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凡被困在了雪山,又被路九廢去了武功,顏西在回的路上很太平。
顏剛跟在顏西的後面,幾次三番想要說出來的話都憋進了肚子裡。
「爹,娘」顏西回到京城,還沒進門,就開始叫人。
「小姐,小姐,是你回來了嗎?」紫紅從屋子中沖了出來,小姐被抓走將近一個月了,她每天都在祈禱,祈禱小姐能夠平安回來。
「丫頭,丫頭」胡氏聽見聲音也走了出來「丫頭,你可算是回來了,讓娘看看,有沒有事」胡氏一出來就圍著顏西查看,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半點消息回來,她都快要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了。
「沒事,能有什麼事」顏西摸了摸鼻子。
這種被人關心的味道,是她在雪山里最想念的味道。
「瘦了,人都憔悴了」胡氏下結論。
顏西心裡一笑,能不瘦嗎,雪山里沒什麼東西吃不說,那東西還沒什麼調料,反正不會餓肚子就是,要想和外面的吃的一樣好,自然不可能。
「娘,我爹呢」她回來都有一會了,也沒見顏二生出來,顏西問出聲。
「她啊」胡氏搖頭「上鋪子裡去了,他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去鋪子裡轉轉,一開始還不習慣,現在一天不讓他去,他還覺得少了點什麼,他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很高興」胡氏失笑。
「大娘,我這就去叫大伯回來,告訴他,姐姐回來了」秀兒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娘,家裡還有些什麼吃的,餓了」顏西摸著肚子,一路只想著早點回來,都沒怎麼吃,這一停下來,才發現當真是餓得慌。
「有,有,你想吃什麼,娘這就去做」胡氏一聽趕緊站了起來,瞧她這記性,應該先問問丫頭要不要吃什麼的。
丫頭這些日子在外頭一定吃了不少苦,她這娘的也不知道想著點。
這麼想著,胡氏就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夫人,我和你一起去」紫紅是從鍾家出來的,讓她叫胡氏叫大娘她叫不出來,就隨著大戶人家的叫法叫夫人老爺,還有少爺小姐這樣的叫法來。
顏西趁這個空檔回了屋子,小妖和空空正在裡面玩的不亦樂乎「主人,還是空間裡好啊,好吃好喝的,比那個鬼地方強,主人,你要再不出來,我和空空就要凍死在那裡面了」小妖掛在一個顆樹上翹著二郎腿,那樣子要多隨意就有多隨意。
「話那麼多,我要進去洗澡了,你們兩個看著點」顏西說著就進了空間,直朝著浴池而去。
小妖撇了撇嘴。
半個身子泡在溫泉里,顏西的身心得到了舒解。
這樣子真的很緩解身體。
她斜靠在那裡,腦海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前世今生。
似乎每一世的他,都會與娶另外一個女人而結束。
這一世呢,是否還是和前兩世一樣。
知道真相的自己,心裡非常的不舒服,沒想到與洛雲天相連的命運是這樣來的,是用自己的鮮血換來的。
「洛雲天啊洛雲天,沒想到你我之間的糾葛早在三生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你說你兩世負我,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在雪山裡面吃點苦頭」
「主人,主人」空空的聲音在她上面響起「你好了嗎,你爹好像回來了」
顏西正在沉侵在自己的思想里,沒有聽見。
空空見沒有回應,又喚了幾句,顏西一個激靈把自己拉了回來「我一會就好」
顏二生聽說顏西回來了,高興的直在原地轉圈圈,太好了,丫頭沒事就好。
顏西收拾好自己「爹」甜甜的喚了一聲。
「唉」顏二生應了一句,走過來看著顏西「丫頭,可要緊」
顏西搖頭「不要緊,帶走我的人是個老頭,也就是大哥師傅的師傅,說是有點事想告訴我,讓你們擔心了」顏西垂下頭,這大概就是父親的力量吧,讓她不自覺的想告訴顏二生這些。
顏剛摸了摸腦袋,對噢,那裡面的人是他的師祖,他都忘了進去拜見一下,主要當時腦海里只想著怎麼把妹妹帶回來,都忘了這個了。
這麼說來,那他不是可以進雪山裡面。
拍了拍腦袋,真是笨。
「剛子,你幹嘛」顏二生覺得老大的舉動有些不尋常。
顏剛紅著個臉「沒,我是在責怪自己」
「丫頭回來了就好,爹不怪你」顏二生以為顏剛是在內疚顏西被帶走一事。
「丫頭,剛子,回來就好,趕緊吃點東西吧」胡氏走過來。
「是啊,小姐,快點趁熱吃吧」紫紅跟在後面。
「好」她也確實是餓了。
「姐,姐」顏肅奔跑進來「秀兒說你回來了,你在哪呢」
「在這呢」胡氏無奈「你姐與大哥餓了,正吃東西呢,你今天咋那麼早就回來了」
往常還沒回來呢。
顏肅撓了撓頭「我一聽到姐回來了,就在那坐不住了,向先生告了假就回來了」說著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顏二生,偷偷的笑。
