質問的語氣,好像你兩交情匪淺。」
沈冰妍自是不認,她清楚褚容秋大業未成前,提前暴露,沒有好處。
「簫二小姐說笑,我與四皇子殿下並無任何關係。這青玉佩也只有幸見過幾次罷了。」
「啊~那看來是我誤會。」
「四皇子與我姐姐早有婚約,想來沈小姐品行高潔,是不會做那等低劣之事。」
沈冰妍的心被扎了一刀,明明被卿瑤的話刺得千瘡百孔,可她不敢反駁。
她只想逃離這,去找褚容秋問清楚!
「是,簫二小姐說的沒錯。」
「今日是我唐突,告辭。」
說完,沈冰妍迫不及待,逃似的帶人離開。
卿瑤指尖一勾,一絲靈力飛射而出,墜在沈冰妍衣角上。
而另一邊,聽聞府中有外人鬧事,蕭北辰心生擔憂,忍著舊傷添新傷,一瘸一拐走過來。
卻沒趕上趟,他只看見地上躺著的屍體。
他面露嫌棄,「怎麼還有上門送屍體的,真晦氣。」
卿瑤拉過蕭北辰,讓他離近些看仔細,「蕭北辰,你不認得?春桃呀。」
蕭北辰被那稱呼刺得心裡一痛,卻不敢糾正。
他順著卿瑤的動作,仔細觀察那屍首。
「這不是春桃。」
春桃8歲入府,因著蕭羽晴的關係,他對春桃也有幾分熟悉。
與春桃相比,她個子偏高,皮膚粗糙,膚色也稍深一些。
地上的人,怎麼都不是春桃。
蕭羽晴也很清楚,春桃一定活著。
也不知她使什麼手段,請動沈冰妍幫她抹除身份。
心思流轉間,她做下決定:「陳伯,春桃已死,你帶著這個屍首,去官府銷戶吧。」
蕭北辰眼睜睜看著陳伯將那假春桃的屍首拖了下去,心下大為不解。
「羽晴,春桃沒死,你替她銷戶,她豈不是可以逍遙法外?」
卿瑤對蕭北辰的遲鈍很是嫌棄,「咦~豬腦袋!」
「你!」
蕭北辰被卿瑤的話一刺,蒼白的臉被憋的通紅,被氣到了。
蕭羽晴適時開口解釋:「二哥,春桃活著,她對我們抱有極大的惡意。」
「若不及時將她與侯府分割開來,來日她犯下惡事,會連累到我們。」
「並且,她背後之人身份不明,還是小心為上。」
外邊抓捕的人,再追查下去也毫無意義了。
蕭北辰默默聽著,也理解其中的關鍵,不再多說什麼。
「是,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太簡單。」
近郊的一處私宅。
褚容秋正在桌案前持筆作畫,隨著筆墨落下,一美貌少女躍然紙上。
她靜立桃樹下,那一回眸的風情,傾倒眾生。
褚容秋痴然,又欣賞一會兒,正欲將畫作收起,卻被人一把奪過。
他傾注一夜心血的佳作,被揉搓,被撕扯,碎成無數片,從空中如雪般簌簌飄落。
「沈冰妍,你發什麼瘋!」褚容秋氣的作勢就要去掐沈冰妍,可面女人不閃不避,像是被傷透心。
見狀,他心中一軟,伸出的手將氣瘋的沈冰妍抱在懷裡輕哄。
「你這是在哪受了委屈,沖我撒氣?嗯?」
沈冰妍諷刺一笑,拭乾眼角的淚痕,「殿下如今有新人,早就忘了我吧,哪還會在意我的感受。」
「那個簫卿瑤侍候你很舒心?連帶你珍藏的青玉佩都送出去?」
褚容秋瞭然,他輕柔捧起沈冰妍的臉,「逢場作戲的。你怎麼就信了?小傻瓜。」
「為了大業,真貨假貨全撈手裡才保險不是?」
沈冰妍還是不消氣,背過身不去看褚容秋,這副作態讓男人也沒了耐心,只覺得索然無味。
「怎麼,只許你和柳世昱勾勾纏纏,便不許我逢場作戲?」
一提到柳世昱,沈冰妍面上有心虛,可她與褚容秋暗度成倉多年,自是早就對他了如指掌。
再不服軟,褚容秋又會與她冷戰。
如今除了簫羽晴,她又多一個勁敵,再不抓住褚容秋的心,怕是會失去這個靠山。
沈冰妍勾勾褚容秋的腰帶,後者勾唇一笑,眸底泛著情慾。
很快,兩人便滾到一處。
沈冰妍回府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她不敢耽擱又跑去向她父親匯報任務結果。
從書房出來後沒走多遠,就迎面遇上等候多時的春桃。
沈冰妍皺眉:「事情解決了,你怎麼還不滾?」
春桃走近幾步,笑得挑釁:「我也是父親的女兒。這大宅子,你住得,我就住不得?」
沈冰妍見她得寸進尺,抬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真是瘋了!你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春桃捂臉怒吼:「你敢打我!」
「打就打了,難道還要挑日子!」
春桃氣急,正欲反擊,抬起的手卻被沈冰妍的人制住。
沈冰妍沖周圍的人使眼色,「給她點顏色瞧瞧!看她還敢以下犯上!」
周圍數十人一擁而上,拳腳聲將春桃的慘嚎淹沒。
半刻鐘後,沈冰妍叫停護衛的毒打,她揮開人群,扯著春桃的頭髮攥在手心。
「一個低賤的外室女,敢挑釁我,哪來的狗膽?」
春桃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她感覺全身哪哪都痛,卻不肯屈服:
「若非你母親授意,拿我性命逼迫我娘,我如何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沈冰妍嗤笑一聲,這人真是又蠢又天真。
關於春桃的身份,她也從父親那裡得知真相。
春桃是父親的外室蕊夫人所生,7歲那年被父親送到褚容秋身邊調教。
再後來,她改頭換面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去冠軍侯府,成為蕭羽晴的丫鬟。
「你淪落到如今地步,父親和你的外室娘才是罪魁禍首。」
「哦,對了,還有褚容秋,是他選中你。」
「你怎麼不恨你外室娘,不恨父親,不恨褚容秋,卻恨我娘?」
「真可笑,說到底你不過是在嫉妒吧。因為我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所渴求的。」
沈冰妍的話像是尖刺,挑破了春桃內心的陰暗面。
春桃被刺的神情癲狂,撲過去要將沈冰妍撕碎,卻被護衛重新按倒在地。
她仰著頭目光嗜血,厲聲叫囂道:「我一定,一定會殺你!」
「呵,還不清醒,看來打的不夠,你們繼續!」
沈冰妍吩咐完,不理會身後傳來的夾雜著慘叫的詛咒之言,轉身回自己閨房。
對她來說,春桃不過螻蟻,隨意就能碾死,眼下重要的是對付簫卿瑤。
很快她就想到一毒計,但是需要有個人來配合。
好在她身邊追求者眾多,隨便選一個用的上的,寫一封信箋,讓心腹儘快送去。
沈冰妍以為她做的很隱秘,卻不知她回府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被卿瑤盡收眼底。
抹掉面前的水光鏡,卿瑤的神色不由的凝重。
春桃身後的人竟是褚容秋那個狗東西。
可她既然是替褚容秋做事的,根本沒必要對蕭羽晴下死手。
蕭羽晴倒下,對褚容秋毫無益處,反而還會斷了冠軍侯府對他的助力。
可她不僅做了,還連帶對原主也沒放過。
春桃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