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計劃開始，園子大師再授課！

  小蘭撥通琴酒的電話，但自然不是為了將他誑過來殺掉，只是問他有沒有強闖精神病院劫持螢生的打算。

  米花精神病院後門街對面，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半開的車窗內，飄出一陣香菸。

  「沒有。」

  「警方有一個計劃，誘捕貝爾摩德，螢需要在裡面待上一段時間，還望琴酒大人理解。」

  小蘭將警方的計劃大致給琴酒說了一番。

  琴酒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灰原哀看著小蘭愣神道：「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告訴組織這件事，只會額外增加變數吧。」

  「是，也不是。」

  小蘭編寫郵件，將自己給琴酒打電話的事告訴青柳千素，發送後看向灰原哀。

  「琴酒本身就是個瘋子，現在既然又知道了他對螢的感情，自然要防止他做出過激行為，免得讓事情變得更糟。螢暗示我這件事，除了讓我安心外，應該就是這個目的吧。」

  灰原哀想了想，恍然點頭。

  「從今天米花中央醫院的事情來看，琴酒並不在乎水月君在明面社會上處於何種境地，他只是想要肆意發泄他的奇怪愛意。這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偏執的占有欲，水月君的明面身份被完全摧毀，自此只能匿身於黑暗，永遠和他在一起，對他只有好處。」

  「就是這樣。」

  小蘭看了一眼郵件回復，把手機扔到一邊，「螢對愛意非常貪婪，但他畢竟不可能真箇任由琴酒擺布，用一句很渣的話來說，就是他不可能因為一棵大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為此，維持現狀才最合適。」

  「他對此也有其他布置？」灰原哀看向小蘭手機熄滅的屏幕。

  「不清楚，她就回了一個『收到』，大概有吧。」小蘭起身洗漱去了。

  「這種作風不像是普通人呢。」

  「小哀是想安慰我，她和螢間不會有感情吧，安啦，我倒也沒有那麼脆弱。雖然以螢的心理來說，同伴的等級大概還要比戀人更高就是了。」

  「嗯……所以小蘭姐姐你這到底算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大科學家，你有些戀愛腦哦。」

  「……我蠟像調整好了。」

  「記得加幾顆雀斑。」

  小蘭從內關上了浴室的門。

  ……

  ……

  翌日，星期天，風和日麗。

  上午十點，聖安得烈座堂。

  一輛計程車自街道盡頭駛來，停在廣場邊緣，車門自動打開，身著紫色短裙的少女邁步而出。

  教堂鐘聲在空中悠悠迴蕩，小蘭看向蔚藍的天空，白鴿們舒展著羽翼，在半空盤旋。

  小蘭向車廂內伸出手，另一隻小巧柔軟的手輕輕搭上，順應著向外的力道，一位穿著淺棕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兒從車裡走出，漆皮黑色小高跟踏在廣場前的青石板上。

  灰原哀抬頭望向教堂高聳的塔尖，又看向教堂外牆上彩色玻璃斑駁的光影，眼神頗為新奇。

  廣場上人流頗為熙攘，有不止一人向他們這邊投來視線，只是稍一注目，眼神便是亮起。

  灰原哀不太習慣這種被關注的感覺，下意識向小蘭身後縮了縮。

  小蘭俯身，微微一笑，握緊灰原哀的手，帶她朝教堂大門走去。

  「將其他人都當做NPC，我可愛的小公主，你是世界的主角，你可以想像你現在在走紅毯，其他人都是你的粉絲。」

  「……」

  灰原哀覺得小蘭這個比喻很奇怪，而且自己根本沒可能做到。

  一群思維僵化、可有可無的NPC在對自己行注目禮什麼的……灰原哀還沒有想像出畫面，忽然脫韁的思維就沖淡了緊張。

  當然最關鍵還是手中的溫暖，她仰頭看了一眼小蘭的側顏，輕柔的陽光下，她恍惚看到了一縷搖動的彩虹。

  沒什麼好怕的。

  組織過去的確是她所見最恐怖的存在，現在不也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嗎。

  灰原哀看向四周的人群，發現看著她的人大都是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純粹只是欣賞可愛的事物後，便不再在意了。

