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相當破舊的房子,裡面有相當多的鍋碗瓢盆,而其他地方很多凌亂的泥土鞋印,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有人待過一段時間。
但為什麼這裡會有鞋印?整間屋子裡的腳印雖然凌亂不堪,但都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有人在這裡休息的話,躺下的痕跡很可能會破壞這些已經乾燥鞋印。
利用輔助單元提供的輔助處理能力,千羽四下尋找著模糊的畫面中可能有價值的線索。
除了諧音之外,還有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他的目光在掃了一圈之後,停留在了他身旁的窗戶上。
在窗台上,有相當寬大而且厚重的泥土印,厚重這一點如果還可以解釋的話,寬大這一點本身就幾乎意味著有人在這裡反覆踩踏,多次將泥土印在這上面。
有人想要從這裡爬上去?為什麼?
抬起頭,千羽看著上方的天花板,然後調取了之前從外面觀察這間屋子的觀察結果。
「大瀧警官,」千羽開口了。「你們,有檢查過這上面嗎?像這種斜頂結構的房子的話,應該會有一個閣樓才對吧?」
「你是說,上面?」大瀧警官將手中的手電筒打向上方。「你確認上面有空間嗎?」
「您看這邊的痕跡啊,」千羽指向了他剛才發現的腳印。「這個腳印說明有人想爬上去,所以上面顯然可能還有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才對。」
「……」大瀧警官思考了一下這個理論的可能性,然後選擇了採信。「那麼,你覺得這個閣樓的入口會在哪裡呢?」
「如果從這上面跳的話……」千羽估計了一下正常人的跳躍力。「也就能跳到最近的橫樑上了。」
這樣說著,他的目光聚焦到了橫樑上方的天花板上。
輔助單元告訴他,橫樑上方的天花板的木板有幾不可察的細小斷縫。
「就在上面,」千羽指向了輔助單元告訴他的斷層位置。「閣樓入口應該就在那裡。」
這樣說著,千羽將手裡的無痕傘收了起來,然後在計算了一下彈道之後向上扔去。
無痕傘準確地敲擊了千羽剛才發現有異常的位置,眾人立刻看到原本嚴絲合縫的天花板上仿佛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一塊木板被無痕傘短暫頂了起來。
雖然木板隨即就在重力的驅使下重新與天花板合為一體,但這個閣樓的入口所在位置已經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好了,小弟弟,」大瀧警官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很優秀,但大阪警察也絕不是等閒之輩!」
千羽拉著灰原哀走了幾步,來到了房子的門口處——如果大瀧警官不慎失手,讓上面的人逃了出來的話,自己這個位置也不至於被突襲。如果還呆在剛才的位置的話,對方跳出來就完全是從天而降,幾乎沒有應對的時間空間和行動空間。(也很難抵擋對方從天而降的力道。)
大瀧警官雖然看起來很胖,但其實他的身體靈活性非常高,隨著衡量的一聲悲鳴,他已經穩穩地站在了橫樑上,一邊掏出槍一邊看向了閣樓的門口。「你們準備好掩護。」
這樣說著,他推開了閣樓的暗門。
除了金屬碰撞聲之外,沒有其他動靜。
但這種金屬碰撞聲出現在這裡就很突兀了——金屬碰撞金屬的聲音的話……大瀧警官的第一反應是……
皺著眉頭將頭探到閣樓裡面,大瀧警官將手電打向閣樓內部。
「呃……」痛苦的聲音從閣樓內部傳來,只見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的一隻手被拴在一個固定著的鐵環上,而另一隻手則捂住了眼睛。
「沼淵己一郎?」大瀧警官試探著問道。「是你嗎?」
「你是誰……」有些虛弱的聲音從沼淵己一郎的口中傳來。「餓……餓……」
「什麼?」大瀧警官愕然。「你說什麼?」
「給我吃的……我好餓啊……」這樣說著,沼淵己一郎有些焦躁地搖晃著被手銬束縛著的手,手銬和鐵環發出著金屬之間的碰撞聲。
原來是這個聲音……怪不得會聽到那麼奇怪的聲音。
「是誰把你關在這裡的?」大瀧警官靠近沼淵己一郎,問道。
「是一個警官……」沼淵己一郎虛弱道。「飯……給我飯……」
「警官?是一個警官把你囚禁在這裡?」大瀧警官錯愕。
「他說的是真話,」千羽在下面說道。「先把沼淵己一郎帶下來吧,之前他每天都是兩份便當,但今天的便當只有一份,也就是說他今天沒有吃到足夠的食物。」
「他被手銬銬在這裡了,所以我需要想個辦法把他帶下來才行。」大瀧警官這樣說著,便開始嘗試解開那份手銬。「看起來這個手銬固定在了鐵環上,所以需要拆了鐵環才可以……」
這樣說著,槍聲響起。
「好了,鐵環被拆掉了。來,我扶你起來,我找人給你安排點吃的,你回到警察本部之後慢慢吃。」
「謝謝警官先生……」沼淵己一郎晃晃悠悠地試著站起來。
「這是那個坂田弄的,是嗎?」灰原哀聽著上面傳來的聲音,問道。
「應該就是了,」千羽點頭。「他把沼淵己一郎囚禁在這裡,然後準備到時候把他推出來做替死鬼。」
在他們面前,沼淵己一郎虛弱的身形出現在了閣樓的入口處。
「這傢伙果然還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灰原哀端詳著沼淵己一郎的臉,形容道。「也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
就在他們面前,無比虛弱的沼淵己一郎居然直接從閣樓入口跳了下來,然後摔在了千羽和灰原哀面前的地上!也算是他命大,萬一稍微偏離一點的話,他就要摔在旁邊由水壺和瓶瓶罐罐等東西組成的雜物堆上了。
「喂!」千羽被摔在地上的沼淵己一郎嚇了一跳。
「喂,你沒事吧?」大瀧警官也是大吃一驚。
「這也就幾米而已,」灰原哀淡淡道。「如果這都能傷到他,那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可他就摔在這些生活用具旁邊啊……」千羽咋舌。「他如果摔的地方稍微偏一點,那可能就會直接被雜物堆磕得頭破血流了……」
就在此時,千羽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就在此時,沼淵己一郎之前虛弱的樣子一掃而空,從雜物堆中閃電般地抓起了一把刀,然後轉頭看向了千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