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瑤回到蕭羽晴身邊,剛一撤結界,幾人就幽幽轉醒,時間掐的恰到好處。
「妹妹,我是怎麼了?」蕭羽晴捂著額頭,眼神迷茫。
「姐姐,你喝醉了,我一直在你身邊,沒離開的。」
這話欲蓋彌彰,蕭羽晴自是不信,追問:「我醉了,她們也醉了嗎?」
她說的是女婢,她們幾人可是滴酒不沾。
卿瑤繼續嘴硬:「那我不知道。」
不過很快兩人就沒空糾結,好戲要開場了。
府內的賓客,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樣,三兩成群不約而同朝著一個方向疾步而去,臉上帶著興奮。
卿瑤勾唇一笑,拉過蕭羽晴:「走,去看戲!」
兩人到那,事發的廂房已經被看戲的賓客包圍,只聽裡邊傳來尖銳刺耳的驚呼聲,引得圍觀之人紛紛探頭往裡邊擠。
一時間,人擠人亂作一團。
英國公夫人也被驚動,在她府上出那樣的醜事,她罪責難逃難逃,只得出面主持大局。
可到現場,見到醜事主人公,她兩眼一黑,差點厥過去。
沈冰妍縮在床尾,整個人面如死灰,薄毯半遮不遮,蓋不住全身曖昧的紅痕。
而另一主人公褚容秋,只是神色懊惱不已,顯然事情發展超出他的控制。
除了這兩人,地上還躺著柳世昱。
牽扯到四皇子,這事不是她能處理的。
英國宮夫人命人安置好柳世昱,吩咐管家遞牌子進宮。
褚容秋知道事情鬧大,他看向沈冰妍的目光冰冷,毫無情誼。
沈冰妍卻未察覺,一個勁的往他身後躲,企圖找到依靠。
宮內,御書房。
事件相關的兩個主人公,和幾個目擊證人跪了一地。
冠軍侯與褚容秋之間還有一紙婚約,因此蕭羽晴和卿瑤也到場。
昭乾帝放下摺子,揉揉酸脹的眉心,「怎麼回事,老四,你起來說話。」
這個他寄予厚望的老四,這般輕易就被算計,令他失望。
褚容秋伏跪在地,聽到昭乾帝的話,卻不敢起身,只簡略道:
「兒臣酒醉,去廂房醒酒,聞到房中的異香,控制不住對沈小姐便做下錯事。」
「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不管事成與不成,他早就想好將責任都推給沈冰妍。
畢竟沈冰妍是主謀,他不過是在其中推波助瀾,淺淺摻和一腳。
昭乾帝看向另一當事人,「這麼說來,沈冰妍在你之前已經在房中?那柳世子為何會在那?沈小姐,你來說!」
從褚容秋推諉責任開始,沈冰妍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本想著讓簫卿瑤和柳世昱躺在一塊,何曾想主人公變成自己和褚容秋。
原本能在英國公府草草了結的事,脫控制,鬧到御前。
如今她名聲被毀,除了嫁給褚容秋再無別的出路。
可褚容秋與蕭羽晴有婚約,她註定當不了正妃,只能被蕭羽晴踩在腳下。
她指尖扣著地面,鑽心的疼傳開,卻蓋不過心中翻湧的恐慌與不甘。
明明應該很順利,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昭乾帝見沈冰妍遲遲不語,漸漸沒了耐心,身邊的曹公公見狀提醒:「沈小姐,陛下問你話!」
「臣,臣女也不知!」
沈冰妍心中有鬼,如今直面聖顏,連說話都磕磕巴巴。
她忍著恐懼,死死看向卿瑤,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能乖乖接受安排!
