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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起來反而讓玉瑤露出一絲冷笑。
之前她還只是試探，可這次卻有些確定了，上次她就覺得奇怪，不過隨口一試，居然就讓催氏變了臉色，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差點不顧。
現在她提著刀衝進大將軍府，這件事恐怕還真不一般。
現在看來，法華寺之行，也是勢在必行。
夜裡，等陌染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一盞橘色的燈光正在等著他的歸來，陌染臉上不自覺多了一層淡笑，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九月的天氣，已經泛起了涼意，陌染站在門前，用內力將身上哄暖，這才推門走進去。
看著面前玉瑤那張熟悉的面容，陌染放低了聲音，道：「我回來了。」
最近陌染一直早出晚歸的，玉瑤知道陌染是暗帝，有屬於他的事在忙，所以從來不會過問。
「嗯，回來正好，廚房裡還備著飯菜，你再用些吧。」玉瑤早就將圓圓跟喏喏哄睡了，兩個小傢伙現在精力旺盛，白天從來都不休息，這晚上好不容易才被玉瑤哄睡了。
「好！」聽玉瑤提起，陌染這才感覺肚子裡有些餓了，今天他一直忙著處理事情，到現在才停下來，心裡記掛著母子三人，連飯都吃就跑回城來。
回到這個屬於他的家裡，陌染才發覺，原來溫暖就這麼簡單。
廚房將熱好的飯菜端上來，玉瑤親自將熱水端過來，等陌染洗漱完，這才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陌染吃飯。
房間裡格外靜謐，靜的都能聽見陌染吃飯咀嚼發出的聲音。
玉瑤夾起清蒸魚，放進陌染的碗裡，「多吃點。」
陌染吃進嘴裡，覺得連飯都是甜的，眼中的柔情都快溢出來。
他已經記不清兩個人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待在一起了，陌染覺得格外珍惜。
在桌子下面，陌染握住了玉瑤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露出了越發溫柔的笑。
「瑤兒，感謝有你！」
「傻樣，快吃吧，吃完我有件事想跟你說。」玉瑤道。
陌染已經吃了七分飽，知道玉瑤有事要說，就讓人將飯菜撤下去，尋了旁邊的軟榻上，兩個人並排的坐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射進來，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卻又糾纏在一起，像極了交相繞頸的愛情。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變老。
玉瑤心裡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讓她感覺歲月靜好，只是因為有了身邊的他。
玉瑤輕咳一聲，將這份靜謐打破，道：「再過兩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了，我想去法華寺一趟，幫母親做一場法事，想告訴她一聲，你有了我，有了圓圓跟喏喏，讓她也欣慰。」
提起母親，陌染的腦海中已經很模糊了，唯一的記憶，就是她說起話來很溫柔，身上的氣息也是那種暖暖的，舒適的感覺。
「好！你想怎麼樣都好，只是出門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帶上初十跟黑月，還有多帶一些暗衛，畢竟最近盛京城不太平，尤其是那個毒姑，她還在不知名的角落裡，我怕她對你不利。」陌染最近一直擔心那個毒姑，雖然知道玉瑤有空間在手，還有瞬移的本事，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這種擔心並不會因為玉瑤有多大的本事而減弱，只會在她經歷過一次刺殺或者算計後更加擔心。
當初他在戰場上從來都不曾怕過，可現在他知道怕了，不止是怕玉瑤受傷，更怕自己受傷或者丟命。
他怕自己沒命再保護她了，這種擔心讓他嘗到了不舍。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玉瑤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詢問陌染。
陌染握住玉瑤的手，轉頭，那灼灼其華的眼神落在她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霎那間，便讓玉瑤的心安了下來。
「咱們之間沒什麼不能問的，瑤兒還有什麼要問的儘管說吧，夫君我定然知無不言。」陌染道。
玉瑤看著陌染的眼睛，道：「你現在還能記得多少母親的事？我作為兒媳，總不好半點都不知道，別人問起，豈不是太對不起母親了？」
玉瑤的話沒讓陌染去深想，只是關於他母親的事，陌染也已經記憶模糊了，仔細回想起來。
沉默了半響，陌染這才拍拍玉瑤的手，起身，修長的身姿背對這玉瑤，那背影卻無端的讓玉瑤感覺出幾分落寞。