胡氏正想問他聽誰說的,看見跟在顏肅後邊的秀兒就什麼都明白了,顏肅與秀兒,唉,隨他們吧,再說現在他們才多大,還不到她操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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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讓我看看,那個老頭他沒欺負你吧」顏肅上前拉著顏西的手要查看。
「沒有,那個老人是個好人,是大哥的師爺爺呢」顏西好笑,什麼時候起小弟也變成一個小大人了。
「是壞人」顏肅扁嘴「把你帶走了那麼多天,害我們一家人擔心,是壞人」
「那個肅子」顏剛乾咳出聲「師祖他不是壞人」
「你是他的徒孫,你當然護著他」
顏西「……」
「好了,好了,人沒事回來了就行」顏二生不想看見孩子們拌嘴「丫頭,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蔣小姐天天派人來問你的消息,看得也來她也很關心你」
顏西應了一聲「我一會就讓紫紅去一趟,告訴她,我回來了,讓她擔心了」
「真沒誠意,也不自己來告訴我,我只好自己來了」說話間,蔣國芳帶著心桐來了,蔣國芳一改往日非正式的穿著,今天的她穿得異常隆重,首飾,手鐲,耳環,步瑤,一件都不落。
「蔣小姐」
「蔣姐姐」顏西站起來「蔣姐姐說哪裡話,我不過是先讓紫紅過去與你說一聲,我稍後再過來,姐姐吃了麼,一起吃點」
「剛回來吧,趕緊吃吧,我也是與你說笑的」蔣姐姐臨著顏西坐下「一個月沒見,瘦了些,怎麼樣,他們沒欺負你吧」蔣國芳問這話的時候,是拉著顏西的手問的。
「沒有,就是想拿我來威脅太子殿下」顏西搖頭。
「殿下呢,殿下可有一起回來」
顏剛一臉糾結,他想說殿下還在雪山沒有出來呢,但這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要怎麼樣,是把妹妹置於什麼樣的境地。
「他啊,在那邊還有點事拖住了,可能要過個幾天才能回來」顏西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難道因為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人就變得冷血了不成。
「什麼,他沒回來嗎?」聞言,蔣國芳很吃驚。
「怎麼,你有事要找他」顏西皺眉。
「是啊」蔣國芳雙手不知該放那兒放,心急如焚「父親他被冠於睿親王同黨的帽子,此刻正在大牢里呢,刑部那邊說,現在睿親王不見了,世子爺也不見了,沒準皇上要拿這些同黨開涮,大哥說等殿下回來,殿下一定會還父親一個清白的,現在殿下不在,那父親他不是要被問罪」蔣國芳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顏西鳳眸一轉,睿親王同黨,她記起來了,蔣忠誠現在的位置是睿親王府在背後操縱的結果,現在睿親王出事,之前睿親王安排的人肯定要糾出來。
只是不知道蔣府到底有沒有為睿親王做事了。
不過以蔣忠誠的為人,想來是沒有的。
「小顏,現在殿下不在,要怎麼辦?」蔣國芳急急抓住顏西的手。
顏西撫上她的「姐姐不要急,殿下不日就會回來,殿下回來,一定讓殿下過問此事」
「可是我聽說,刑部三日後就要定罪了,聽說嚴重者要處於死刑,小顏,我擔心父親他,我也知道,官場上那些人,只要不出事,一出事沒罪也會給你定個罪,父親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牽連」
「姐姐」顏西安撫著「不要擔心,乾爹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的」她名義是蔣大人的乾女兒,與他平常不怎麼見面,與蔣夫人倒是會經常見面,去了蔣府,蔣夫人總會讓人做些她喜歡的菜式。
「小顏,你一定要想辦法,如果父親真的被牽連了,我們家以後可要怎麼辦啊」蔣國芳小聲地哭泣起來。
「蔣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保住蔣大人的」顏剛也動容了,蔣家再怎麼說,之前對他們家也是幫助過的,師傅又是蔣家人,現在師傅家裡有難,他們家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蔣國芳低著頭,眼睛裡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划過。
「小顏,他們說你身上有什麼寶貝,可有這事」回到顏西的房裡,蔣國芳不心的問著。
顏西聞言看了蔣國芳一眼,眼光閃了閃「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
沒有承認沒有否認。
「聽說,你們一家人的紅印記脫落就跟那寶貝有關,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姐姐,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好不好,我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因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顏西搖頭。
鐲子的秘密滿大街都知道了嗎?