  「卡哇伊！」

  一位穿著與小蘭同款紫色短裙的少女從教堂門口跑來，亮晶晶的眼神中滿是青春活力。

  「小蘭，這個小孩子是誰呀，好可愛。」

  鈴木園子跑到小蘭近前，微微俯身看著灰原哀，她茶色的短髮滑落臉頰，有那麼一個瞬間，灰原哀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但下一秒，園子的露齒微笑便讓她知道，這位的性格要遠比她開朗。

  「你好，我是鈴木園子，請問可以請教小小姐的芳名嗎？」

  園子想要做出一些紳士風度，但怎樣都嚴肅不起來，灰原哀唇角也不禁染上一絲笑容，向她伸出另一隻小手。

  「園子姐姐你好，我是灰原哀。」

  兩手相握。

  「誒嘿嘿嘿，好軟，小哀真可愛。」

  「…………」

  「糟糕，園子變成痴漢了呢。」小蘭掩嘴輕笑，「小哀是螢的妹妹哦。」

  「誒……那傢伙的妹妹呀。」園子小嘴一撅，又笑了起來，「難怪小哀生的這麼好看，水月家的遺傳還蠻厲害的嘛。」

  園子朝四周看了看，「小哀，你哥哥人呢，怎麼沒見到他？」

  灰原哀抬頭看向小蘭。

  「螢還有其他的事情。」小蘭說，「而且螢和我們中學時不是一個學校，他不認識今天的主角呢。」

  「也對，今天可是松本老師的結婚典禮，真想再次聽到她那美妙的歌聲呢。」園子雙手握在胸前，眼露憧憬，「自從中學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松本老師了，今天她就會穿上潔白的婚紗，那一幅畫面真是令人期待。」

  「我也很想看到松本老師穿上婚紗的樣子呢，一定非常漂亮。」小蘭笑道。

  「那我們就去後台吧，先睹為快。」

  園子牽住灰原哀的另一隻手，就要往教堂內走，不過走到半途就停了下來，朝廣場噴泉旁穿著淺藍色西裝的少年招手。

  「這裡這裡，音痴先生。」

  黑羽快斗正低頭和柯南說話，聽到聲音後偏頭看去，見那位戴著發箍的少女正看著這裡，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是在叫自己。

  黑羽快斗向園子微笑點頭，帶著柯南朝她走去，同時小聲問道：「柯南，她叫我音痴是什麼意思？」

  柯南翻了一個白眼，「因為我不擅長唱歌，那位凶老師經常找我的麻煩，三年裡都把我當白痴一樣。」

  「誒？說是這麼說，但老師結婚，你還是拜託我帶你過來了呢。」

  「我只是想來看看，那個兇巴巴的老師會嫁給什麼人，未來的師長是什麼樣子。而且，」柯南語氣略微嚴肅了些，「帝丹中學到高中是直升的，今天這裡還會有我們很多同班同學會來。」

  黑羽快斗笑容一滯，「也就是說，我追求小蘭的表演，從今天就要開始了？」

  「總是要做鋪墊的，如果你今天對她什麼反應都沒有，之後到了學校里又開始猛烈對她示愛，那樣未免也太過突兀了。」

  「……我說，小偵探，這該不會才是你讓我來參加這起婚禮的主要目的吧。」

  「不要把我想成壞蛋呀，我只是一個小孩子。」柯南仰頭露出微笑，「而且松本警視不是說了嗎，他女兒的婚禮一結束，就帶我們去大洋浮標，我們到這裡來更加方便。」

  「呵呵，你果然是個壞小孩。」

  「戴著發箍的那個是小蘭的閨蜜，鈴木園子，是個最喜歡傳八卦的傢伙，而且以前最喜歡撮合我和小蘭，新一哥哥你要好好表現哦。至於他們中間的小女孩兒……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不記得了，還有就是……」

