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來我們的賭約作廢了。→」
葉更一面無表情地又多『呵』了聲,根本不接這個話題,問道:
「待會兒我坐誰的車?」
琴酒一旦起了抓臥底的念頭,也許未必是存心為之,但隨手可能就是一個語言陷阱。
比如剛剛的對話,這位銀髮幹部只傳達了兩件事。
第一,刺殺DJ的任務取消。
第二, 目標轉換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起因呢?
沒有。
處理方式呢?
也沒有。
就看貝爾摩德哪怕心急如焚,也只是表現出了對行動變更的疑惑態度,如果自己堂而皇之地解釋一通。
例如,我跟他們沒關係,要不然待會兒讓我殺吧。
或者,你為什麼放著好好的DJ不解決,突然轉道去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這種情況, 都會引起琴酒這個疑心病的猜忌。
前者,他會以為你跟毛利小五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繫,所以才會這麼著急滅口。
後者,就更不用說了。
琴酒都已經取得了『那一位』的同意,你繼續從這裡唱反調……目的是什麼?動機又是什麼?
……
幾分鐘後。
葉更一和貝爾摩德先後坐上了那輛保時捷356A。
鳥失大橋的兩側。
為了不被組織察覺,處在相對安全位置的FBI搜查官,立即將這一情況匯報給了詹姆斯·布萊克。
「……」
「撤……撤退了?」
茱蒂·斯泰琳很是茫然,「老闆,他們該不會是盯錯車了吧?」
「不會,一輛保時捷356A,還有一輛道奇蝰蛇……」
詹姆斯·布萊克神情凝重道:
「他們還從遠處看到,有一個穿著和水無怜奈極為類似的騎手服女人,將摩托車丟在了路邊也坐上了那輛保時捷。」
「怎麼會……」
茱蒂·斯泰琳望著擋風玻璃前,那輛似是因為他們跟蹤,而有意放緩行駛速度的防彈車:
「土門先生明明就在我們前面啊?」
「柯南,」詹姆斯·布萊克側頭問道:「你現在還能不能定位到他們的位置?」
「不行……幾分鐘前, 追蹤器的信號就消失了。」
柯南又試著按了幾下追蹤眼鏡上的按鈕,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像就連傳回來的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不對勁, 」詹姆斯·布萊克沉聲道:「我想他們或許是發現了追蹤器和竊聽器。」
發、發現了……
柯南前傾身體, 神情異常凝重地問道:「探員有觀察到那兩輛車離開的時候,是朝哪個方向開的嗎?」
「啊……說是在鳥矢町四丁目的十字路口向左轉了。」
詹姆斯·布萊克說到這,也有些遲疑:「那是去杯戶公園的方向……他們到底想要去做什麼?」
「不對!沿著那條路繼續往前開的話就是杯戶町……」
柯南沙啞著喉嚨,低吼道:
「他們一定是去找叔叔了!快!土門先生的車就交給其他的FBI保護,我們快點去米花町五丁目救人!」
「知道了!」
詹姆斯·布萊克應了聲,直接一個急轉彎掉頭。
只是這個舉動,非但沒能讓柯南緊繃的神情得到緩解,反而讓他的心中愈發得有些驚慌。
還來得及嗎?
叔叔和小蘭在博士家,那邊還有FBI,組織的人如果沒有在事務所那邊找到人,應該不會立即去二丁目。
畢竟叔叔現在好歹也是個名偵探,跟警方也有不俗的關係,平日裡因為解決案件而搭起的人脈也是錯綜複雜,即便是組織,如果不派人近距離臥底調查的話,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會捋得清頭緒。
所以……
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個理由,既不能暴露我工藤新一的身份, 又能讓叔叔他們相信, 現在有一幫危險的人正在找他的麻煩……
不行!
還是太危險了。
難道我們要一直生活在恐懼中嗎?
到時候, 博士怎麼辦,灰原怎麼辦?更一哥怎麼辦?
可惡……可惡,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他陷入苦惱的時候。
另一邊,前往米花町五丁目的保時捷356A上。
貝爾摩德也在為自家乾兒子的失誤進行著開脫。
當然,話題中自然不會涉及到那個小學生。
「琴酒,你真的肯定嗎?將追蹤器和竊聽器裝在基爾鞋底的人,就是毛利小五郎?」
「嗯,絕對不會錯的……」
琴酒雙手環抱在胸前,壓著竊聽器,沉聲道:
「根據情報,基爾今天和我們匯合前,唯一接觸過的人就只有他……而且,那個偵探昨天晚上好像還在基爾家裡過夜。」
貝爾摩德對於琴酒的這份說辭早就已經信了八九分。
暗道一聲大意的同時也有些懊悔。
當時,在杯戶公園看到那個小傢伙跟FBI一起出現,自己就該有所警覺的。
追蹤器和竊聽器居然就黏在基爾的鞋底,如果換衣服和鞋子的時候能多想幾步……
唉,當時只想著欣賞Icewine和琴酒拌嘴……看來以後這種惡趣味可要改一改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仍舊有些不太確定他們此行去米花町的用意,直接問道:
「這麼說,你已經肯定就是他做的嘍?」
「哼,雖然還不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是和DJ有關,不過肯定就是他沒錯了……」
琴酒冷聲道:
「但如果是更早以前別的什麼人做的,以基爾的素質不可能沒發現,不過對方是那個名偵探的話,可就另當別論了……」
「呵,那位名偵探確實不能小覷,」葉更一說道:「可是鞋底黏了口香糖,卻對此完全沒有覺察的基爾,是不是也有問題?」
「該不會……」
伏特加突然恍然道:「基爾突然失去聯繫,是跟那個偵探一起……」
「噓!不要這麼大聲,」琴酒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個竊聽器還在工作。」
「啊?」
伏特加一怔,趕忙壓低聲音,「大哥,你沒有把它也銷毀掉嗎?」
他之前因為在警惕外面有沒有可疑的汽車跟蹤,所以也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大哥好像捏碎了什麼東西後,又把手套放回了懷裡。
「我只是把竊聽器包裹起來,放在了外套裡面,這樣一來,只要不用太大的聲音說話,多少能起到些干擾的作用。」
琴酒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宮野志保和毛利小五郎的身影,語調缺乏起伏地說道:
「因為我還想趁那個偵探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請他解答一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