「當年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父親還只是一個五品的中郎將，因為有一次救了當年的先皇，所以才得意提拔成三品的將領，而我母親就是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嫁給他，可以說是患難夫妻。」這些也都是當年陌染從他身邊的嬤嬤口中聽說的。
「可就在父親提升成大將軍之後，居然被當時的陌夫人看上，而父親多年未在家中，母親自然沒能懷孕，這就成了娶陌夫人進門的理由。」
「陌夫人進府後，身份高貴，自然不能為妾，所以我的母親就從妻變成了妾，這樣的新鮮事我們家也不是頭一份，也就是這件事，父親一直對我母親多有愧疚，所以我母親才先陌夫人懷我，也是後來他會跟我母親合葬的原因。」
玉瑤沒想到裡面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感覺到他的怒火，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陌染感覺到玉瑤給他的力量，勾唇，道：「可惜，後來母親生下我之後身體越來越差，在我三歲的時候，母親終於熬不住了，撒手人寰。
後來陌夫人一直沒能懷孕，我才受到了父親的注意，因為乳娘的死，父親把我帶到身邊，陌夫人也把我帶到了身邊，那幾年，她待我還算不錯，所以我才會顧念幾分母子之情。
後來她如願的懷了陌雨凡，我就成了廢棋子，我狠心，十一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去了軍營里，這一待就到現在。」
陌染說的簡單，可這其中的艱辛，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依著陌夫人的狠辣，絕不會輕易的放過陌染，尤其是陌染當年還繼承了大將軍的位置，更是成了她的眼中釘。
這樣的處境，恐怕隨時隨地都會有暗殺，這才逼的他遠離自己的家。
玉瑤這一刻才真正的恨透了陌夫人。
她居然無恥的仗著陌染對她那點母子之情為所欲為，每一次笑容的背後都隱藏著狠毒的暗殺，這讓玉瑤更加心疼他。
心疼他的傻，心疼他的心！
「沒事了，都過去了，今後我有了你們，有了家，就再也不會孤單了！」陌染雙手捧住玉瑤的臉，珍惜的擦掉玉瑤落下的眼淚，他的眼中含著笑，是那樣的心疼。
「傻子，那個女人她不值得你付出，更不值得你喚她一聲母親。」玉瑤眼淚掉的更凶了，陌染怎麼擦都擦不掉。
這麼多年，陌染不僅容忍了她派出來的暗殺，還每個月給大將軍府送銀子拱他們母子揮霍。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當年對陌染那點可憐的照顧。
陌染不是看起來這樣的冷，他的心從來都是暖的，否則也不會縱容陌夫人這麼多年。
「值不值得已經不重要了，當年我並不是有心要縱容，不過是覺得可有可無的人，現在不同了，我有了你們，有了在乎的人，無論是誰今後只要敢動你們，我絕不會手軟，就算那個女人也不可以。」陌染緊緊握住玉瑤的手，似是在給她一份力量。
就像當初那樣，當陌染知道今產婆是受了宋雨薇的威脅才對喏喏下手，當場就將今產婆砍傷給泄憤。
至於那個宋雨薇，他已經掌握了足夠令她毀滅的證據，這兩天正好大將軍府里太閒了，一併送過去，相信陌夫人看了，一定會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好，我們一家人，一定會永遠的在一起。」玉瑤靠在陌染的懷裡，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滿甜蜜。
窗外的月色格外的明亮，兩個人度過了難得的溫馨。
此時，大將軍府的院子裡，陌夫人手中正握著一張信，信上的內容足夠讓她氣到吐血。
握住信的手都在不停的發抖，氣的鐵青，道：「這消息真的確定嗎？」
「回夫人，這消息是今早莊子上老許送進來的，我想，錯不了。」這老管家是陌夫人一手提拔上來的，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可惡！那個賤人。」陌夫人手指掐在紙上，留著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夫人，那，那小少爺……」老管家是知道宋雨薇給陌雨凡生了一個孩子的事，老夫人怕影響少爺的婚事，所以孩子一直住在莊子上。
「不行，明天我要親自去莊子上一趟，你悄悄將少爺帶過去，本夫人要滴血驗親。」陌夫人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涌。
這信上說，今天老許居然撞見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進了宋雨薇的院子，直到後半夜人才出來。
他覺得奇怪，就在宋雨薇的窗口偷聽，隱隱約約聽到了關於孩子的事，他覺得不對勁，這才將消息送進大將軍府來。
陌夫人一想起凡哥兒有孩子後的喜悅，還有她源源不斷送去的東西，她對宋雨薇的恨就加重一層。
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