「那好吧」蔣國芳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
洛雲天轉了轉去,發現自己兜兜轉轉還是在原地打轉,內心一陣急燥,這是怎麼回事,他在裡面走了好幾天,竟然還在原地,這到底是什麼陣法,如此難破。
他坐在那裡,寧神聚氣,他不能這樣胡亂的亂走,他要想想,該怎麼破掉此陣法,再不走出去,只怕還沒找到小顏,他自己先餓死在這裡了。
他記得師傅曾說過「破陣法最重要的是心,心亂則陣法亂,心不亂,一切都簡單」他之前就是心太亂了,一心想要快點見到小顏,看看她在裡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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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下來,沒有找到小顏不說,還浪費了時間。
他現在要做的就,破掉陣法。
仔細看觀察著四周,四周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
心靜的坐下來。
一雙眼如同鷹一般,尋找破除陣法的缺口。
愰忽間,他又看見了小顏。
小顏還和那天一樣,一樣紅衣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不似那天一般,今天她,滿面期待,就那樣站在他的面前「殿下,你等著,如有來世,你一定是你的真命皇后,你只能娶我娶我」
那樣的話語,似期盼,似承諾,更多的好像是深情一般的東西。
洛雲天皺眉。
她在說什麼。
什麼來世。
莫非……
心裡一急,騰的一聲站起來「小顏,這一世也好,下一世也好,你都會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
說完才發現,一切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剛剛的情形沒有發生過。
洛雲天雙眉緊鎖。
他覺得好奇怪。
陣法太奇怪,人也太奇怪。
「小顏,你一定要等著我」他在心裡對著顏西道。
洛雲天又坐下。
雙手盤在膝上。
他現在需要靜靜。
這個陣法太詭異,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陣法的幻境當中。
他不清楚這些幻境中的東西是在預警著什麼,但他清楚,他要快點破解,把小顏救出來。
閉上眼睛,不再亂想,還自己一片清靜世界。
突然,雙眼睜開,眼裡一片清亮。
身子一躍,朝著某處踩去。
幾個旋轉之後,周圍的東西好像變換了一下,在他的眼前出現在個老人,就是那天帶走小顏的那個。
「殿下,你終於來了」老者看著他,似是等他已久。
「你在等我?」太子蹙眉。
「老朽已在此處等了你三世了,你可算是來了」
洛雲天不解。
三世,雪山老人為什麼這樣說。
「現在可以讓小顏跟我一起回去了吧」先把小顏要回來要緊。
「她已經走了」雪山老人摸了摸鬍子、
「走了,你把她怎麼樣了」洛雲天急了。
「她已經回到她該回的地方了」
「你說清楚點」什麼叫她該回的地方。
「殿下,你前兩世雖說因為情不得已,到底是負她在先,這一世,你如果再負她,這一世的她,即將灰飛煙滅,你懂嗎?」
喝下了三生水,跳下了三生崖,要是再實現不了自己的願望,只能灰飛煙滅了,作為她的師傅,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卻阻止不了。
一切都是天意啊。
「請你明示」洛雲天聽得糊塗,但想起那兩次的幻境,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我要說的只能那麼多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他能說的都說了,不能再說了。
「小顏,她」
「你只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要在這天下和她之間做選擇,請你一定不要辜負她」三世已過,不可能再來一個三世、
「我一定不會辜負她」他有些懵懂,但他知道,他這一世,只認定一個女人,那就是小顏。
「如此最好,罷了,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己解決吧」雪山老人大手一揮,天地間又變了顏色。
「爺,爺,真的是你嗎?」路九跟個小孩子一般圍了過來。
洛雲天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臉的懵懂,突然看見路九放大的臉,眉頭緊鎖「你怎麼在這裡?」
「爺,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啊,顏姑娘早就出來了,她回京了」
「她走了?」
「嗯,顏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爺在裡面找她,她就這樣走人,真是……」路九找不到詞來形容。
「沒事,是我欠她的」洛雲天罷手「她出來沒事吧」
「沒有,顏姑娘好著呢,只是看上去又冷漠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待久了的緣故,還有世子爺,顏姑娘說在這裡不能殺人,屬下就做主把他手筋腳筋挑了」
「嗯」洛雲天輕輕的嗯了一聲「走吧,我們也要趕緊回去,他在這裡不死,一定會回去找小顏的麻煩的」
鳳鐲還在小顏的身上,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好」路九不敢耽擱。
……
「請問顏姑娘可在府上?」年文帶著兩個侍衛站在顏府外,問著。
「少將軍」顏剛剛好從兵部回來「少將軍找我妹妹可是有事?」
「顏大人」年文看了一眼顏剛「聽說顏姑娘回來了,我特來看看」
「妹妹在府里,走吧」
「小姐,年少將軍來看你了」紫紅在顏西的跟前輕聲道。
「年文?」
「是」
「我知道了,走吧」她與年文沒怎麼打過交道,他來幹什麼?
「少將軍,請坐」
「顏大人,現在在兵部任職」
「是」
「不知顏大人有沒有興趣來我軍中任職」年文開門見山。
顏剛興奮的抬頭「我一直想去軍營中鍛鍊自己,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如果有這個機會去,那自然是最好」
天知道他做夢都想去軍中。
「如果顏大人願意的話,明天就隨我去軍中報個道,至於皇上那裡,我會去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