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強並沒有急的讓劉辯兄弟二人見面,而是讓劉辯先休息了一日,並且提供了大量的報紙,讓其了解最近的實事。
晉陽城內的一處偏僻小院中,唐姬看著正在翻閱報紙的劉辯,疑道「夫君,大將軍這是何意?
不光光送來這麼多報紙,還讓典侍衛長說什麼等夫君知道自己是來晉陽做什麼的,就派人和大將軍說...大將軍難道也不知道夫君是要來做什麼的嗎?明明是他要夫君來的啊?」
劉辯將一份報紙放了下來,戳了戳報紙上的內容道「因為大將軍有些事不方便說,因此讓我自己看報紙來悟!」
「什麼不方便說?」
「比如朝廷想讓大將軍交河北軍政大權,大將軍不願意,並且還很生氣。」
唐姬上前一看,卻是《東方報》朝廷宣布三大輔政大臣的新聞。
「大將軍讓我來見協弟,是想讓協弟知道董卓能做的事情,他大將軍一樣能做!」
唐姬捂住嘴,眼中有一點害怕,還有一絲期待。
妻憑夫貴,如果劉辯復位,她便是皇后,而且在馬強治下這麼久,唐姬雖然和馬強接觸不多,但直覺告訴她,馬強並不是董卓那樣殘暴的人,這個皇后,也許不會成為亡國之後。
「那夫君可想?」
劉辯搖了搖頭,嘆道「大漢已經被權臣操縱著換了一次天子,不能再換第二次了...大將軍現在並沒有改朝換代之心,可如果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其交權。
那就難說了...
老百姓被官府逼迫過甚都會造反,何況大將軍乎?
這些朝廷大臣,還是覺得大將軍出身卑微,看不起他啊...如果是當年的竇氏有大將軍今日的權威,朝中哪裡有人敢說話呢?」
唐姬聽了,也算是明白為什麼說有些事情不方便說,需要劉辯自己悟了。
劉辯放下報紙,思索了一會說道「大將軍既然讓我來,就是希望協弟能和其達成一個共識...我的確需要見協弟!」
劉協被劉虞請到劉辯所在的小院子時,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看到一身道士打扮的劉辯時,劉協整個人仿佛定格了一樣。
「協弟...」
「皇兄!!」
劉協眼淚迸裂而出,大步上前,死死的抱住了劉辯,腦袋埋在劉辯的胸口,嗚嗚的哭著「皇兄,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皇兄,董卓死了,董卓死了!!」
劉辯被情緒所染,也抱著劉協哭了起來。
兩個兄弟同時想起了洛陽大亂的那一夜,那時二人也是這樣互相抱著對方,迎接著不明的未來。
好不容易二人哭完了,在唐姬和劉虞的攙扶下坐到院中,劉虞知道兩個兄弟有私密話要說,便起身告退,只留下唐姬一人伺候二人。
「皇兄,你快告訴我,當日你是怎麼逃出長安的?」
劉辯便將當日的情景說了一遍,然後嘆道「要不是有大將軍,我恐怕早已化為白骨了。」
劉協聽了卻皺起眉頭,說道「這樣說...大將軍在皇宮中早已安插了細作?」
劉辯看了劉協一眼,他突然意識到,劉協的確是皇帝了。
「陛下,其實皇宮本就是個篩子,又何止大將軍一人安插了人手呢?
否則的話,父皇病危的消息,根本不會傳到宮外。」
劉協一想也是,但心裡這個芥蒂卻還是下不去。
「陛下,如今只有你我兄弟,聽聞陛下和大將軍多有不和之事?」
劉協警惕的看了劉辯一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後才說道「皇兄,你想說什麼?」
劉協剛剛見到劉辯的時候是很激動,可激動之後,他也開始思考劉辯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劉辯出現在這裡,自然是馬強的意思。
那馬強是什麼意思呢?
莫非是想警告我,表示他可以隨時廢立?
他馬強到底想做什麼?
皇兄又想做什麼?
難道是想坐回皇帝的位置?
別怪劉協想得多,他畢竟是皇帝了。
劉辯將劉協如此,知道劉協在防備自己,心中輕嘆一聲,可該說的話,他依舊要說。
「陛下,我是你的兄弟,更是大漢宗室,我絕不會害了你和大漢。
其實朝廷不信任大將軍,大將軍又哪裡信任朝廷呢?其實不僅僅是大將軍,我聽聞大將軍許諾將幽州部分縣劃歸朝廷直轄,皇兄可知道這幾縣如今已經掀起了一片移民潮?」
「移民?可是百姓紛紛遷移到這幾縣,好得到朝廷恩澤?」劉協期待的問道。
「不,恰恰相反,是無數百姓紛紛背井離鄉,逃離這幾縣,如避蛇蠍一般!」
「這...這是為何?」
劉辯陷入了回憶,問道「陛下可還記得那一夜張讓對盧公說過的話?」
劉協思索了一下,慢慢想了起來。
....
那一夜,張讓被逼到絕境,投河之前質問盧植說「盧尚書,我們是賊子,那我倒是要問問你,那兼併天下土地的都是何人?
那不讓先帝度量田地的又是何人?
那勾結竇武威逼先帝的又是何人?
和王芬等人密謀廢除先帝的又是何人?
那和張角私通,販賣其糧草軍械的又是何人?
那借著天災人禍逼著百姓典家賣口的...又是何人?
你說吾等是濁,那你們士族之中,又有多少人可稱一個清字?
大漢丁口五六千萬,居然籌不齊涼州軍費,逼得陛下賣官鬻爵,還要向臣子借貸,你們這些士族呢?哪個不是家財萬貫,錢糧滿庫?」
....
「孔子曾說苛政猛於虎,百姓看朝廷如同看虎,大將軍看朝廷,恐怕也是如同看虎!
其實當日大將軍勤王,在大將軍府內部是有極大的爭議的,很多人都認為不應該勤王,甚至有人建議擁立我為帝。」
劉協的瞳孔不由縮了一下。
「可大將軍拒絕了,他說他深受父皇厚恩,不想我們兄弟相殘,畢竟天無二日,如你我兄弟同時為帝,那麼即使我們不想,最後恐怕也只能活一個了...」
劉協從這段話中聽出了另外一層含義。
如果惹馬強真的動怒,恐怕馬強並不介意效仿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