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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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頓好徐謹幾個人來到了前面的外院。

  此時賀嫂子正不安的站在三人面前。

  房間裡格外靜謐,落針可聞。

  賀嫂子何時經歷過這種事,對上沉默的氣息,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雙手不安的攪著身前的衣襟,「夫……夫人,奴婢……奴婢還是去照看著小公子吧。」

  「慢著,賀氏,你留下,本公子有話要問。」徐子善開口了,賀嫂子不得已停下腳步。

  只是那抹不安迎面撞進他的眼中,嚇的她立刻縮回了視線。

  「賀氏,你來說,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有人指使你的?」玉瑤乾脆的詢問道。

  徐夫人一聽,頓時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剛才她雖然惱了賀氏,可並沒有覺得她會錯的有多重,只是聽玉夫人這話,分明是這賀氏還做了什麼事。

  她一直都守在瑾兒身邊,若是想動手,那……

  猛然想起瑾兒的反應,頓時心都揪起來。

  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這下連徐氏都生了懷疑,賀嫂子心裡咯噔一下,已經把玉瑤給恨上來。

  她一直隱藏的都極好,連方神醫都沒查出來,這玉夫人一個貴門夫人,又怎麼可能會察覺?

  不會的,她定然是在炸她。

  存了這樣的心思,賀氏跪下慟哭喊冤,「夫人,公子,我……我不知道玉夫人到底在說什麼,小公子那麼可愛,我疼他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害他?」

  玉瑤手指屈起落在桌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輕聲冷哼,悠然道:「我似乎並沒有說是你害瑾兒。」

  糟糕!

  這個女人果真是在炸她,她真是太大意了!

  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轉眼又可憐又委屈道:「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一直都在內院伺候小公子,所以玉夫人這樣說,奴婢自然就想到小公子。

  小公子身子弱,是奴婢伺候不周。

  可奴婢在您身邊伺候兩個多月,從小公子交到奴婢手上那一刻我可是半點都沒有鬆懈。

  甚至在公子病了的時候也是衣不解帶幫著夫人照顧小公子,我,說句大不敬的話,我是真把小公子當成自己孩子疼,又怎麼會動壞心思,求夫人明察。」

  這樣一番辯駁,連玉瑤都不得不給她鼓掌。

  這女人果真不是簡單的婦人,竟然連辯駁都這般天衣無縫。

  看著慟哭的賀氏,徐夫人還是有幾分動容的。

  畢竟是她陪在自己身邊挨過最艱難的兩個月。

  想起剛出生三天就險些去了的兒子,她這心一下揪起來。

  當初自己坐月子,是賀氏在旁邊精心照料,甚至整夜整夜的不歇息。

  雖然她也知道,這都是她身為乳娘該做的,可那場面總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玉夫人,這裡面會不會是……」

  「沒有誤會!賀氏我再說一次,是你自己招還是等我查清楚?」徐子善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在他承認自己是徐家人,做官的那一刻,就已經跟善良徹底劃清界限了。

  賀氏見徐子善這般說,更加證實他們手中沒有證據。

  「公子,公子您可以不相信奴婢,可以去查,可讓奴婢承認害小公子,奴婢不認,奴婢沒有,求公子還奴婢一個公道。」說的義正言辭,甚至垂下的眼帘都沒有落在玉瑤身上,只話中的深意卻已經表達清楚了。

  「好深的心機。」玉瑤冷笑一聲,從位置傷坐起來,慢慢踱步到她身側,打量一圈。

  「嗯,不錯,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屋子裡那濕氣這般重,你不知道很容易讓孩子暴躁?還有空氣中散發著的那絲甜甜的氣味。

  雖然很細可孩子小,五官並沒有那麼快能感應外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哭。

  這也就是造成他一直哭鬧不休的原因,而你只要這個時候將孩子帶到隔壁的房間就能很快安撫好瑾兒。

  其次,就是你說孩子怕生,極少讓其他的人碰到瑾兒,這也是你的私心吧。」玉瑤每說一點,她心裡就驚一下。

  「你胡說,我能有什麼私心?不過是不想讓小公子哭的痛苦,難道這也是錯不成?」賀氏說完委屈的抹眼淚,那模樣果真是千年小白花。

  只可以作為小白花的鼻祖,她還真不懼怕誰。

  「錯,你不僅錯了,你還大錯特錯,你這樣的目的無非有兩個。

  其一就是好讓孩子離不得你,讓徐夫人更加倚重你。

  其二,自然也是為了離間小瑾兒跟夫人之間的母子之情!」

  徐夫人聽完都覺得毛骨悚然了。

  孩子才出生兩個月,沒想到就已經被這般利用,更何況,這個女人太狠毒了,竟然要害他們母子失和,這可是誅心啊!

