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藏狐主任深吸了一口氣。閱讀
確實……
他有過親身經歷的，在這種天氣下，海里全是魚人……
直到現在他都刻意的不想去回想。
太渺小了，太恐怖了……
沒有林牧鴿的話，這種情況……堪稱死局。
仔細想一想，除了林牧鴿剛剛說的話……似乎真的再沒有其它方法了。
「明白，但是老林哪怕你是有原因的，這麼說……」
「為了救人什麼話不能說？難道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嗎？而且亮哥，我相信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上也一定會這麼選的。」
林牧鴿緊盯著直播說到。
「是啊，為了救人……」
藏狐主任沉默了許久後點了點頭。
先把人救了，後面再解釋還來得及。
但是要是現在為了所謂的名譽人設有所猶豫，那人命……可是挽回不了的……
「老林，幸虧這個社會上還有你這樣的人。」
藏狐主任說完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前輩加油，那些相信你的人，一定會像我一樣繼續相信你的！」
于欣檸猶豫了一下握了握林牧鴿的手，然後飄到了空中繼續看著電視上的直播。
「鉛筆加油！」
「相信自己！你們一定可以的！」
「別聽林牧鴿的！」
「魚人上船後的行動比在水下要遲緩得多，所以一定要先穩住船！」
「天氣預報說還有半個小時雨就會停！」
「雖然我是林牧鴿的粉絲，但是他剛剛說得真的太過分了，活下去！」
林牧鴿剛剛那麼絕情和反人類的話讓彈幕出其的統一了起來。
剛剛彈幕上還有說鐵皮鉛筆是純腦殘蹭熱度的，但現在都是在讓他們活下去，以及對林牧鴿表達失望的。
「不行，他們還在堅持。」
看到直播中鐵皮鉛筆的團隊還在奮力抵抗著魚人，林牧鴿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
儘管天氣預報上說風暴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結束了，但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船上的人已經在風雨的敲打下筋疲力盡了。
但哪怕是這樣，他們還在奮起抵抗。
船上的魚人屍體甚至已經堆積了起來根本沒時間扔到海里。
有的人身上也已經掛了彩，這個狀態別說三十分鐘了，三分鐘都夠嗆。
「是彈幕嗎……」
林牧鴿抿起了嘴。
直播間的人數已經突破了四百萬，一排排鼓勵的彈幕看著讓人熱血沸騰。
這麼多人的鼓勵，哪怕是裝也得裝作不怕啊！
「不行，得和大家說一下了。」
林牧鴿沒有猶豫直接點開了自己的直播。
「？？還敢直播？」
「好傢夥，這是故意分流啊！」
「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
「我相信鴿鴿」
「這是要跟我們科普魚人怎麼吃人？」
他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瞬間就湧入了幾萬，不到兩分鐘就突破了二十萬人。
儘管彈幕上是一堆嘲諷的，但林牧鴿也沒時間去管這些了。
「兄弟們，我長話短說，我希望大家在鐵皮鉛筆的直播間裡別發鼓勵的話了，發一點兒打擊他的話，讓他絕望。」
在滿屏幕的「？？」下，林牧鴿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
「我明確的告訴大家，現在鐵皮鉛筆的處境，靠任何其它人都不行了。」
「現在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了。」
林牧鴿剛說兩句話，直播間的人數就直接翻了個倍到了五十萬。
彈幕上也更加不友好起來。
「所以你倒是鼓勵他們啊！」
「這就是你開播的理由？」
「取關了取關了……」
「我以前竟然還覺得他三觀正……」
「能把以前的三聯全都退回來嗎？」
「等等……我好像知道鴿鴿想幹什麼了！」
空中的檸檸扭過了頭。
她看著彈幕真的好氣，但又無可奈何。
「在大海上有著無數生物和人類死亡後的亡靈。」
「我相信，鐵皮鉛筆剛剛根本控制不住的恐懼已經吸引了很多。」
「現在沒人能救他們，只有靈異可以。」
「靈異吃的恐懼越多就越強大，所以鐵皮鉛筆需要恐懼，需要絕望，需要讓他們周圍的靈異吃飽變強，讓靈異去幫助他們驅趕魚人。」
林牧鴿深吸了一口氣。
「兄弟們，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靈異。」
「我知道你們有一大堆的疑問，比如為什麼要相信靈異，比如其它一些等等等……」
「但是……這種情況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我開直播的原因就是想告訴大家，別在彈幕里鼓勵鐵皮鉛筆了。」
「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勇氣，而是恐懼！」
「大家請務必相信前輩啊！」
于欣檸對著攝像頭深深的鞠了一躬，甚至用乞求的語氣說到。
「所以剛剛林牧鴿說得那些話，其實是再讓鐵皮鉛筆絕望？」
「我就知道相信鴿鴿就對了！」
「如果沒有呢？如果靈異沒去救鉛筆呢？那鉛筆豈不是要在彈幕滿屏的打擊中絕望死去？」
「林牧鴿說的有道理，但我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
「我相信老林，如果大家不相信老林的話，也可以相信我！」
藏著主任的一條彈幕滾來。
直播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各位，這是鐵皮鉛筆他們這五六個人唯一活下來的希望了。」
「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你們的鼓勵會讓他們爆發出力量創造奇蹟，再不濟也會讓他們像是英雄一樣死去。」
