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弓箭!!」張闓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首,暗暗叫苦,自己的五百弟兄,居然折了一百多,要不是勝利在望加上巨額財物的誘惑,早就崩潰了。
「報!!」這時,外面衝進來一人喊道「報!北方出現一支兵馬,打著青州軍大旗,據此不到兩里了。」
「援軍!是援軍到了!!」曹嵩興奮的都快跳起來了,張闓則大驚失色。
「快!放箭!放箭!!殺光他們!!!」
張闓急得不行,青州軍明顯是來接應的,兩里地,這不是轉眼就到了嗎。
「殺啊!」夏侯惇這邊可沒什麼盾牌,要是坐等他們射箭,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條了,夏侯惇乾脆先下手為強,鼓起最後的力氣沖了上去。
曹嵩則在裡面喊道「張將軍,我的財物都不在這裡,你們快拿了走吧,否則青州軍一到,我們玉石俱焚啊!」
張闓本來是想滅口好讓兗州、徐州方面晚點知道此事,但現在青州軍來了,瞞是瞞不住了,還不如快點跑,但一想到這些人耽誤自己這麼長時間,又氣的不打一處來。
「放箭!」張闓揮手說道,頓時亂箭飛來,夏侯惇等人急忙揮舞兵刃拍打這些箭矢,也多虧了一夜的大雨,這些騎兵的弓膠都已經被雨水泡的差不多了,箭矢軟弱無力,否則哪裡是能靠兵刃拍開的。
「夫君!!」
一聲悽厲的喊聲讓夏侯惇心都涼了下來,夏侯惇抽縫回頭一看,只見曹嵩的肚子上中了一箭,曹嵩口吐鮮血,倒在賈氏的懷裡。
「我和你們拼了!!」賈氏一把抓起邊上的一口破鼎,居然舉了起來,對著張闓就是一丟,張闓看著這偌大的銅鼎飛向自己,嚇得飛了三魂,走了七魄,動彈不得。
咚的一聲巨響,這口銅鼎砸翻了數人,張闓見這雄壯的不像樣的女人還在找東西準備砸自己,嚇得轉身就跑「撤!快去拿金子,我們撤!」
張闓軍終於退去了,夏侯惇等人也不敢追,只是找來盾牌保護家眷,夏侯惇快步衝到曹嵩面前,看著曹嵩面如金紙,一把撕開了曹嵩的衣服。
箭矢入肉不淺,看著流出的鮮血顏色,恐怕還傷到了內臟。
曹嵩握著夏侯惇的手說道「讓孟德,為我和德兒報仇!從今日起,他便是我曹氏家主!」
曹德早在之前的戰鬥就已經戰死了。
說完,曹嵩兩腿一蹬,就不再動彈了。
「夫君!!」
「太公!!」
「家主!!!」
殿內,哭聲一片,外面的張闓等人則搶了錢財急急忙忙的騎馬逃跑,等青州援軍到廟山的時候,張闓已經不見了蹤影。
「卑職鎮北第三軍麾下二營五曲軍侯匡三,見過夏侯太守!」
匡三是黃巾軍出身,也是見慣了廝殺的,但還從未見過這樣慘的戰場,現場看到的男丁不到二十人,躺下的屍首最少有三百,自己要是再晚點,就真的成收屍隊了。
夏侯惇看著趕來的青州軍,擦了擦眼淚,拱手謝道「多謝匡軍侯,我兗州不幸,遭此大難,還請幫忙掩埋一下我軍將士和族人。」
「兗青兩州同氣連枝,這是當然,另外我們還帶了一些傷藥,夏侯太守可以讓將士們換上。」
說著,匡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曹嵩,驚道「這難道是?」
「此乃曹兗州之父,先太尉曹太公,被徐州騎將張闓所害。」夏侯惇咬牙道「我兗州從今日起和徐州不共戴天!」
匡三突然發現曹嵩插著的箭矢的尾羽在輕微抖動,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然後道「夏侯太守,我看曹太公好像還有救。」
「什麼?」夏侯惇急忙回頭看去,匡三走上前說道「我們都學過一些急救,請諸位讓開一下。」
韓浩看向夏侯惇,夏侯惇急忙點頭讓匡三看看。
匡三也是無知者無畏,對著曹嵩就開始做人工呼吸,韓浩看到匡三居然褻瀆曹嵩屍體,嚇得差點就要拔刀。
「不許胡來!」夏侯惇喝住了韓浩,然後就看著匡三一邊壓著曹嵩的胸部,一邊不斷的親吻曹嵩。
夏侯惇雖然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但他覺得匡三就是再變態,應該也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猥褻曹嵩的屍體。
「咳!」曹嵩突然吐出一口血水,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原來剛剛曹嵩因為急的交代遺言,被血水堵住了喉嚨假死了過去,眾人慌亂之下也沒好好檢查,也就匡三這外來者看到異樣才救了回來。
「太公,你沒事了!」夏侯惇激動的握住了曹嵩的手。
曹嵩兩眼一白,老子肚子上插了那麼大一支箭,這叫沒事了?你瞎了是不是?然後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這次是被夏侯惇氣的。
「額...匡軍侯,你再親親!」
匡三一頭的黑線,這是親親的問題嗎?
「曹太公身受重創,但暫無性命之憂,但這箭矢射中內附,恐怕只有去平原醫院才有得救。」匡三知道自己從軍醫那學的三腳貓功夫這樣已經是極限了,立刻推薦夏侯惇帶曹嵩去平原。
「好好好,我們立刻走!」
夏侯惇大喜的說道,然後又看著躺在地上的其他軍士道「那個..匡軍侯,要麼你再辛苦一下,其他人也親親看。」
...
我都說了!這不是親親的問題!!
雖說如此,但打掃完戰場,還是發現了不少活著的人,其中有夏侯惇的軍士,也有曹氏的家丁,更有張闓的部下。
拷問之後,夏侯惇這才知道這一切居然就是因為幾個家丁自作主張的上門討要被偷的財物。
打掃完戰場,由於這裡還是徐州境內,匡三也不敢久留,護著夏侯惇等人便往青州去了。
這樣的隊伍,自然被諸縣城中的百姓軍吏看在了眼裡,諸縣縣令急忙派人送信給陶謙匯報此事。
陶謙一聽曹嵩被張闓截殺的消息,就氣的跺腳不已。
「張闓賊子!害殺我也!!」
盧植也面色凝重道「也不知道曹巨高生死如何,如果就此而亡,我徐州恐怕就要面臨一場大戰了。」
陶謙發完脾氣,只覺得渾身疲憊。
他的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