  她拼了這麼久才將瑾兒生下來,恨不得將他疼在骨子裡,若他真出什麼意外,那自己……

  她不敢想!

  賀氏沒想到短短一面,她就已經將自己的心思摸的透透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可現在她不敢認,若真是認了,那離死就不遠了。

  她雖然沒什麼見識,可知道公子不是簡單人。

  當初她還親眼看著夫人還他縫製過官服。

  能在京中當官的人,還能差到哪兒去,她才會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沒有,我沒有,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我從來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夫人,您信奴婢,奴婢家裡還有孩子,又怎麼會害小公子?這對奴婢又會有什麼好處?

  若夫人不信奴婢,倒不如奴婢以死明智!」

  賀氏不是家裡的奴才,她是良籍,若她今日真在這裡撞柱而死,那不說徐子善,連邀月池都會受牽連。

  賀氏這次下了狠心,爬起來就往柱子上撞,看模樣也用了大力氣。

  「賀氏,你這樣死了,難道就不怕你男人將你那兩個孩子給賣了為奴?」玉瑤半點都沒有阻攔的意思,簡單的一句話,卻足夠讓賀氏住了腳。

  沒錯,她還有兩個孩子。

  一個已經十歲了,另外一個也才剛滿月,她捨不得,怎麼捨得去死!

  「夫人,公子,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兩個孩子呀!我,我並沒有玉夫人說的這般狠心,我沒有害小公子,沒有!」她一定要死咬著不認,否則不死也得脫層皮下來。

  「果真是嘴硬,可惜啊!」玉瑤道:「既然你說沒害,那你說說,你前天出門去幹什麼了?」玉瑤進門就覺得這乳娘看徐子善的目光不太對,再看抱瑾兒那殷切的樣子,就找初十去跟莊子裡的人打聽了一下。

  沒想到賀氏果真不是安分的,出門一趟。

  出去之,碰到方紫焱過來問診。

  她知道,只要有方紫焱在,小公子一般要過段時間才能餵奶,所以她才更不用擔心。

  只是沒想到今天會撞在玉瑤手裡,恐怕這會兒腸子都快毀青了。

  「我,我前天不過是去看了我孩子一眼,畢竟照顧小公子就不能常回家照顧她,所以才會擔心,夫人放心,以後奴婢都不會再回去了,只此一次。」玉瑤看著她,就差發誓了,嘴角勾住的冷笑止不住的溢出來。

  這個女人心思歹毒。

  這是在拿自己的孩子來讓徐夫人生出憐憫嗎?

  真傻!

  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孩子,還會很容易原諒她。

  可一旦牽連到自己的孩子,之前心有多軟,那這會兒心就有多硬。

  可她不知道,還自作聰明覺得徐夫人沒出聲已經是相信她的話了。

  「賀氏你說你出門是看孩子,那為何你身上還會沾染了些許竹仙草的味道呢?」玉瑤目光如炬,緊緊盯在她身上,不讓她有絲毫的退縮。

  「我,我們家旁邊有一家藥鋪,我路過的時候可能是沾染上了!」對於她話中的真假,根本沒有人去查。

  再說,她這次倒也不算說謊,畢竟她們家那邊要穿過巷子,巷口那邊要路過一家藥鋪。

  「奧?可我好像知道,你並不是一個識文斷字的人,那這個又是什麼?」玉瑤緩緩拿出一張摺疊完好的東西,從表面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可這樣的東西卻讓她變了臉。

  「你……你還給我!」賀氏撲上來就要搶。

  「我為什麼要還?還有,這東西難道還見不得人嗎?」玉瑤勾唇冷笑。

  做的出還怕人知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沒……沒有,玉夫人,雖然公子給了我銀子,可我是良籍,你不能隨便動我的東西。」賀氏聲音悽厲,那雙眼睛更是惡狠狠的盯在玉瑤身上。

  若眼神能殺人,恐怕玉瑤都被千刀萬剮了。

  對於她這樣的眼神,玉瑤還真沒看在眼裡。

  「這怎麼能行呢?我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乳娘竟然也能變的這般有錢,嘖嘖,這可是房契。」沒錯,玉瑤拿的是從她身上找出來的房契。

  剛才她已經三次無意識的攥緊了身側的衣袖,借著剛才她行禮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拿在手裡才知道,這竟然是房契。

  「說吧,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又知道多少?到我夫人身邊害我兒子,到底想做什麼?」徐子善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