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擋路

  第185章 擋路

  那兩個傢伙拿了他那麼多銀子,竟然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廢物!

  「喲,醒了啊。」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自右側傳來,青年轉頭看去,商晚正靠在樹幹上,雙手環抱,笑眯眯地望著他。

  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冷,直讓人後背發麻,仲成宏胳膊上忍不住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商晚旁邊還站著個熟人,藍衣墨發的青年長身玉立,神色淡漠,風姿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仲成宏眼中不由泛起嫉妒之色。

  他張嘴想要說話,卻因布團堵了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商晚上前將他嘴裡的布團取出來,沒有絲毫預兆地一拳頭打在青年肚子上。

  青年罵人的話就這麼噎在了嗓子眼裡,化成一聲痛呼,驚飛了林中的鳥雀。

  商晚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垂眼直視青年因為痛楚而有些渙散的眸子,「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明白?」

  赤裸裸的武力威脅。

  疼出來的冷汗順著下頜滴落,仲成宏氣憤地將下巴甩開,喉結上下一滾,「你瘋了不成?我要報官!」

  話音剛落,青年整個人被踹得橫飛出去,「砰——」地撞到不遠處的樹幹上,痛得後背躬起,整個人縮成了只蝦米。

  商晚漫步過去,伸手將人拽起來,眼角眉梢都泛著冷意,「我對想要害我的人呢,向來沒什麼耐心。同樣的話不想再重複第三遍,明白?」

  仲成宏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嘴唇都咬破了才把那些即將衝出口的痛呼咽下去。

  冰冷刺骨的殺意裹挾全身,順著脊椎往上爬,仿若一條即將噬人的毒蛇。青年的身體不自覺發顫,啞聲道:「明、明白。」

  商晚鬆開他,冷聲問:「第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僱人殺我?」

  「我沒有。」仲成宏矢口否認,眸光微閃,「晚晚,我就差把心剖出來證明我的心意,怎麼會僱人殺你,你為何要冤枉我?」

  青年眸光委屈發顫,如往日那般,雙眼溫柔又深情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仿佛面前人是他的唯一。

  商晚:……辣眼睛!

  「你頂個雞窩頭,臉沒洗口沒漱,眼角還沾著眼屎,頭上又是葉子又是泥,擱這兒噁心誰呢?」

  商晚直接將嫌棄擺在臉上,趕緊轉頭多看兩眼陸承景洗洗眼睛。

  ——還是自家狐狸好看。

  正想走過來的陸承景默默地調整了下姿勢,保證讓娘子看得賞心悅目。

  仲成宏:「……」

  申請重來!

  「收起你那些噁心的表情。」商晚活動手腕,冷聲問,「說,為什麼僱人殺我?」

  仲成宏:「我沒有,我是冤枉的,晚晚你信我。」

  商晚眯眼,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她就喜歡收拾這種硬茬子。

  接下來的一刻鐘,是仲成宏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拳頭與力量的極限控制。

  痛感一層層迭加,呼喊早已嘶啞,最後連抽搐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成了地上的一灘爛泥。

  連風輕輕吹過皮膚,腦中都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鬢髮濡濕黏在額角,青年喉嚨里發出難受的「嗬嗬」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只剩轉動眼珠的力氣。

  此時此刻,他寧願自己死了。

  商晚轉了轉手腕,滿意自己從末世磨鍊出來的技術還沒退步。

  ——死算什麼?世上最恐怖的是生不如死。

  「娘子辛苦了。」陸承景拿著水囊走過來,視線輕輕掃過地上癱軟的青年,眼神冷漠得仿佛看著一個死物。

  商晚胸中戾氣尚在翻湧,周身冷肅的煞氣宛若實質。她接過水囊,沉默地喝了兩口。

  清涼的泉水緩緩將心中最後一絲戾氣壓下,眸光流轉,眼底隱隱的紅光消失不見。

  陸承景拉過她的手,力度適中地揉按手腕,嗓音溫和,「娘子暫且休息,我來問可好?」

  商晚點點頭,她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問。

  這具身體竟然還有原主殘餘的意識,她之前都沒發現,剛剛打仲成宏的時候才鑽出來。

  無形的戾氣和怨氣裹挾下,她差點直接打死仲成宏。

  如今仲成宏模樣悽慘,那沒由來的怨氣也跟著消失無蹤,以後應當不會再出來作怪了。

  「仲成宏,若你如實交代,可以少受些苦楚。」陸承景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冷漠,垂眸盯著地上的青年,眸底晦暗翻滾。

  「哈!」仲成宏冷笑一聲,血沫噴出,沾在尖俏的下巴上。

  他用力仰起頭,抬眼盯著俯視他的人,一字一頓冷嘲道:「綠帽子好看嗎?」

  陸承景眸光一厲,面上神情越發冷漠,抬腳踩住仲成宏的左手。

  月白色布鞋碾動間,幾乎能聽到指骨斷裂的聲音。

  「啊!!!」仲成宏厲聲慘叫,瘋狂往後縮,「我的手!」

  他最寶貝的手!

  陸承景用力踩住,對青年的慘叫聲不為所動,冷聲道:「若你不答,下一次便是你的右手。」

  同為讀書人,痛腳一踩一個準兒。

  陸承景嘗試過那樣的痛苦,或許仲成宏也想試試。

  「不、不要!不要!」仲成宏顧不上渾身疼痛,執念下爆發出一股力道,脖頸上青筋爆出,努力將右手往肚子下面藏,似乎藏起來右手就不會受傷。

  「說。」陸承景抬起腳鬆開他血肉模糊的左手,黑沉雙眼直視青年因為痛苦而逐漸擴大的瞳孔,「為何雇兇殺人?」

  施加痛苦的腳挪開,左手碎骨的疼痛跟著減輕幾分。在失去右手的威脅下,仲成宏急喘兩口氣,顫巍巍道:「因……因為……她擋了我的路。」

  陸承景追問:「什麼路?」

  「我、我即將與武安伯之女訂親。」一旦開了口子,後面的話就好說了,仲成宏道,「我擔心武安伯知曉我曾與晚晚有過牽扯,一時鬼迷心竅才雇兇殺人。」

  他嗓音低啞,「我將他們派出去就後悔了,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睡著,我——」

  恢復好狀態的商晚無情拆台,「我看你睡得挺香,跟圈裡的有得一拼。」

  連房裡進了人都不知道,那呼嚕打得跟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