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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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家的後院中,此時黑月正隱藏在溫家後院的一棵大樹上,剛才她可是親眼看到一個全身都罩在斗篷中的人進去。

  溫家後院一個院子內,門窗緊鎖,周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此時黑月小心翼翼的從樹上下來,悄無聲息的來到窗外。

  溫國鋒看著眼前全身裹著黑衣的男子,面帶恭敬的道:「不知主子可有什麼吩咐下來?我自會親自去辦。」

  那黑衣人冷哼出聲,話中夾雜著幾分不屑,道:「你居然還有臉說?之前主子吩咐你,這個月一定要送去三十萬兩,可你卻只拿出了十萬兩,那剩下的二十萬兩銀子是怎麼回事?」

  窗外的黑月神色一冷,心中暗想,三十萬兩,這可是一筆大數目,這人居然要求溫家拿出這麼多銀子,顯然是有大用途。

  看來夫人說的對,他們這次可算抓到了一條大魚。

  聽見房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黑月仔細凝神靜聽,道:「回來使,您不知道,這次溫家因為犬子的事,將盛京中不少的大臣的家眷給得罪了,所以為了賠償他們的損失,我只能拿出那二十萬兩銀子來填補這次的事,現在溫家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了。」

  溫國鋒說著一臉的哀泣,他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天降橫禍,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之前這三十萬兩已經是他們溫家的極限,現在別說十萬兩,就是一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溫國鋒想著心中一陣酸楚,他們溫家表面上看起來異常的有錢。

  在盛京紮根這麼多年,不說日進斗金,每月也有上萬兩銀子進帳,可誰又知道那麼多銀子不過只是從他手中過而已。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只是在為別人做嫁衣,手中從來沒超過五萬兩銀子。

  不管鋪子裡的生意好壞,每隔幾個月都要準時的給他們五萬兩銀子,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溫家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這次溫良才因為過敏症的事,才會讓溫國鋒如此惱怒,不惜將他趕出家門。

  「這件事我不管,主子已經等不及了,你自己想辦法,不然這個月的解藥,你別想拿到,到時候那蝕骨的感覺,想必我不說你自己也會知道,哼。」聽著黑衣人的話,溫國鋒高大的身軀跟著來回晃動了幾下,眼中閃著慌亂。

  他怎麼可能不懂?

  那種痛,簡直比拿刀凌遲他還要來的痛苦。

  看著溫國鋒變了臉色,黑衣人嘴角勾起一絲嘲弄,這個人果然貪生怕死,用這個來制衡他是最有效的,相信他過不久,就會老老實實將銀子交給他的。

  果然,沒等黑衣人臉上的表情收起來,就聽見溫國鋒顫抖著說道:「請主子放心,我,我定然會儘快籌集十萬兩銀子,只求來使跟主子解釋一下,這個月的解藥……」

  「哼!」黑衣人猛然站起身來,對著溫國鋒道:「只要你老老實實為主子辦事,解藥每個月自然會送上,不過如果讓主子發現你有半點的不臣之心,那就怨不得我了。」

  「……不敢,不敢……」

  看著溫國鋒露出唯唯諾諾的表情,黑衣人一臉不屑。

  「來使,您看如果這玉顏坊以後都被邀月池給壓著,這以後的生意就真的要一落千丈了,到時候,就算我對主子忠心耿耿,也沒有那麼多銀子拿來孝敬主子了,您看……」黑月聽著溫國鋒的話,臉色跟著冷下來。

  沒想到這溫國鋒居然想著在這裡算計夫人,難怪他一直都沒有出手,不過是在這裡等著他們。

  居然想借著他這背後之人的手來對付夫人,不過他這背後之人――

  黑月正想著,突然聽見背後有人走進來。

  「什麼人?」

  黑月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身後一聲爆喝,一個箭步,直接準備離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準備從後牆跳進家中的溫良才。

  之前溫良才被他爹趕出家門,這麼多天過去了,他身上帶的銀子已經用的所剩無幾。

  他知道這個院子一直荒廢著,平日裡也沒有人進來,正準備跳進家來向他母親要點銀子用。

  沒想到人才剛跳到牆上,就看到一身黑衣的黑月正靠在窗口向裡面張望。

  只是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陣頭重腳輕,直接從牆上栽下來。

  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眼前接連突然閃過幾個黑色的身影,沒等他看清楚,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打鬥聲。

