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現在怎麼辦？」
于欣檸略顯焦急的問到。
這種魚裡面沒有一滴水的情況，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
「現在肯定是去不了，最多只能是遠程指導他們。」
看到他們的船上還有殘留的小噴菇，林牧鴿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群人……
就這麼想變成靈異嗎？
「@林牧鴿！」
「鴿鴿的穿上有章魚哥的腿所以魚人才怕的，你們到底看沒看鴿鴿直播啊？？」
「純自己作死」
「看船上的小噴菇，他們可不是無疑吸引到魚人的，他們故意采的小噴菇然後把小噴菇汁液灑在海里的！」
「鴿鴿那天天氣預報是晴天，今天明明說有雨你們還出海？？」
「先別說了，能不能找到林牧鴿啊，真會出人命的！」
彈幕上已經吵得不可開交，而林牧鴿也連忙登上了自己小破站的號，猶豫了一下點開了直播，主動邀請了「鐵皮鉛筆」。
現在他也沒時間去管這群人是不是在蹭熱度了，人命要緊！
「前輩，有辦法嗎……」
于欣檸有些緊張的搓著手，聲音略顯顫抖的問到。
「有辦法，但是我畢竟只能指導他們，他們的生命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裡。」
林牧鴿嚴肅的說到。
「鴿鴿！」
「連麥了！」
「鴿鴿不去珍珠海嗎？」
「好傢夥，還去珍珠海？現在去給他們收屍嗎？」
「而且他們自己沒認真看鴿鴿的視頻去作死，鴿鴿甚至都沒有義務去救他們。」
「連麥是情分，不連是本分，明白吧？」
他的邀請很快就被接通，整個直播間裡的人數也瞬突破了二百萬，密密麻麻的彈幕讓林牧鴿不得不先開了屏蔽。
「林牧鴿連麥了！」
在魔都一個無比昏暗的地下酒吧里，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驚喜的拍了下他硬邦邦的大腿。
「許異，真就像是你說的，他才24歲，還是太嫩了。」
「也多虧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鐵皮鉛筆這種傻子。」
一旁名叫許異的是一個吸血鬼娃娃。
他的聲音略帶著一種沙啞，像是飽經了風霜。
儘管寄宿在抓娃娃機里劣質的毛絨玩具里，但卻依舊難掩他身上那種偽裝成了老成的陰險氣質。
「可惜，他還是太年輕了……」
許異搖了搖頭。
他四十多年前死掉，作為靈異也有四十多歲了。
早在林牧鴿橫空出世之前他就想著辦一個只接納靈異的地下酒吧之類的。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剛想著秘密推出，林牧鴿就突然爆火，把靈異的存在直接曝光，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親自認證。
這幾天又創建了靈異資源事務所，風頭正盛。
許異生前就是做生意的，他身為靈異，如果成立一個靈異資源事務所絕對能大賺，甚至青史留名，可惜被林牧鴿搶先了。
但剛才看到鐵皮鉛筆的求助，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珍珠海」里的靈異畢竟是林牧鴿先發現的。
一旦這裡出事兒，只要控制輿論變成「林牧鴿無視社會安全帶動危險行為的跟風」……
只要事情夠大，操作的夠好，甚至能讓林牧鴿直接被封殺，更別說他的靈異資源事務所了！
哪怕短時間內沒事兒，等以後也是一個攻擊林牧鴿的方向。
林牧鴿不連麥裝作沒看到還好一點兒。
連麥的話，如果在他的指導下再有人死亡，那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可就多了……
「你的知識足夠多，但學術和創業，可是完全不同的……」
許異聽著林牧鴿嚴肅的聲音默默的說到。
「鴿鴿您好，我們是你的粉絲，這次來珍珠海就為了……」
「行了，謝謝謝謝。」
連麥之後鐵皮鉛筆的第一句話就先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粉絲的身份。
聽那邊海浪，雨滴和暴風的聲響，林牧鴿很是心累的嘆了口氣。
畫面中密密麻麻的魚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隨時都有可能隨著翻湧的海浪跳到船上。
這種情況的話……只剩下一種方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很有心，為了這次出海還故意采了小噴菇，然後把小噴菇的汁液灑在海水裡吸引詭異生物。」
在于欣檸疑惑的眼神下，林牧鴿無比平靜的說到。
「如果你們真是我粉絲，真的看過我的直播，應該知道我是先用血吸引到了海球，然後無數海球的藍光吸引到了章魚哥。」
「最後我借著閃電讓海球充電，在章魚哥被絕對吸引的時候切下了他的美腿。」
「這才是最後章魚哥走後魚人根本不敢上我們船的原因。」