「但是在活著面前，所謂的奇蹟和英雄般的死去簡直……太微不足道了。」
「大家一定要記住，活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生命永遠是最重要的，所以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
林牧鴿雙目直視著攝像頭無比誠懇的說到。
「如果……靈異真的沒有幫助鐵皮鉛筆，我退網。」
他沉默了一下後堅定的說到。
「我再重複一遍，我希望大家用彈幕配合我讓鐵皮鉛筆絕望，如果在大家的配合下他們依舊……不幸死亡，那麼我二話不說，主動退網。」
「大家可以錄屏可以截圖，現在直播間裡的各位多是我這句話的鑑定人。」
【亮哥：老林！這件事本身的主要責任不是你啊！】
【亮哥：你只是想救人啊！】
【林牧鴿：是啊，我這就是在用自己的擔保去讓大家救人啊】
【林牧鴿：哪怕退網了，我也可以在幕後繼續完成詭異生物大全的編撰】
林牧鴿在微信上回到。
「可以，已經錄屏，我回鉛筆直播間了」
「我相信鴿鴿！」
「我去幫忙擴散！」
「說實話，鴿鴿真的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為了一個自己作死的人就退網？」
「鴿鴿真的是優質up，真慶幸自己哪怕在剛才也沒有懷疑過鴿鴿一次」
看到林牧鴿這麼果斷堅決，儘管直播間裡的網友們還是有一肚子的疑問，但他們也都知道時間的緊迫。
#去@鐵皮鉛筆直播間打擊他們#的話題也在藏狐主任和其它網友們的帶動下在小破站上飛速轉載傳播著。
其中還包括老西紅柿、潮院長等生活區遊戲區的各種有極大影響力的百大up主。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在小破站官方的帶動下，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鐵皮鉛筆的直播間內甚至即將突破千萬人氣。
「前輩，謝謝……」
于欣檸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到。
「謝什麼？」
「沒什麼。」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看著電視上的直播。
「許異，林牧鴿要退網了！他竟然愚蠢的把希望交給靈異？」
「嗯……」
魔都的地下酒吧里，寄宿在一個吸血鬼玩偶娃娃里的許異有些煩躁的看向了外面。
林牧鴿剛剛直播里說如果鐵皮鉛筆死掉他會退網。
但同時，如果鐵皮鉛筆活下去了，那林牧鴿整個人在靈異領域的聲望都將達到一個無可撼動的地位……
這可不單單是就一個人這麼簡單。
這種為了一個人的生命可以毫不猶豫放棄自己前途的思想，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黑點……
「老王，咱們需要考慮……加入林牧鴿了……」
「啥？咱們不是要自己建一個靈異資源事務所嗎？」
把台上和季凡卜一個品種的活體殭屍愣了一下問到。
「如果這次鐵皮鉛筆得救，那麼林牧鴿不是我們能撼動的了。」
「打不過就加入，更何況是加入這種……有前途的人，不寒磣。」
許異看著鐵皮鉛筆直播間中滿是諷刺他的彈幕說到。
「放棄吧，真的，看過鴿鴿做飯嗎？現在你們就是那個蛛絲。」
「腦殘吧非要來這裡？」
「魚人：我的菜在自己熱」
「這就是自己作死的典型嗎？」
「我笑了」
「螳臂當車而已」
在如此迅速的輿論傳播下，直播間裡的彈幕已經出其的統一了起來。
「我……」
鐵皮鉛筆在喘息的間隙看了一眼彈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剛剛還滿是鼓勵給他源源不斷動力的彈幕竟然……
狂風暴雨之中，他感到了真真心寒，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看著那豆大的雨滴，翻滾的烏雲以及比夜色還要漆黑恐怖的魚人，感受著彈幕上那些嘲笑和非議，一陣陣絕望感在他心中翻湧起來。
在恐懼的滋生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陣陰風吹過，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小心！」
就是在鐵皮鉛筆發呆的時候，一直魚人從船頭位置跳上，張著大嘴朝他咬去。
儘管被同伴即使拉開，但他的手臂上還是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
「沒希望了……」
感受到鮮血的味道，下面所有的魚人似乎都瘋狂了起來，一隻只像是古代攻城奪寨的士兵般爭先恐後的朝著船上湧來。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像小船頓時有下沉了幾分。
「放棄吧……」
看到此時此刻彈幕上還在說他，鐵皮鉛筆最後的一絲奮鬥欲望也逐漸消散。
「前輩，他們的眼神都……」
「都沒有希望了。」
林牧鴿緊握著一隻千手。
「但是……置之死地，才能後生啊……」
畫面中，船上的所有人都躲在了船艙之中。
絕望，痛苦，悔恨，這一切的一切匯聚而成的恐懼悄然滋生。
就在五六隻魚人即將撞破大門的時候，外面的雨猛地停下。
並不是雨滴不再落下。
而是無數豆大的雨滴，突然靜止在了半空中。
隨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所有湧入艙門的魚人彈開。
「這就是恐懼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林牧鴿長鬆了一口氣靠在了沙發上。
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如釋重負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