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我習慣讓犯人犯罪中止

  「耳洞?」

  被冷風一吹,越水七槻原本還有些驚慌躁動的心徹底冷靜下來。

  她的手也不自覺摸向耳垂。

  耳洞

  越水七槻失笑搖頭,「不愧是鈴木先生,你擁有那樣強大的洞察力,偶然發現我的耳洞也不奇怪。」

  「畢竟只是剛見面你就通過各種細節看出了我女生的身份。」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頗有些得意和俏皮地看了鈴木裕介一眼。

  緊接著,她將有些亂的頭髮整理好,自顧自說了起來,「剛恢復女孩子的裝扮,我就說了一大通有關學校規矩嚴格的話。」

  「如果規矩嚴,那自然不會打耳洞,如此一來,我的身份就存疑了。」

  「稍微想一想,受邀來到這座島的人里,就只有我可能心存什麼不好的目的。」

  「再結合剛才在密室中不自覺流露出的表情變化,以鈴木先生的機敏自然而然就猜到我可能要殺人。」

  越水七槻沉默半晌,抬起一雙剪水雙眸,「呵,不知不覺間就露出了破綻,我還真是遜色太多了呢。」

  她現在心裡既是震驚又是疑惑。

  除此之外,還有猶豫。

  她在猶豫要不要趁鈴木裕介愣神的功夫跑開,直接去把時津潤哉給殺了。

  但說實話,鈴木裕介在她面前像個小巨人,剛才破門的手法也極度輕鬆寫意。

  她不覺得自己能離開。

  半開的窗戶外風愈發大了一些。

  看樣子待會兒要下大雨。

  呼呼的風聲配合鈴木裕介的沉默逼得越水七槻忍不住後退,原本平靜下來的心率也再次上揚。

  就在她已經快要忍不住開口大聲詢問『到底要怎麼樣』的時候,鈴木裕介開口。

  冷漠公子眼中忽地添上幾分懇求,聲音很輕,語氣很重,「越水小姐,只需要把事情原委說出來,讓對方認真道歉,你好友的在天之靈想必就能夠得到慰藉了。」

  「你是偵探,對吧?」

  「在偵探眼中,一個人的罪惡,更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嗎?」

  「如果你真的去動手殺人,那你還是你麼?」

  鈴木裕介從來不會都這樣去勸別人。

  他奉行的原則是: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也沒有人能確定死掉的人是不是真的就不想別人幫忙報仇。

  無論怎麼說,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道理。

  所以鈴木裕介極少干涉兇手。

  但這次他必須要跳出自己的原則。

  因為他想救越水七槻。

  這就和當初他始終都不願意真正和貝爾摩德走到刀兵相見的地步一樣。

  他對自己原本就喜歡的角色就是會偏心。

  他此刻並沒有站在旁觀人的立場上。

  他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行動。

  儘管所謂的朋友今天是『初次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鈴木裕介的話語中的語氣過於明顯,越水七槻聽完他的話表情頓時變得驚愕。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不解。

  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有些痴痴地問道:「鈴.鈴木先生.我們.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她話音剛落,鈴木裕介便立刻回答:「不,我只是習慣儘可能將犯罪行為變成犯罪中止。」

  這隨意找來的理由說得太快,越水七槻宛如雕塑的眼睛輕輕震顫一下後便恢復靈動。

  她深深看了鈴木裕介一眼,旋即輕笑,「這樣啊所以鈴木先生你至今一起案件都沒有解決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只要讓犯人犯罪中止,那自然就不會有案件發生了。」

  「你是跟我們完全不一樣的偵探呢。」

  說著,她甩甩頭髮,亂糟糟抓了兩下,然後又重新打理好,同時將走廊窗戶也關嚴。

  「時間有限,有你在,我是絕對沒機會得手的。」

  越水七槻白了鈴木裕介一眼,「讓那個人承認錯誤的確也夠了,所以,現在你還要監視我上廁所麼?」

  鈴木裕介毫不留情,「嗯。」

  越水七槻:「」

  那這下她是真沒辦法了,只能老老實實去廁所。

  鈴木裕介也就真的當了一回隨行警察,除了進廁所外全程跟著。

  等越水七槻出來,對方像是換了一副心情一般,興致勃勃問道:「鈴木先生,你有解開那個密室的手法嗎?」

  鈴木裕介估摸著對方現在是想通過對話調整心態,索性就配合著說了起來。

  其實密室真的沒什麼難的。

  柯學世界裡的密室殺人案件有不少,但只有極少數是先在別處殺人,然後再將屍體放到密室環境中去的。

  走進密室,只需要想這幾件事。

  一、是不是在這裡死的。

  二、有沒有特殊的痕跡。

  三、兇手是怎麼離開的。

  尤其第三點,兇手只能走門或者走窗。

  門窗都不是,那就暗道。

  沒有暗道,那就是兇手壓根兒沒進來。

  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套路,鈴木裕介早已爛熟於心。

  這次越水七槻的密室手法也簡單得很。

  先將固定窗框的螺絲全部用螺絲刀卸下來並將整個窗戶拆下來。

  然後將卸下來的螺絲用老虎鉗剪短,將剪短後的螺絲重新擰到窗框上,並在窗框邊上塗上膠水,到外面將窗戶粘上去。

  等膠水一干,窗戶就差不多牢固了,隨便用點力是弄不壞的。

  一旦窗戶符合了旁人眼中窗戶該有的特徵,那這窗戶就成了正常的窗戶。

  當手法無法被看穿,就成了所謂的不可能殺人事件。

  可實際上,所有的『不可能』都只是因為『沒想到』而已。

  「哎?鈴木先生還真是厲害,一眼就看穿了。」

  越水七槻聽完他的大致描述後還輕輕鼓了鼓掌。

  但鈴木裕介卻是停下腳步,抬手指向前方透著光亮的餐廳大門,「你先進去。」

  越水七槻疑惑:「為什麼?」

  鈴木裕介絲毫不羞澀,「因為忽然感受到了遠方愛人的掛念,為了避免麻煩,我不想給服部平次他們展開遐想的空間。」

  「你準備好了就去說明情況吧,現在再去殺人你也一定會暴露無疑的。」

  愛人的掛念!

  越水七槻莫名臉紅,頷首輕聲回了聲『哦』就小碎步跑開了。

  等她進去一會兒後,鈴木裕介才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