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來就被撞

  前往明迪酒吧的可絕非只有那倆人,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徐燦也身處其中。

  當他們幾人緩緩抵達酒吧時,明迪酒吧里燈光黯淡,昏暗的環境中瀰漫著曖昧與神秘的氣息。節奏感強烈的音樂聲在耳邊此起彼伏地迴蕩著,人群的嘈雜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納華托早已在包廂內正襟危坐,焦急的神情溢於言表,雙手不停地搓動,急切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這個包廂不大不小,估摸約二十平米左右。牆壁上精心裝飾著復古的皮質軟包,棕色調顯得既穩重又低調。天花板上錯落有致地鑲嵌著幾盞小型的水晶吊燈,發出柔和而朦朧的光線,仿佛給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一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抽象油畫,色彩斑斕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沌感,讓人忍不住駐足凝視。

  包廂的角落裡穩穩放置著一個小型的酒櫃,裡面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各種名貴的酒水。酒櫃旁邊是一張黑色的皮質沙發,坐上去柔軟而舒適,仿佛能將人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沙發前是一張長方形的玻璃茶几,上面擺放著精緻的果盤和菸灰缸。

  正對門口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厚重的窗簾半掩著,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酒吧外繁華喧囂的街景。落地窗旁還擺放著兩盆生機勃勃的綠色盆栽,為整個包廂增添了一抹盎然的生機。納華托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表情嚴肅,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怎麼樣,回來的路上順利嗎?」納華託身子前傾,眉頭微皺,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沒有什麼問題,都弄好了。」其中一人連忙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地趕忙回答,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討好,身子微微彎曲著,顯得卑微而拘謹。

  「你那邊呢?」納華托的目光如利劍般死死地盯著徐燦,眼神中充滿了審視與懷疑,畢竟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他的目光銳利得仿佛能刺穿徐燦的靈魂。

  「沒有問題。」徐燦表情冷漠,語氣平淡地回應,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站得筆直,猶如一棵挺拔的青松。

  「莫里齊呢?他沒有跟你們去嗎?」納華托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納華託交給的命令是莫里齊帶著三個人一塊去解決他們的。

  倆人趕忙站出來,手不自覺地搓著,滿臉陪笑地幫忙講情:「莫里齊他那個生意上的事,還沒有弄完,而且他說,這個王虎就是個小人物,用不著他出馬,我們倆人動手就行了。」說著說著,倆人感受到納華託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聲音漸漸變小,漸漸不敢再說話,只是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頭也不敢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莫里齊越來越過分了,他想幹什麼?行了,喝完酒你們倆人先休息吧,徐燦你留下來。」納華托臉色鐵青,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倆人一聽,心領神會,知道這是納華托還有事,要先把他們趕走,於是他們便迅速端起酒杯,大口地喝完剩下的酒,然後匆匆忙忙離開了酒吧,那腳步慌亂得就像身後有惡狼在追趕一般。

  「他怎麼樣?」納華托雙手抱在胸前,再次神色嚴肅地發問,眼神緊緊地盯著徐燦,仿佛要將他看穿。

  「很好,很好,傑拉洛做的很好。」徐燦微微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回答,眼睛不敢正視納華托,聲音也有些微微顫抖。

  「傑拉洛殺死那個人用了幾槍?」納華托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徐燦,身體前傾,一隻手撐在膝蓋上,聲音低沉而嚴厲地問道,似乎想要從徐燦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破綻。他的表情嚴肅得讓人不寒而慄。

  「傑拉洛很厲害,殺死那個人第一槍有點打歪了,然後又開了倆槍將那人徹底殺死。」徐燦面色沉靜,眼睛看著地面,不緊不慢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納華托那逐漸凝重的神色。

  而納華托默默地在心裡盤算著,傑拉洛回家時,自己已經問過了他這個問題。

  而傑拉洛當時只回答了一槍。

  傑拉洛也因為這事得到了他的獎勵,一輛嶄新的摩托車威風凜凜地停在他家門口。炫酷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那鋥亮的金屬質感讓人移不開眼。他的朋友們圍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裡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讚嘆聲。「哇,這也太酷了!」「傑拉洛,你可真是太牛了!」

  「其實我很欣賞你,徐燦,當我有一天我不在了,到時候傑拉洛身邊肯定需要人幫他,我相信你就是那個最好的人選,到時候你就是幫會裡的二把手。」納華托在心裡暗暗思忖著,但是這話卻不能說出口。因為這件事必須得是他兒子自己做成的,不能是徐燦做的,否則就毫無意義。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徐燦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著複雜的情緒,有欣賞,有猶豫,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防備。

  從酒吧出來,徐燦忙快步上前,恭敬地說道:「納華托先生,讓我送您回家吧。」說著,徐燦微微彎腰,做出請的姿勢。納華托擺了擺手,拒絕了他,說道:「不用了,徐燦,我還有些事要單獨去辦。」納華托的腳步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去。徐燦皺了皺眉,仍不死心,提議道:「那我叫兩個小弟跟著您,也好有個照應。」徐燦緊跟在納華託身後,臉上滿是擔憂。納華托再次拒絕了他,斬釘截鐵地說:「不必了,我自己能行。」隨後,便獨自開著車向遠方疾馳而去,只留下徐燦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車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凶意,那兇狠的目光仿佛能將一切吞噬,但很快又將這股凶意隱藏在了眼底。

