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寒沒有搭理侍衛,反而是大跨兩步走到了雲青洲的身邊。
他按住了青年的肩膀,視線來來回回仔細的打量著。
「沒事吧?洲洲?」
青年搖了搖頭,目光落到池煙寒身後眼巴巴看著池煙寒的侍衛身上。
「你不說說嗎?」
這下,池煙寒才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回過神來轉眸看向侍衛。
「是刺客,從窗戶逃了。」
話落,侍衛連忙瞭然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便有幾個人跟著他匆匆的跑出了客棧。
池煙寒又看向被劈成兩半的床榻,面露歉疚之色。
「抱歉,洲洲,今夜你沒有安寧覺,都是因為我。」
還未等青年回答,池煙寒便拉住了青年的手,隨後帶著青年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走廊之上是姍姍來遲的阿元,他緊緊的盯著雲青洲,姣好的面容有些蒼白。
阿元的眼睛泛著水光,想要靠近雲青洲卻又好似被牽著雲青洲的池煙寒給嚇到了,不敢上前。
雲青洲抿抿唇,想要上前詢問阿元,男人的手卻將他攥得死死的。
雲青洲有些詫異的看向池煙寒,池煙寒的神色不算好,眸中儘是冷意。
「為何這麼晚才趕到?」
阿元眉頭微微蹙起,聲音有些顫抖:「奴有些害怕,不敢出來。」
看見阿元這副模樣的雲青洲卻是垂下了眼帘。
阿元不該是這樣的......
一個身經百戰的暗衛怎麼可能會害怕?
就算是要演,阿元知道他們房間來了刺客,也會第一時間來看他。
很顯然,池煙寒也並未相信阿元的說辭,他眯了眯眼,問:
「方才朕在刺客的背後劃了一刀,若是你想自證清白,便將衣服脫下來於我們看看?」
聞言,阿元的神色變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可憐兮兮的看向雲青洲,眼眸之中是明晃晃的求助。
雲青洲思索了片刻,還是輕輕的扯了扯池煙寒的衣袖。
「阿元跟了臣很多年,臣相信他。」
池煙寒垂眸看雲青洲,眸中儘是狂暴陰篤的妒意。
他咬著牙,用著幾近嘲諷的語氣道:
「呵呵,那國師大人可要好好看著你這心尖尖上的人,免得有那麼一天被吃的半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說罷,池煙寒便鬆開了青年的手,他攥了攥拳頭,欲轉身離去,卻發現青年和一根木頭一樣,沒有半點要挽留他的意思。
他近乎的委屈的撇了撇唇,閉了閉眼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離開了此處。
雲青洲看著池煙寒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唇,最終卻還是就此作罷,沒有出聲。
這時,他看向了走到他身邊來的阿元。
「國師大人,阿元好害怕~」
雲青洲輕輕一笑,長臂一攬,將阿元的身子半攬進了懷裡。
攬過後背的一瞬間,雲青洲能夠明顯感覺到阿元的身子顫了一下,而後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原來真的是你......阿元。
不過你是為什麼這樣做呢?
「辛苦阿元陪我跑這一趟了。」
雲青洲效仿著那些愛美人的浪子勾了勾阿元的下巴,阿元也配合的羞澀一笑。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角落處站著一個筆直挺拔的人。
那人一臉陰鬱的看著,眸中的殺意不斷掠過青年手中環抱著的人。
......
不久後,雲青洲便跟著阿元去到了他的房間。
進入房間以後,阿元便興高采烈的拉著青年的手臂,讓青年坐在了木桌前的凳子上。
「主子......」
雲青洲看向阿元的眸子冷了些,開門見山:
「先前刺殺一事,可是你所為?」
話落,阿元微微睜大了眼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是我,主子您可要相信我啊~」
「您這樣說話讓阿元很傷心呢~」
他的手攀上了青年的肩膀,青年有些不耐煩的拂開,他卻固執的將手搭著。
「主子......阿元跟了您那麼多年,還未曾見過您的真容呢?」
說著,阿元的手便停在了青年的面具前面。
青年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的手腕,眸中寒意尤甚。
「你倒是愈發的大膽了。」
聞言,阿元淺淺勾唇笑了笑。
他彎下腰,偏頭靠近青年的耳朵。
「阿元還有更大膽的,主子要看看嗎?」
呼吸的熱氣縈繞在耳廓,讓青年的耳朵不自覺泛了一層粉紅。
雲青洲感到不適,於是倏地起身,肩膀卻磕到了阿元的下巴。
阿元忙『哎喲』一聲,用手捂著被撞得發紅的地方。
他撅唇,有些委屈的看著青年:「主子還真是......」
雲青洲目不斜視,無情的眼眸讓他看起來格外清冷。
「我想我已經夠縱容你了,不要得寸進尺。」
說罷,雲青洲便大跨兩步,推開了房間門,離開了阿元的房間。
阿元定定的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忽然,他笑了,笑得痴狂。
「真有意思......」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主子呢?」
另一邊,雲青洲已經找到了坐在屋頂的瓦片上,看起來十足落寞的池煙寒。
他抿了抿唇向前靠近,池煙寒看見了他,漆黑眼眸中有些水光。
池煙寒似乎還在生著悶氣,輕哼一聲偏過了頭去。
雲青洲見此,往前的腳步一頓,有些猶豫。
他久久的不過來,池煙寒便有些緊張的捏著衣袖,餘光也不斷的瞟著青年修長清貴的身影。
下一刻,雲青洲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往前一扯。
再次抬眸,他已經倒進了池煙寒的懷裡,池煙寒垂眸看他,眸中意味不明。
「洲洲當真喜歡你那男寵嗎?」
池煙寒有些不高興的問著,手也漸漸抬起,撫上了青年的面具。
青年纖長的眼睫顫了顫,語氣不辨喜怒:「自然是喜歡的。」
池煙寒本就惱怒,青年此話一出更讓他像是一瞬間喝下了兩大碗醋那樣酸澀。
他將青年的面具取下,隨後不管不顧的扔到一邊。
青年的眼神有些錯愕,視線落到不遠處躺落在瓦片上的面具上,卻沒有注意到眼眸一片幽深的池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