「所以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林牧鴿用批評的語氣很嚴厲的說到。
「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沒有海球過來，我們本來就想抓海球的。」
鐵皮鉛筆的聲音在暴風雨的肆虐中很是單薄。
「我科普過海球是吃海水的，是吃液體的，我的血是液體，但是小噴菇的汁液不是。」
「小噴菇的汁液是介於液體和固體之間的中間態物質，類似於雞蛋黃和橡皮泥，海球不能吃，所以你們根本就吸引不到海球。」
「如果真的想要探索詭異生物，就不要這麼一知半解的過來！」
林牧鴿皺著眉說到。
儘管從他的聲音中只能聽出嚴厲，沒有任何緊張，但他的拳頭已經緊緊攥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們一定，鴿鴿現在我們……」
鐵皮鉛筆和船上的其他人一起將一個魚人推了下去，但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魚人在向上泳。「現在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嗎，我們還剩下一袋小噴菇，要不要……」
「不用了，沒辦法了。」
林牧鴿輕笑了一聲說到。
「……啊？」
鐵皮鉛筆的聲音中露出了一絲絕望的顫抖。
「放心吧，你們必死無疑了，這種情況魚人會把你們吃的連根骨頭屑都不剩，連變成人魚的機會都不給你們。」
「當然我不建議你們放棄抵抗。」
「食物嘛，吃之前當然運動一下口感會更好，所以我建議你們現在就和魚人盡情的搏鬥吧！」
「魚人的魚鰓下面兩厘米左右的位置是它們的心臟，就往哪裡刺就好。」
「然後也別指望什麼運動讓自己身體變熱魚人就不吃你，放心，這種暴風雨的天起，你們渾身上下的衣物全都濕透了，體溫只會越來越低。」
「我跟你們連麥沒啥想說的，就是單純的想嘲諷一下你們而已。」
林牧鴿的話頓了一下。
他看到鐵皮鉛筆和他同伴們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了一抹絕望和恐懼。
「你們繼續播，我欣賞一下魚人吃飯。」
說完後，林牧鴿直接退出了連麥。
「前輩！你……」
「這是唯一的辦法。」
林牧鴿拍了拍三隻千手，「去給我倒杯水。」
「？？？？？」
「剛剛那些說林牧鴿是救星的人呢？」
「鴿鴿人設直接崩了，他根本就不把人類的死活放在眼裡」
「確實是鐵皮鉛筆自己作死，但是這種情況打電話就為了嘲諷是不是太過分了？？」
「在林牧鴿眼裡人類就只是食物而已」
「你聽到剛才林牧鴿的語氣和用詞了嗎？他在享受！」
「這就是那些粉絲眼裡的『優質up』嗎，笑死我了。」
林牧鴿喝了口水打開彈幕後，看著彈幕上的各種問號默默的靠在了沙發上抿起了嘴。
「……前輩，我相信你！」
于欣檸沉默了一下笑著說到。
「我知道。」
林牧鴿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目前這種情況這種環境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也是最後的方法了……
「他……」
「不可能，林牧鴿絕對不是這種人……」
魔都地下酒吧里的許異皺著眉搖了搖頭。
「想多了吧？他作為人比咱們靈異還像靈異。」
「不可能的，他對生命是敬畏的，從他直播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來的。」
許異撓了撓他屁股後面的標籤，「而且永遠不要低估一個有文化的人，更何況林牧鴿比我們還要了解我們。」
「大家放心，作為一個專業的海釣團隊，哪怕還剩下一丁點兒生還的希望，我們也不會放棄的。」
「這件事也確實是我們的錯。」
「哪怕最後會死在大海上，我們也……可以接受。」
鐵皮鉛筆顫抖的把攝像頭固定在了船艙里的桌子上，然後取出了鋒利的魚叉。
茫茫大海中的魚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伴隨著閃電和雷聲，一隻只的朝著船上跳去。
「餵亮哥。」
「老林！你剛剛在說什麼啊！」
藏狐主任的微信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林牧鴿也沒有猶豫直接接通。
「亮哥，相信我，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林牧鴿緊張的看著直播里鐵皮鉛筆奮勇擊殺魚人的畫面。
「在這種情況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了。」
「大海中從來不缺亡魂，各種生物的亡魂。」
「所以我要讓他們恐懼，讓他們絕望。」
「只有他們的恐懼能夠餵飽大海中飄蕩的靈異，才能證明得到靈異的庇護。」
「所以……快恐懼啊，快絕望啊……」
「快拼盡全力的去害怕啊……」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