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府真千金7

  她們回到冠軍侯府,就見陳伯在正門口候著。

  他蒼老的面容滿含笑意,見兩人歸家迫不及待上前迎接。

  「卿瑤小姐,侯爺來信說您送的平安符他們都收到,很喜歡。」

  「再過些時日便能帶著大公子班師回朝。」

  蕭羽晴驚喜,「若大哥父親回來,那我們一家子就能團聚了。」

  她笑著拉著卿瑤走進正堂,卻意外目睹驚悚駭人一幕。

  蕭北辰慘白著臉,趴在暗紅色門板上,臀部被血色染紅,血液簌簌淌下,染紅了青石板的地面。

  旁邊的護衛正緩緩收著長鞭,那長鞭由細竹粗的藤條編織而成,已被血液浸透。

  怎麼回事啊?

  卿瑤疑惑,看向蕭羽晴,卻見她神色瞭然。

  陳伯在一邊解釋:「侯爺和大公子遠邊關,已得知事情原委,讓老奴代行家法。」

  「這是打了幾鞭子?」

  雖有衣物遮擋,但瞧他生不如死的痛苦樣,卿瑤也能想像到。

  那處的肉該是被打爛了。

  「不多,不過二十鞭子,二公子身強力壯,能熬過去。」

  蕭北辰漸漸氣若遊絲,卿瑤飯嘴邊的嘲諷之言到底沒有說出口。

  能熬過去?但願吧!

  晌午飯點,蕭北辰沒有出現。

  只有蕭羽晴和卿瑤陪著蕭夫人用膳,卿瑤率先開口提起褚容秋。

  她將褚容秋的所作所為告知簫夫人,並表示,兩人不合適要解除婚約。

  蕭羽晴在旁並不插嘴,只是神色緊張。

  簫夫人沉吟片刻:「既然四皇子不是羽晴良配,這婚事自是要退的。」

  她說的輕巧,可她知道要退婚,很難!

  昭乾帝育有四子兩女,其中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三皇子生母是他潛邸時的侍妾。

  他們毫無背景,也不受寵愛。

  褚容秋是昭乾帝最看重的一個,不出意外,會是奪嫡最後的勝利者,

  他母親純貴妃出身英國公府,身份貴重,與昭乾帝是青梅竹馬。

  昭乾帝深愛她,為她後宮虛設。

  可想而知,若無故取消婚事,會遭遇多大阻礙。

  簫夫人將其中的關竅與蕭羽晴一一說明,提醒她做好最壞的準備。

  蕭羽晴眸中含淚,幾欲啜泣,卻還忍著寬慰道:「無事的,母親。若是不成,我也認命。」

  簫夫人面露不忍,她雖沒有給這孩子多少偏愛,可這終究還是她看著長大的。

  「羽晴,我會盡力。大不了讓你父親和你大哥用軍功換你自由!」

  蕭羽晴並不答話,只將臉埋入簫夫人的懷中,淚水決堤。

  後來,蕭羽晴和簫夫人促膝長談一夜,兩人之間的隔閡隨之消弭。

  褚容秋來冠軍侯府很是勤快。

  他打著見蕭羽晴的幌子,卻次次往卿瑤的藕香榭里鑽。

  被卿瑤找藉口躲了幾次,便覺得無趣,也不再上門。

  可這邊剛趕走褚容秋,卻又迎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日,陳伯稟報說,國子監祭酒家的沈冰妍,有要事要見卿瑤。

  卿瑤並不記得她與沈冰妍有何交集,便想讓陳伯隨意打發她。

  可這時7414碎碎念,「宿主,這是你的情敵。沈冰妍,是褚容秋的真愛!」

  「這賤男人有真愛,還來招惹我跟蕭羽晴?」

  卿瑤目光危險,對褚容秋的厭惡,又在小本本上多記一筆。

  她原本還在苦惱,如何解決蕭羽晴身上礙眼的婚事。

  這機會轉眼就送上門。

  「陳伯,讓她在偏院候著。」

  卿瑤狡詐一笑,掏出青玉佩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卻不著急出場。

  侯府的偏僻院落內,露天擺著一桌一椅,沈冰妍臉難看端坐著。

  她本就體弱,再加之午後陽光灼人,令她背後起了細密的汗珠。

  身邊小丫鬟費力打扇,卻無法減緩半分,心中愈加躁鬱憤怒。

  沈冰妍忍了又忍,煩躁拿過手邊的飲下,入口卻是陳茶特有的霉味。

  她怒而起身,將手中茶盞擲碎在地:「你們冠軍侯府就是這種待客之道?簡直欺人太甚!」

  她是名門千金嬌養著長大,身邊追求者無數,連四皇子都對她青睞有加,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此刻她全無平日端莊的儀態,手腳並用,將桌椅掀翻,

  「叫蕭卿瑤出來見我!」

  陳伯聞言皮笑肉不笑,並不答話,只指揮僕人重新將桌椅擺好,又上了茶水。

  又等好久,直至沈冰妍忍無可忍,卿瑤才姍姍來遲,她身著粉白色的襦裙,腰間的青玉佩尤為顯眼。

  「沈小姐何必動怒,待客,待客待的是客。」

  「您這般頤指氣使,不像是客,倒像是上門要債的。」

  見卿瑤對絕口不提之前的輕慢之舉,沈冰妍幾欲發狂。

  可一想到正事,她只得忍著,忍的臉上的表情都扭曲。

  「簫卿瑤,你可要我好等。」

  面對沈冰妍責問,卿瑤毫不在意:「抱歉啊,我出身鄉野,見識淺薄。」

  「若有失禮之處,沈小姐寬宏大量,不會計較吧。」

  沈冰妍面容抽抽,想起此行的目的。

  「好,我不計較。」

  「前些日子,我府中奴僕在護城河中撈上來一具屍體,看衣著打扮辨認,該是府上逃奴春桃。」

  沈冰妍說著,命人將屍首抬了上來。

  那屍首在水中浸泡多日,皮肉腫脹不堪。

  撩開掩面的濕發,露出的是一張被劃爛的臉。

  卿瑤並沒著急認下,只道:「都毀容了,怎麼能證明她就是春桃?」

  沈冰妍見卿瑤不認,便忍著煩躁解釋:

  「聽聞府上捉拿春桃多日無果,想來她也是凶多吉少。」

  「她的衣物,從面料剪裁,都能看出是貴府丫鬟常穿的樣式。」

  「有這兩處佐證,這屍首就是春桃。」

  卿瑤點點頭,「這麼看來,還真有可能是春桃。」

  「不過,我與春桃並不熟稔,還需要請我姐姐過來確認。」

  陳伯聞言,盡職將蕭羽晴請過來。

  蕭羽晴在路上已經從陳伯處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她直面地上的屍首細細觀察。

  然後得出結論:「這不是春桃。」

  「辛苦沈小姐白跑一趟。」

  沈冰妍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並不甘心:

  「她怎麼就不是春桃?」

  「除了她,你們府上沒別的逃奴了。」

  最後,她氣急敗壞,不管不顧道:「屍首我已經送到府上,你們愛信不信!」

  其實想想,冠軍侯府認不認重要嗎?

  她安排僕人打撈的屍首,大搖大擺送到冠軍侯府,路上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只要多數人信春桃已死,那就是死透了。

  沈冰妍原本渾濁的頭腦也清醒起來。

  她打算離開,卻見卿瑤走近,狀似無意開始把玩腰間的裝飾品。

  那塊青玉佩?

  「這是四皇子的貼身之物?你從何處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