  納華托一路驅車,來到了一處略顯陳舊的居民樓前。他下了車,步伐沉穩地走到一戶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面前的房門。

  屋內的人,正是莫里齊。此刻,莫里齊正在家中眉飛色舞地數著剛剛轉來的一沓沓鈔票,聽到敲門聲,他瞬間警覺起來,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眼向外張望。當看到外面是納華托時,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一邊開門一邊說道:「納華托,怎麼這麼晚還來我這?快進來 我給你煮點咖啡。」說著,莫里齊把手中的鈔票隨意地放在桌上,沒有收起。

  桌上那一堆堆的錢並沒有收起來,因為這其中一大部分是屬於納華托的份。納華托看著眼前已經跟著自己 20 年的兄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他微微嘆了口氣。

  「莫里齊,你今天為什麼沒去跟他們一塊殺王虎?」納華托緊盯著莫里齊,語氣嚴肅地問道,眼神中透著質問。

  「最近咱們的貨一直被警察搜,你是不是警察那邊的臥底?」納華托的眼神愈發犀利,仿佛要將莫里齊看穿,他向前邁了一步,逼近莫里齊。

  莫里齊一聽這話,急得直跺腳,雙手不停地揮舞著,連連否認:「納華托,你還記得我什麼時候跟你的嗎?咱們倆那時候誰都不放在眼裡,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現在你看看咱們什麼都有了,錢,女人,房子,車子,你說我為啥去給警察做臥底。我莫里齊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納華托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那這次行動這麼重要,你為何缺席?」他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莫里齊的臉上移開。

  莫里齊趕忙解釋:「納華托,我這邊也有一堆麻煩事要處理啊。那些警察最近盯得太緊,我得想辦法把咱們的貨轉移一下,不然損失可就大了。」莫里齊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納華托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莫里齊,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我不想因為這些事產生嫌隙。」納華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你想多了納華托,沒有的事,就算是別人背叛你,我都不會背叛你的。」莫里齊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以為是最近幫派事情太多搞的納華托多疑了。

  「好了太晚了,我就先走了。」納華托深深地看了莫里齊一眼,轉身走出了莫里齊的家。

  納華托並沒有走遠,他站在樓道的陰影里,眉頭緊鎖,心裡一直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做。最終,他咬了咬牙,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轉身又走到莫里齊家的房門前,抬起手,重重地敲了敲門。

  莫里齊滿心奇怪,打開門看到是納華托,剛想說什麼,目光卻落在了桌上的錢上,以為納華托是要帶走屬於他的錢。

  「納華托,你把你的錢落在這裡。」在幾十秒後,當納華托如猛獸般衝進來時,他後悔打開了這扇門。

  納華托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瞬間衝進來,揮起拳頭,猛地將莫里齊打倒在地上。隨後,他迅速把門關上,整個人直接坐在莫里齊身上,兩隻拳頭如雨點般左右開弓,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每一拳都帶著他的憤怒和決絕。直到最後,莫里齊再也沒有了動靜,被他活生生打死在地板上,納華託身上濺滿了莫里齊溫熱的鮮血。

  從莫里齊家出來,納華托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力地搓洗著身上的血跡。他脫掉自己帶血的外套,隨手換上了一個莫里齊的外套。

  走出來房門,他坐上了車,從車座下翻出了一個東西,拿著那個東西,眼神堅定,似乎做出來一個重大的決定。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什麼?他在哪個醫院,我馬上就到。」納華托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擔憂,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傑拉洛跟朋友慶祝完,搖搖晃晃地回到家,一進門就直奔衛生間,抱著馬桶狂吐起來。他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可是作用卻不大。

  伊賽夫人聽到動靜趕來,看到眼前不成器的兒子,怒喝道:「吐完了嗎,給我站起來,你這樣像個男人嘛!」伊賽夫人雙手叉腰,臉上滿是憤怒。

  本來心情鬱悶的傑拉洛聽到自己母親的斥責,更加煩躁了起來。他猛地一把推開了伊賽夫人,轉身跑出家,跨上摩托車,轟著油門跑了出去。

  伊賽夫人追到門口,只能望著傑拉洛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氣,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

  而納華托正心急如焚地趕往醫院途中,卻在一個路口遭到了警察的盤問。

  「熄火,下車。」警察大聲喝道,手中的警棍指著納華托。

  納華托面色陰沉,自然地拔掉鑰匙,緩緩下了車,臉上強裝著鎮定接受盤問。

  「你喝酒了嗎?你知道剛才你開的多少速度嗎?」警察皺著眉頭,聞到納華託身上的酒味詢問道。

  「沒有,沒有喝。」納華托矢口否認,眼睛看向別處。

  另外的一名警員在仔細搜納華托的身上有沒有其他違禁品。

  「你已經超速了,知道不知道?」警察的聲音愈發嚴厲。

  「我的兒子剛才被車撞了,我現在需要立馬去醫院。」納華托著急地解釋著,額頭上滿是汗珠。

  警員絲毫沒有停下盤問的意思。

  搜身的警員卻在衣服兜里掏出來一小袋違禁品。「快看!你舉起手來。」

  兩名警員迅速上前,將納華托的雙手死死地控制在馬路上。

  「該死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這東西不是我的,這衣服不是我的,放開我,我兒子還在醫院。」納華托憤怒地掙扎著,雙眼布滿了血絲,他的聲音近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