她不能承認,只半真半假說:
「陛下,臣女也是外出醒酒,不想被人敲暈,丟入廂房。關於柳世子為何會在那,臣女也不知。」
「四皇子力大,臣女抵抗不得,只能屈服。請皇上明察!」
昭乾帝見問不出什麼,轉而看向褚容秋,「老四,你呢。你當時可看見柳世子了?」
「兒臣那時神志不清,並未注意。」
昭乾帝沉吟片刻,嗤笑道:「一個兩個都不知道,難道那催情香自己燃起來的不成。」
事情陷入僵局,御書房死一般的寂靜。
卿瑤上前行禮高聲道:「陛下,臣女有話說!」
昭乾帝見卿瑤面善,卻想不起何時見過她,「你是?」
「臣女是冠軍侯府家的,前些日在才被養姐找回。」
昭乾帝瞭然,「原來是你,你和你母親很像。你回家了,蕭愛卿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卿瑤淡笑點頭,正色道:「陛下,如今四皇子與沈小姐有染,那麼我姐姐與四皇子的婚事便不合時宜了。」
「家父一生僅我母親一人,想來也希望他女兒也只有一個夫婿。」
「況且,承蒙陛下聖恩,那婚約是有前提的。」
「是四皇子僅能有我姐姐一人。除非四十無子,不得納妾!」
聽到這話,昭乾帝思緒飛遠,當初立下這一誓約,是蕭愛卿苦求之下得來的結果。
但只有昭乾帝知道,裡邊也有他自己小私心。
昭乾帝有些遺憾,他看向蕭羽晴,渴望她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蕭羽晴,你的想法呢?」
蕭羽晴點頭,俯身行禮,「妹妹所說,也是臣女的真實想法。」
見蕭羽晴如此輕易放棄他,褚容秋很是不甘心,他不想放棄冠軍侯府的助力。
別看他現在風光無限,若是冠軍侯府離了他倒向別的皇子,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父皇,兒臣心悅羽晴,這婚約不能取消。」
「沈冰妍心機深沉,算計兒臣。您若真舍了這婚約,豈不正中她的意。」
「父皇您英明神武,不可落入小女子的圈套,有損您威嚴!」
褚容秋字字句句,竟是要將沈冰妍的罪名釘死。
他這般冷漠無情,為了蕭羽晴急切想將她踢開,也刺痛了沈冰妍的心。
她是什麼垃圾嗎?可隨意拋棄?
接收到褚容秋投來警告的目光,沈冰妍清楚,她若真將兩人的關係揭發出來,事後她一定會不得善終的。
她也絕不認下這個罪名!
幾番斟酌,沈冰妍開口道:「陛下,臣女懷疑,是簫卿瑤嫉妒養姐,算計四皇子。臣女與柳世子才是無辜被牽連。」
「您想,蕭羽晴與四皇子沒了婚約,簫卿瑤豈不可是能以身替之。」
蕭羽晴怒極,否認道:「你胡說!」
「胡說?呵,你們兩姐妹赴宴,帶著幾個會武的女婢又是何居心?」
「我被打暈,定是你的女婢所為!」
雖然沈冰妍的話毫無證據,只是推測。
但細想之下,依照昭乾帝對褚容秋的寵愛,還真能如她所說,沒了蕭羽晴,順勢讓簫卿瑤頂上。
周圍看向簫卿瑤視線變得意味深長。
沈冰妍見狀,神色透著興奮,「臣女還聽聞蕭家姐妹兩人私下勢同水火,關係極差。」
「兩人在府中斗得你死我活,連累簫二公子也捲入這事非,落得個傷重的下場!」
這是沈冰妍從春桃那裡得到的消息,初聽時不在意,沒想到如今成了自己手中最有力的把柄。
「臣女所說句句屬實,請陛下明察!」
褚容秋雙眸一亮,沈冰妍所言甚得他心。
若是能順勢娶到簫卿瑤,那可太妙了。
與假貨蕭羽晴相比,真貨簫卿瑤的分量更高。
他輕輕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蕭羽晴皺眉,臉色極差,沈冰妍這是瘋了,竟然將事情栽贓到她們身上。
她見昭乾帝有所動搖,心下焦急,「陛下,你莫信她信口雌黃,臣女與妹妹之間關係極好,絕無齷齪!」
「家兄確實受傷了,但那是意外。請陛下明察!」
眼下,重要的不是事實,而是要陛下相信的那才是真相!
沈冰妍對此諷笑道:「那不過是表面,誰知道內里又是怎樣的骯髒。」
蕭家姐妹關係到底如何,只有她們私下知曉。
可蕭北辰是否受傷,還有那幾個婢女是會不會武,這兩個佐證,昭乾帝派人一查便知。
很快,昭乾帝就得到肯定的結果,就此他更加偏向沈冰妍的措辭。
他很失望,沒想到簫卿瑤生的貌美,內心卻如此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