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魔尊他重返年少6

  青黛和魔尊走到竹林,她停下腳步,「你要說什麼事?」

  魔尊伸手接下飄落的竹葉,「泠宗主,天璇門下弟子天賦不高,在宗門大會總毫無勝算。」

  不僅是毫無勝算,是輸得一塌糊塗。

  按記憶往下發展,天璇宗運氣不好,六個弟子中有三個抽籤對上了其他門派的弟子。

  對方擅用毒,行為極端狠戾,直接毒翻了天璇宗出戰弟子。

  當時,大師姐尤寧被毒壞了容貌和嗓子,修為連跌好幾階,差點損了道心。五師兄朗彧被打斷四肢,毫無尊嚴地扔下了擂台。

  至於少年時期的他,若沒有師尊及時插手,他早化做了一灘屍水。

  「所以你想說什麼?」青黛顯然也想到了原劇情,她故意道,「我不求他們能奪前三甲。」

  魔尊手中的竹葉騰空浮起,銀光在葉片上遊走,他漫不經心道,「告訴泠宗主一個秘密。」

  白光一閃,兩人中間竟出現了三月後宗門大會的畫面。

  魔尊不帶情緒地翹起嘴角,「在入魔前,我也是位符修。」

  半空的畫面定格在天璇宗弟子慘敗重傷,青黛蹙眉,殺氣頓生,「你給我看的是什麼?」

  「……神卜符。」

  顧名思義,預知未來的符咒。

  這時青黛反應極快,「你誆我?天道下不會有這等逆天而行的東西。」

  魔尊心口刺痛。

  這的確不是預知未來的符咒。只是提取他腦海中的記憶給青黛看罷了。

  是。天道不會允許他們逆天而行。

  他修為大成後,發了瘋地尋求復生師尊和天璇宗所有人的機緣。

  可哪怕他摸到數萬次希望,也終會零落成空。以致執念太深,痴狂到成為差點要了他性命的心魔。

  「天道不允?」魔尊笑得薄涼,眼中儘是痛楚,「泠宗主,你要信總會有人以命相搏,去逆天而行。」

  青黛目光沒離開半空中的畫面。

  魔尊一揮手,震落幾片竹葉,他不緊不慢攏在掌心。

  「外人皆知天璇宗宗主修為是五宗宗主最末的化神期初階。可實際上,她為五宗宗主最強。」

  「大乘期中階修士。」魔尊掌中竹葉震碎,「泠宗主,我卜算的可有錯?」

  正道第一強悍的修為,加上精通各類陣法的符修身份。

  當年的上古陣法,只有師尊能開啟。

  所以他說,那是死局。

  青黛臉頰邊髮絲拂起,一葉竹片化作利刃,停在魔尊瞳孔前方,「卜算?難道不是別人告訴你的?你與百年前封印的魔尊宴豐是什麼關係?」

  黑衣魔尊沒用魔氣護體,單手握上竹片,鮮艷血珠滴滴砸落地面,「仇人。」

  「殺我至親至愛的……仇人。」

  他眼中仇恨不假,青黛劃開指尖血,注入大量修為掐算,原本模糊不清的吉凶,突然顯出赤紅的大凶。

  宗門大會是大凶。

  青黛抬眼,散漫甩開指尖血珠,「明白了。你想怎麼做?」

  魔尊一笑,「換人。」

  「哦?冒名頂替上擂台可不是件易事。為何不換簽?直接避開那群毒人。」

  魔尊眼神晦澀,「我猜泠宗主和我想的一樣。」

  明知山有虎,偏要上山打虎。

  哪有欺負了人,還能全身而退的道理。

  青黛悠悠,「三人中籤,三賽同行。我可以代替尤寧,其他兩人呢?」

  魔尊用眼神示意半空中畫面,勾唇,「我說了,我曾是符修。」

  「還有一人?」

  魔尊冷嗤,「我代替朗彧。」

  言下之意,讓剩下的赫連綏自生自滅。

  青黛沒應聲。

  「他又不會死。」魔尊添柴加火,「哦,死了也沒事。」

  見青黛隱隱不悅,魔尊又道,「多挨幾次打,對他修為進階有益處。是好事。他……總要習慣。」

  青黛沉思,「阿綏的確是宗門最有天賦的弟子。宗門大會前,我會盡力教他。」

  說完,紅衣女人就轉身往回走。

  「等……等等!」

  「何事?」

  魔尊眸光深深,「我入魔多年,忘了許多。泠宗主,可否也教教我?」

  青黛說,「你很強。不需要。」

  魔尊抬起面具一角,露出蒼白的唇色和冒著冷汗的鼻尖,「我不過是個舊傷未愈的半吊子而已。」

  「你……?」

  他單手扣回面具,「在天璇宗,我總不能泄出魔氣給泠宗主宗門抹黑。」

  魔尊輕描淡寫道,「所以我封住了。」

  青黛以為他是藏匿了魔氣,沒想到竟直接封住。她伸手摸魔尊脈搏,「……什麼時候封的?」

  「邁入天璇宗大門起。」

  他傷得那般重,每處經脈骨血的癒合皆需要魔氣流轉。可他竟然在一進入天璇宗,就封住了魔氣。

  那說明,這四日來,他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受著剜骨剔肉的痛楚。

  像在懲罰自己。

  就算不明白其中緣由,也會被這樣的做法震住。青黛淺嘆,「罷了。你跟我來。」

  看她邁步方向,分明是從前師尊的院子。魔尊表情逐漸明朗,他問,「去哪?」

  「把你這個小魔物交出去。」

  魔尊在原地站了許久,聞言兩大步跟上青黛,「好啊。」

  三月時間彈指過,宗門大會正式開啟的日子近在咫尺。外來門派的人逐漸分批住進了五宗之內。

  赫連綏近日不是很高興。

  原本師尊會每日來指導他術法,他內心無比歡喜。可他最近才發現,師尊竟然會拿出同樣的時間去教那個魔物!

  他和那個魔物在師尊心中是同等地位嗎?

  聽聞那個魔物進步飛速,師尊會更喜歡那人嗎?

  師尊……只把他當作一般弟子嗎?

  赫連綏抱著花種,往天璇宗山上走。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

  想到最後一句,他倒把自己嚇一跳。

  齷齪!齷齪至極!

  他罵自己。

  師尊是你能肖想的嗎!

  赫連綏滿臉通紅,抱緊布袋往山上跑。

  突然,一條橫生的藤蔓將人攔腰絆倒。

  花種撒了一地,赫連綏額頭和雙手皆磕破出血。他顧不上傷勢,先去撿花種。

  宗門經費不多。不可以浪費錢。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男聲驚訝得刻意,「一個天璇宗的窮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