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巴黎的街頭跑了一會兒後,灰原哀停了下來。
她大口喘著氣,雙手按在膝蓋上。
鈴木裕介倒是不累,他趁這機會去臨近的商店裡面買了喝的回來。
「感覺怎麼樣?」
他扶著灰原哀站直身子,「這種當在逃公主的感覺。」
「很特別。」
灰原哀換了口氣,把貼在臉頰上的髮絲扒開,「原來逃跑也可以很開心。」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鈴木裕介愈發覺得這次出來旅行是很正確的選擇。
想了想後,他拉著自家老婆在街邊長椅上坐下,「剛才你不是說直接去阿爾卑斯山找處木屋住下麼?我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灰原哀雙腿並在一起,身體隨著微風的節奏輕輕搖晃,腳下踩著的小白鞋上已經沾染一些浮灰。
她耳邊像是有著什麼動聽的音樂一樣,微微閉著雙眸,一臉沉醉。
「也不用什麼木屋,帳篷也可以,或者說我們自己搭建一個庇護所也沒問題。」
聞言,鈴木裕介不由覺得好笑,他攬過自家老婆的肩膀,「拜託,我們又不是去野外求生。」
說著,他變了個小魔術,從袖間抽出一束鮮花在灰原哀眼前晃了晃,「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賞臉,晚上跟我去吃一頓郵輪晚宴?」
灰原哀伸手去搶,沒有搶到。
這是一束紅玫瑰,她最喜歡的花。
對於鈴木裕介剛才的手法她倒是不意外。
畢竟,自家老公有怪盜基德這樣一位.朋友,說不定還有不少更厲害的手法還沒有展示出來。
想到這裡,她心中微微有些期待。
與此同時,不知道為什麼。
她總感覺自己身體有些發軟,想要往鈴木裕介懷裡靠。
這並不是藥物作用。
而是一種情緒。
只不過這種情緒想要通過她的肢體動作來表現出來。
這種想要去依靠、依偎的感覺,發自內心。
灰原哀越是理智地去分析這種感受,身體也就愈發無力,像是沒了鈴木裕介在旁邊的話,她隨時都會倒下去。
但她清楚,倘若鈴木裕介不在她身邊,她的身體一定不會是這種反應。
這種無力連帶著她的聲音都軟了起來。
「裕介~給我」
輕微的鼻音給感情添了色彩。
鈴木裕介忍不住又在灰原哀額頭上輕輕一吻,「不給,你先答應我。」
「好好好,我陪你去就是了,就算不答應,我還能去哪兒嘛」
玫瑰到手。
灰原哀先是用鼻腔充分感受了一下玫瑰的香氣,隨後才抱著鈴木裕介的脖子,在對方側臉上親了一口。
後面的時間,兩人就是在長椅上度過的。
看著人潮湧動。
看著車來車往。
陽光換了方向。
風也變了味道。
慵懶在兩人身上紮根,讓他們完全不想動彈。
這也是可以解釋的。
天氣是一方面。
乘坐飛機的疲憊是一方面。
晚上的勞累也是一方面。
.
直到天際微微泛紅,鈴木裕介才攔下計程車離開。
他對英國挺熟,在法國就不行了。
不過好在語言上沒有障礙,很快就到了地方。
塞納河的夜景很美。
兩岸種植的梧桐樹把龐大的建築群隔離開,艾菲爾鐵塔高高矗立。
巴黎的浪漫源自它本身承載的歷史文化。
薩克斯的聲音自河面蕩漾開,與船舶合奏。
只不過沿岸走了百十步,鈴木裕介就看見了好幾位畫家,還有詩人這種在別的地方幾乎看不見的職業。
河面的倒影里滿是情侶接吻的場景。
玫瑰現在已經成了灰原哀手中的魔法棒,當中蘊含的魔法讓她可以確保鈴木裕介會一直跟在她身旁。
在看風景這方面,兩口子的習慣都相當一致。
那就是沉默不語,慢慢欣賞。
安靜可以讓人更好的從美景當中品味出適合自己的衍生意義。
安安靜靜逛了一會兒後,兩人上了郵輪餐廳。
在這之前,還有位畫家提出想要給他們畫一張畫,被他們一同拒絕了。
倒也沒別的,主要是不方便攜帶。
倆人從日本出發連行李都沒拿。
反正缺什麼直接買就好了。
待會兒吃完飯鈴木裕介就得領著灰原哀去買新衣服,畢竟晚上指不定還會有一場大戰。
這場戰鬥是逃不開的,鈴木裕介也沒打算逃,他十分有自信能打贏。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這『糧草』便是各種準備。
酒店在英國的時候就已經預訂好了。
但郵輪餐廳是臨時隨便找的,檔次一般。
不過也好,灰原哀本身對這些就不是很在意。
兩人在位置上坐好之後,相顧無言,隨後又各自輕笑。
「裕介,這次旅行,應該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了。」
灰原哀把玫瑰在桌上放好,侷促了一下,「雖然這樣說沒有什麼必要,但我還是想謝謝你,謝謝你的陪伴。」
「你少自以為是,」鈴木裕介活動了一下脖子,「怎麼就是最美好的時光了?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時光在等著你,你最好把心理閾值拉高一點,你這麼容易得到滿足會讓我失去想新花樣的動力的。」
「是是是。」
灰原哀沒好氣抓起玫瑰在鈴木裕介手上輕輕打了一下,有些惱怒,「我發現跟你來點浪漫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你就不能把你以前對我說的那些情話放到這樣的場景再說一次嗎?哪怕是敷衍一下我呢?」
鈴木裕介扭頭傲嬌,「以前說過的我再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要說自然得說不重樣的。」
「這可是你說的。」
這時,灰原哀從包里拿出手機晃了晃,洋洋得意,「我已經錄音了,以後,你跟我說的甜言蜜語都不准重複!」
鈴木裕介整個人都僵硬了。
???
不是,這也能被套路的啊?
他甚至都沒有發現一點點徵兆!
壞女人!
看著鈴木裕介露出小孩子一樣的委屈神情,灰原哀忍不住笑出了聲。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
「裕介.停.停一下.嗯.我.啊我刪,我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