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情勢於她有利,沈冰妍雙眸透著興奮。
「陛下,簫卿瑤心思惡毒,算計養姐,算計四皇子,還企圖欺瞞陛下,來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請陛下降罪於她,以儆效尤!」
沈冰妍在旁拱火,她絕不讓簫卿瑤全身而退!
昭乾帝,「簫卿瑤,你可有話說?」
卿瑤淡笑,對此氣定神閒:「沈小姐意思是,我的女婢打暈了你?」
沈冰妍一口咬定:「這是事實!」
「記住你的話。」卿瑤勾唇目光詭異。
她不緊不慢對昭乾帝恭敬道:「陛下,除了殿下和沈小姐,此事還有第三個當事人。」
「臣女聽聞,那廂房是為賓客醒酒準備,柳世子身為東道主去那做什麼?」
「必是有人提前邀約,可問是誰邀請的?」
正好,有消息從外邊通傳來,曹公公稟報導:「陛下,柳世子醒了。」
沈冰妍臉色陡然慘白,柳世昱醒了……
柳世昱傾慕她,應該不會出賣她。
應該,不會吧?
沈冰妍不確定,無邊的恐懼和未知將她吞沒。
昭乾帝問:「柳世昱說了什麼?」
曹公公矮了矮身形,「柳世子說,是沈小姐給他去信,約她宴後在廂房一聚。」
他還拿到證據,將一紙信箋遞到御前:「這是物證,請陛下過目。」
沈冰妍沒想到那信箋,柳世昱竟還留著,如今成了她罪行最有力證據!
她陡然被抽乾了所有底氣,身形一歪,癱坐在地。
昭乾帝隨意掃了信箋的內容,目光陰晴不定,他將信箋丟到沈冰妍面前:「沈冰妍,這信箋,可是從你這齣去的。」
信箋飄落在她面前,上頭正是她自己的筆跡。
沈冰妍盯著信箋看了片刻,然後求助的目光看向褚容秋,期望他說些什麼,卻只見褚容秋偏頭避過。
她苦笑:「是,是臣女所寫的。」
沈冰妍字字泣血,咬牙道:「臣女傾慕柳世子,才寫下這信箋。房中的催情香也是我下的!」
「卻不想用藥過重,柳世子體弱受不住暈倒。」
「再後來,四皇子意外闖進來,才鑄成大錯!」
「臣女有罪,四皇子和柳世子都是不知情的。」
「一切罪責由臣女承擔,還請陛下不要責怪他們。」
事已至此,她只能放低姿態,將那兩個男人撇清,攬下一切罪責。
只有這樣,日後他們偶有想起,才會對她憐惜。
褚容秋念著往日的情分開口不忍道:
「父皇,兒臣對沈小姐傾慕已久。她雖有錯,但錯在情深,被蒙蔽心智才會做下錯事。」
「若沈小姐肯放下柳世子,兒臣願娶沈冰妍為側妃。」
沈冰妍聽後感動,連連點頭:「臣女願意!」
昭乾帝沒想到老四如此純善,被無故算計到還能不計前嫌,接受沈冰妍。
卿瑤嗤笑道:「四皇子,你這真心可是神了!」
「還能分成兩半,一半給我姐姐,一半給沈冰妍?」
卿瑤言辭步步緊逼,「殿下既然早對沈冰妍生了情誼,為何不早說,倒是連累我姐姐莫名其妙做了惡人!」
她又看向目光躲閃的沈冰妍,「你想善了,問過我的意見麼?」
「沈冰妍算計在先,污衊冠軍侯府在後。既已認罪,那她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卿瑤跪求:「請陛下降罪!」
「臣女懇求陛下,解除婚約,放姐姐自由。」
見簫卿瑤深陷泥潭卻拼死替她姐姐發聲,昭乾帝心生愧疚,是他眼拙了。
難怪,之前連著幾日蕭夫人遞牌子進宮拜見林皇后,話里話外都是蕭羽晴跟老四不合適。
只是那時,他並未過多在意。
眼見昭乾帝心生動搖,褚容秋看在眼裡心卻不甘。
蕭羽晴是他從小就認定的女人,已是他的所有物。
他怎能眼睜睜捨去?