  溫國鋒聽到聲音大驚,慌忙從房內走出來,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個畜牲,誰准許你回來的?還不快滾回自己的院子裡去?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今天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聽清楚沒有?」

  溫國鋒暴怒,卻不敢生張故意壓低了嗓音,生怕被房間裡的人聽見,此時溫國鋒身上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的事,如果讓來使告訴主子,不知道他這個兒子還能不能保的住。

  「爹,為什麼不能生張?剛剛那個人可是來咱們後院偷聽的,還有,之前跟著出去的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麼人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們的身手……」

  溫良才還沒說完,臉上就被溫國鋒重重打了一巴掌。

  溫良才顯然沒想到居然會被打,臉上閃著難以置信。

  「畜牲,你如果不想要這雙昭子了,就儘管說,我,我就當從來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溫國鋒離的額頭上都在不停的冒著冷汗,臉色蒼白,心急如焚。

  偏他這個傻兒子,還打破沙鍋問到底,現在哪裡是他可以問的時候。

  溫良才心中打了一個突兀,看著自己父親,更是怒不可遏。

  原來自己的父親真的不想要他了,果然有了溫瑾瑜之後,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再入不了他的眼,現在巴不得沒有他的存在。

  溫良才第一次看著溫國鋒的眼神帶上了恨,這個父親,他做出那等傷風敗俗之事,而且還有了那溫瑾瑜那個孽種,他自己不反思己過,居然還想趕自己出溫家,這怎麼可能?

  溫家是他的,一直都只屬於他一個人,溫瑾瑜那個該死的野種,想都別想。

  「爹,我可是你嫡親的兒子,我今天出現在這裡還不都是因為你逼的?我連進自己的家門,都像賊一樣的,從牆上跳進來,您今天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您又怎麼會知道有人在這裡偷聽?」溫良才說道最後臉上還多了幾分得意,等著溫國鋒誇讚的樣子。

  「……你……」

  「對了父親,這個院子都已經空置這麼久了,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還有那些黑衣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說……」溫良才還想再說下去,立刻被溫國鋒厲聲給打斷。

  「閉嘴,還不快滾?」溫良才第一次從自己父親臉上看到這種複雜的表情,有驚恐,詫異,憤怒還有擔心,所有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

  可落在溫良才眼中,卻是溫國鋒不喜他,討厭他,甚至厭惡看到他回來。

  等溫良才一個趔趄從地上爬起來,出了院子,這才感覺到自己背後像是被一雙鋒利的雙眸給緊緊盯著。

  邁出院子的腳,驀然轉身,頓時看到從門縫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那眼中的犀利跟冰冷,像是能透過房門直接盯在他身上,讓人毛骨悚然。

  等溫良才離開,就看到溫國鋒重新回到房內,此時全身包裹著黑衣的人,嘴裡發出幾聲玩味。

  「看來溫大少爺已經有所起疑,還有今天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來這後院偷聽?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破壞了主子的事,那這罪名……」溫國鋒感受到黑衣人眼中的殺意,立刻跪地求饒。

  「求來使饒命,饒命啊!這件事我定會追查清楚,絕不會讓那賊人輕易逃走,還有良才,他,他也絕不會說出去,求來使再給我兒一個機會,他絕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我敢對天發誓。」溫國鋒跪在地上,後背上都濕成一片。

  雖然因為過敏症的事,他心裡恨不得將這大兒子給趕出家門,可他也不過是一時氣憤。

  再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兒子,而且是他名義上唯一的兒子。

  雖然瑾瑜也是他的兒子,可畢竟只能放在心裡,那個兒子自小就不在自己身邊長大,跟良才自然不能相比。

  良才將來可是要繼承他溫家產業的兒子,這麼多年他一直細心的栽培,小心的疼愛,萬不可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可我怎麼覺得,你那個兒子可是比你有膽識的多呢?」聽著黑衣人陰側側的笑聲,溫國鋒心肝都跟著顫抖,嚇的臉色一白。

  「求,求來使放過我兒子吧,他還小不懂事,我怕,我怕他會惹得主子不高興,求您大發慈悲,就放過小兒,求您了……」一聽黑衣人的話,溫國鋒頭磕的更猛了,沒幾下額頭上就磕出一塊紅腫來。

  一雙凹陷的雙眸中,充滿氤氳,眼中閃著警惕,生怕溫良才會被重新帶回院子來。

  「溫大老爺這般擔心幹什麼?我還能吃了貴公子不成?」黑衣人眼中充滿冷冽,說出的話,卻讓溫國鋒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