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7

  青黛挑眉,帶三分挑釁地看他。

  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扯到懷中,上方的男聲如水擊山澗,清冽道,「靠著我,暖和些。」

  青黛貼著沈長亭單薄卻堅實的胸膛,嘀嘀咕咕地裝瀟灑,「也不是很暖和。」

  手上動作不停,將人摟得更緊。

  角落裡,裝鵪鶉的沈壹苦著臉,「三殿下,今日回沈府要遲了……」

  沈長亭一偏頭,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人身上,暗含不滿,一時不太願意鬆手。

  沈壹縮了縮脖子,一面著急會耽誤回沈府,一面又隱隱地為少郎高興。

  從嫁進三皇女府以來,少郎便一直謹小慎微,從來都是端著那副端正大氣的王府正君的模樣。他從小跟著少郎長大,知道少郎有點藏得很深的小脾氣。外面人人都夸沈正君是名門典範,只有他知道少郎獨自往心裡咽了多少苦楚。

  如果可以,他不想少郎做得體賢良的沈正君,他希望少郎只是會吃醋,偶爾還會發點小脾氣的沈長亭。

  只可惜那個沈長亭,早就被蹉磨在了沈府的後院。

  而……

  沈壹抬起頭,偷偷看向紅衣女子。

  是三殿下將人從泥潭裡拔了出來。

  青黛輕拍沈長亭,「好了,我們走吧。你的母親,恐怕要等急了。」

  沈長亭鬆開手,垂下眼皮,應了一聲,又不知在胡思亂想什麼。

  毛子:在想沈樂言。在怕你會被沈樂言搶走!

  青黛看它一眼,變成毫無感情的誇獎機器:乖崽,你太聰明啦!

  毛子扭扭身體,害羞地飄走。

  「沈樂言尚未婚配。」

  邁進沈府大門之時,沈長亭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

  青黛睨了他一眼,停下腳步,表情和語氣說得上是這幾日以來最冷淡的一次,「你弟弟的事,與我何干?」

  沈長亭先是一愣,驟然被凶,他反而莫名開心起來,抿唇笑,露出一點不願意察覺的孩子氣,「嗯。」

  被凶了還傻樂。

  青黛無奈搖頭,還要說話,一個青色的小炮彈就直直往青黛懷裡沖。

  青黛連忙按住那人的肩,讓他停在一步之外,面無表情的臉不怒自威,「沈樂言,你難道沒學過基本的禮儀?」

  青衣公子可憐巴巴地抬起臉,白白嫩嫩的圓臉,眼眶微紅,是一張很容易激發女人保護欲的臉。

  不愧是在北溟追隨者無數的沈樂言。

  青黛只掃了一眼,就鬆開手,仍是不太高興。

  見這招無效,沈樂言低頭,露出潔白的頸,「見三殿下安。」

  「哦?」青黛語氣溫和,出言卻毫不留情,「沈公子,你只看見本殿了麼?書讀瞎了麼?」

  沈樂言咬唇,低聲,「我…我是嫡子,憑什麼要和庶子請安?」

  他悄悄抬眼,唇部咬的殷紅,「殿下,我不願……」

  青黛莞爾一笑,眼中無半分笑意,「論長幼,長亭是你大哥。論尊卑,他是三皇夫,而你是民。」

  「還是說,丞相府能大了皇家去?」

  青黛咬字清晰,尾音重且緩,昔日在戰場抵禦千軍萬馬的皇家氣派拿了個十成十。冷艷的眉目英氣逼人,雖是笑著,卻叫人不敢直視。

  沈樂言聽著心驚,嚇白了臉,撲通一聲半跪在沈長亭身前,「見大哥安。」

  沈長亭愣住,目光落在沈樂言品質上等的玉冠上。

  看起來真是嬌生慣養的嬌公子。

  他心中哂笑,他這個弟弟有時很蠢,有時卻聰明得緊。

  瞧瞧,無事便一口一個庶子,大難要落到頭上了,就見風使舵地喊大哥,好似他們多親密似的。

  這樣居心不良的蠢貨,還惹得殿下不高興,真該吃點教訓。

  旋即,他又被自己嚇一跳。

  他是不是太惡毒,殿下她會不會討厭心思陰暗的自己。

  沈長亭回神,去看青黛的反應,發覺青黛正笑吟吟地看他,不同於面對沈樂言的冷笑,此刻烏黑的瞳孔里浸著狡黠的笑意,似乎在問他滿不滿意。

  殿下她,難道是在為他出氣?

  沈長亭膽子比先前大了許多,心念一動,就握上了青黛的手,他輕輕地撓了一下青黛的手心。

  「叮——任務達成進度35%」

  青黛輕咳一聲,「沈公子,帶路吧。」

  這便是放過沈樂言的意思。

  沈樂言揉著膝蓋,慢慢起身,含羞帶怯地看青黛,眉目中又隱隱帶了一絲埋怨。

  顯然還沒死心。

  青色背影纖細,邁起步子窈窕,盈盈一握的細腰若隱若現,勾人的意味很足。

  沈長亭蹙眉,不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月白色的錦衣長袍,活扣繫到最上方,捂得嚴嚴實實。

  他默了片刻。

  花朝兩夜,殿下與他同宿,卻並未有夫妻之實。難不成是他太無吸引力了?

  青色、薄紗,還有什麼?

  沈長亭正胡思亂想,竟直接把心中想的說了出來。

  青黛眼中含笑,「不用什麼,你最好看。」

  沈長亭羞得燒到了耳根,他埋頭走,不再吭聲,也不知信還是不信。

  青黛挑眉,她可沒說假話。

  沈長亭身長玉立,身量比北溟尋常男子要高,肩寬腿長,看似單薄,長袍下是結實有力的薄肌,是最上上等的身材。

  進了沈府,沈相熱情地噓寒問暖,生怕招待不周,仿佛不約而同地忽略青黛身邊垂眸不語的沈長亭。

  青黛打量一周,沈府的人皆在,唯獨少了沈長亭的生父馮春。

  青黛坐到主位之上,喝了口茶,狀似無意,「馮側君呢?」

  沈賢面色尷尬,「他他身體向來不爭氣,今日是病倒了,不能把病氣渡給三殿下。」

  青黛按住正欲上前的沈長亭,誠懇道,「哎呀,馮側君可是本殿的岳父,哪有子嫌父病的道理?」

  沈賢吶吶,竟也試圖拿出沈樂言那套說辭,「陳正君才是長亭的嫡親父親,三殿下…三殿下的岳父,應該是陳氏才是…」

  青黛支著腦袋,「嗯嗯嗯。本殿的禮義廉恥全吃狗肚子裡去了,本殿一點也不懂呢。」

  沈賢沒聽懂青黛的陰陽怪氣,但她慌忙恭維起青黛,「哪裡哪裡。三殿下是北溟的將帥之才,從前讀書時便是榜首,女皇陛下還贊……」

  叩叩兩聲,突兀地打斷沈賢。

  青黛單指微曲敲擊桌面,「我說,沈府是如何照看我岳父馮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