褚容秋不顧禮儀起身幾步來到蕭羽晴面前,神情淒楚:
「晴兒,你真的要丟掉我嗎?雖然我會娶沈冰妍為側妃,可正妃只能是你。」
「她地位在你之下,絕不會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可蕭羽晴早就看透這個男人,他是既要,又要,還要。
心裡有沈冰妍,卻還想掌控她,掌控她妹妹。
蕭羽晴早就從卿瑤處得知,最初沈冰妍下手算計。
褚容秋在背後推波助瀾,將計就計。
幸好卿瑤聰明,躲過去了。
他為達目的,無恥,貪婪,又下作。
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
蕭羽晴懶得理他,沖昭乾帝決絕道:「陛下,妹妹所說就是臣女的想法,請您成全!」
昭乾帝嘆息:「朕知道了。」
說罷便著手擬解除婚約的聖旨,命曹公公當場宣讀。
沈冰妍難逃罪責,被拖下去賜二十廷杖。
至於褚容秋求娶沈冰妍側妃一事,昭乾帝並未當場定下,只說還需同純貴妃商量,
外邊更深夜靜,如今鬧劇收場,昭乾帝也乏了。
他特地賜了蕭家姐妹今夜在宮中暫且住下以表聖恩。
——
夜裡,漪瀾宮。
「給我兒當側妃?她也配?」
純貴妃當場發作,衝著正欲上床安置的男人踹了一腳。
昭乾帝本就因過度勞累,腰膝酸軟,沒受住這一腳,就栽到床下。
可這樣大逆不道一幕,殿中宮人早就見怪不怪,可見從前比這更過分的都有。
昭乾帝熟練的從地上爬起,坐在床邊,耐心解釋:「這也是老四的意思。」
「他都跪下求我,我怎能不成全他。」
「只是可惜蕭羽晴,他兩註定有緣無份。」
純貴妃在昭乾帝面前向來任性,她不聽這些解釋,還在執著:
「那我不管,反正沈冰妍身子不潔,配不上我兒。」
「既然蕭羽晴不樂意,還有簫卿瑤,將她許配給我兒。」
「你就下旨,讓簫卿瑤頂了她姐姐的婚事。」
「她肯定願意!」
昭乾帝揉揉自己酸痛的老腰,反駁:「馨兒,她們兩姐姐妹情深,簫卿瑤做不出那種事!」
「你是皇帝,下旨啊!她們還敢抗旨?」
純貴妃不會顧及旁人的意願,只想將冠軍侯府死死拴在褚容秋身邊。
見昭乾帝遲遲不語,她冷了臉,「你不依?」
「你忘了從前對我的虧欠?你說過會補償我的!」
「呵,才過了多久?就變心了?」
純貴妃扯著昭乾帝的衣角不依不饒,可這番攻勢之下,這個男人還是死犟。
她怒了。
「你滾,滾出我的漪瀾宮!」
純貴妃手腳並用,推搡昭乾帝,周圍的宮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勸。
又是這樣,只要不如純貴妃的意讓他滾,整個漪瀾宮都不歡迎他。
昭乾帝心口堵著一口氣,或被驅趕或被勸著,離開漪瀾宮。
他不甘心,在緊閉的宮門前又等了一會兒,才去了鳳儀宮。
純貴妃見昭乾帝真走,氣的揮倒一地的瓷器。
她雙目布滿紅血絲,怒吼:「說什麼只真心愛我,假的,都是假的!」
純貴妃枯坐半晌,理智逐漸回籠。
一個沈冰妍,毀她孩兒的良緣,還妄圖上位?
一個簫卿瑤,竟對她孩兒不屑一顧。
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