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的腦袋,緩緩朝後扭動,像是想要回眸一笑。閱讀
看到他這動作,彈幕里一些好心人歡呼雀躍,鐵頭還能動,說明人還沒死啊。
可很快,一些眼尖的看出不對勁。
「他這動作,不像是骨頭在帶動肌肉,反而像是肌肉扭曲,牽動了骨頭?」
「你們看他耳朵,耳朵里是什麼!」
「我曹草草,這人眼眶子裡是啥!什麼東西冒出來了?!!」
直播間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而目擊第一現場的楊萬,受到的視覺衝擊,顯然要更大更強!
他眼睜睜的看到,鐵頭的腦袋,頭骨被撐的一寸一寸裂開來,皮膚在極度的牽拉下幾乎薄到透明!
下一秒。
從鐵頭變了形的耳廓深處,掉出一片深褐色的,碎蛋殼一樣形狀的玩意兒!
那褐色碎片很輕,它脫離鐵頭身體的一瞬間,楊萬忽然聽到系統提示。
【叮】
【檢測到邪物·肉蛾子】
【宿主是否進行交易?】
肉蛾子?
楊萬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鐵頭的腦袋,徹底轉了過來。
他的臉已經被毀的不成人形,幾根粉條似的神經吊著兩顆眼球,隨鐵頭腦袋的晃洞而搖晃。
兩眼中間的皮膚徹底裂開,紅紅白白的腦漿,從爛西瓜一樣的頭顱里不停滴出。
而一隻黃綠色的巨大飛蛾,正拼命揮動沾滿鱗粉的翅膀,試圖從鐵頭的腦袋裡鑽出來!
「嘔——」
「我yue了!我曹,這什麼東西!」
「對不住了主播,我所有禮物都打賞給你,但今天的直播我實在沒膽子看了......」
嘩啦一下,直播間人數掉了好幾萬!
都是被鐵頭腦袋裡鑽出的肉蛾子給嚇跑的!
詭異的肉蛾子蠕動了足有十幾分鐘,才完全鑽出鐵頭的體內。
它啪的掉在地上,似乎因為沒有發育完全,翅膀小於身體,根本飛不起來。
【宿主,是否選擇進行交易?】
【肉蛾子殘品,預估價格10000金幣】
果然是殘品。
楊萬心裡是很想交易的,畢竟白撿十萬金幣,不撿白不撿。
可,聽系統這意思,如果要交易的話,怕不是要撿起地上的肉蛾子,才能進行交易。
凝視著地上不停蠕動,翅膀上沾滿鱗粉和不明組織物的蛾子。
楊萬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玩意實在是,太tm噁心了!
可再噁心,楊萬也得強忍著撿,他脫了外套罩在肉蛾子上頭,一咬牙一伸手。
【叮】
【肉蛾子交易成功】
【金幣到帳10000】
【為了提高宿主交易收益,系統贈送肉蛾子卵3枚,孵化鱗粉1盒,請宿主妥善保管】
這贈品也太噁心了,誰要孵化這玩意兒啊!
三顆花生米大小的卵出現在楊萬手心,他恨不得直接把這晦氣玩意扔了。
但看到接下來出現的一小罐孵化鱗粉,楊萬忽然冷靜下來。
這鱗粉......
有點眼熟啊。
沉默的收好肉蛾子和鱗粉,楊萬用外套蓋住鐵頭的詭異屍體,緊接著朝地下二樓走去。
走廊的台階並沒有什麼不妥,走下兩層樓梯後,在走廊和樓梯相連的地方,被人用黃符擺出了一道線。
這黃符,應該是出自錢三千之手。
可他為什麼要在走廊和樓梯中間擺這麼一道線?浪費這麼多好端端的道符?
懷著一絲疑問,楊萬在走廊深處,找到了還活著的倖存者。
原本11個倖存者,現在只剩8人。
困在醫院的兩天時間裡,有一名病患和兩個醫務人員,慘死在了醫院的各處。
進來救援的錢三千和徒弟范沖,也走散了,范沖不知所蹤,錢三千也受了傷,胸口和左臂全是鮮血,道袍已經被血糊的看不出顏色。
不知為什麼,呆在地下二樓的倖存者,並沒有因為楊萬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楊萬。
就連大師錢三千,也似乎被排除在眾人之外,孤立的靠在角落裡喘息。
這幫人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反常?
錢三千可是華國有名的周易大師啊。
正常情況下,這幫人不應該緊緊靠在錢三千周圍,尋求他的庇護的麼?畢竟所有倖存者里,只有錢三千一個人懂得和邪物打交道。
楊萬隻覺得心裡的謎團越來越重。
此時,錢三千咳嗽一聲,肺管子裡呼哧呼哧的,似乎連正常呼吸都很困難。
楊萬連忙蹲下身,扶住錢三千。
「錢老,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怎麼會被困住?」
錢三千臉色很難看,勉強喝了點水之後,他看了楊萬一眼,抬手指向楊萬身後。
他手指的盡頭,是一堵牆。
走廊的牆壁,本該是潔白一片,但現在牆壁上印滿血手印!
無數的血手印,或是鮮艷的血紅,或是沉重的暗紅,或是乾涸或是濕潤。手印交疊在一起,形成了一排數字!
從七開始倒數。
七,
六,
五,
四。
楊萬不明白這串數字代表什麼,錢三千又咳了一聲,吐出一口淡紅色的血痰。
「那是,死亡倒計時!」
「每死一個人,就減,咳咳,減少一個數!」
「我剛來的時候,倒計時才數到六,當時沒人知道這兩個血字的含義,他們看到我來了都很高興。
我帶著他們想逃出去,可剛上樓梯,咳,就......咳咳咳!」
錢三千說不下去了。
不光是劇烈的咳嗽,他的眼神里還帶著無限的悔恨和痛苦!
楊萬皺眉,就在這時,一個一頭捲髮的女人忽然開了口。
「你還好意思說!你個神棍,要不是你帶頭,小李能死那麼殘嗎!」
捲髮女人光罵一句還不過癮,甚至掄起自己的包,朝錢三千這邊砸了過來。
她身後一個瘦高個的女人拽了拽她。
「燕姐,別管他們。」
「小李死了也好。反正死的也不是咱姐倆。」
「再說了,等死亡倒計時死完了,咱們不就解脫了,能出去了?」
「管他死的是誰呢,反正不是你和我,就行!」
捲髮女人悻悻的哼了一聲,朝楊萬錢三千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回了原地。
這兩個女人的話,楊萬並不能聽懂,但這番話卻讓錢三千卻痛苦無比。
他絕望的用手捂住臉,不停嘆氣。
這幅沮喪絕望的模樣,和平日裡風光無限的錢大師截然不同,簡直判若兩人。
就在這時,走廊左側的房間門,忽然開了。
一把消防斧,從門裡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