  柯南介紹著人際關係與注意事項。

  黑羽快斗沒有回應，走到園子近前，禮貌笑著和她打招呼，而後看向小蘭，眼中浮現一抹激動。

  作為怪盜基德，他演技一級棒。

  園子雙眼一眯，嗅到了狗血的味道，但還不等她開口，小蘭就向黑羽快斗微笑點頭，繼續向教堂內走去。

  「園子，走吧。」

  「誒？」

  園子微愣，右手被小蘭通過灰原哀間接拉著，也不由自主地向里邁了兩步，連忙對著黑羽快斗喊道：

  「我們打算去後台看松本老師的婚紗，一起來呀。」

  「我馬上就來。」

  黑羽快斗微笑著點頭，待園子轉過頭去，他才看向柯南。

  「不要陰沉著一張臉，小蘭的表演非常優秀，哪怕在計劃中她要表現出對我的PUA，但以她的性格，總不可能一上來就對我進行人格侮辱，需要循序漸進，更何況還有園子在她身邊。」

  柯南揉了揉臉頰，將表情重新鬆弛下來，「抱歉，我最近有些太緊繃了。」

  「看出來了，但你現在所想的很多事情，都是急不來的，要有耐心才行。」黑羽快斗牽起柯南的手，跟在小蘭三人後面。

  「新一哥哥與這件事關係不大，隨時都可以離開，當然不會心急。」

  「隨你怎麼說，實在靜不下心來的話，就去背福爾摩斯吧。」

  黑羽快斗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雖然他知道柯南不是真小孩，但從這兩天的表現來看，除了頭腦外，性格方面絕對可以完美融入小孩子的分段。

  五人三前兩後，很快走到教堂內供新娘化妝休息的房間外，小蘭推開雕飾著藍色十字架的紅木大門。

  屋內寬大的落地窗前，被系在兩邊如同拱形門的紅色窗簾中，身著潔白婚紗的新娘微微側頭，於溫和的陽光中露出微笑。

  「是毛利同學和鈴木同學，你們來啦。」

  小蘭和園子愣了一瞬，齊齊發出驚呼，面上都浮現激動的紅暈。

  老實說，很少有女孩子對婚紗有抵抗力，那並不是單純的一件衣服，更象徵著一段幸福的愛情。

  「怎麼樣，好看嗎？」

  松本百合雙手輕提裙擺，向她們走來。

  「非常漂亮，老師！」

  小蘭兩人激動地點頭。

  灰原哀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小腦袋，然後就被松本百合一眼看見，笑著微微俯身，問這位可愛的小天使是誰。

  這廂剛介紹完畢，門外又進來了人。

  黑羽快斗微笑道：「松本老師，您今天絕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誒……謝謝工藤同學的誇獎哦。」松本百合輕輕一笑，「我原本還想著你這個自大的小鬼這麼討厭我，說不定不會來呢，到時候讓小蘭給你拍照片，炫耀我這身漂亮的結婚禮服。」

  「老師結婚我當然會過來，不過拍照留念也是必要的。」黑羽快斗看向小蘭，眼神溫柔，「小蘭今天也很漂亮……」

  「沒錯，我今天帶了攝像機。」小蘭舉起數位相機，對準松本百合，「今天由我們來擔任攝影師的工作，保證會記錄下松本老師最美麗的一面，之後將相冊附送過來。」

  松本百合眼神在黑羽快斗和小蘭身上轉了一回，微笑點頭。

  「那就拜託了，待會兒我一定注意，擺出最出片的姿勢。」

  她見黑羽快斗一直看著小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微微俯身，看著柯南。

  「小朋友，你是工藤同學的弟弟嗎？你們兩個長得好像哦。」

  「對，我們是兄弟嘛。」柯南笑著撓頭。

  「小百合，已經買回來了哦，溫溫的檸檬茶。」

  剛剛關上的門再次被推開，穿著紫色西裝外套的黑髮女人提著塑膠袋，走向松本百合。

  「謝謝。」

  松本百合提裙向她跑去。

  小蘭舉著攝像機在旁邊記錄，意外聽到這位新進來的叫做一美的小姐，竟然是今天新郎的前女友，不過也沒有在意。

  小蘭身後，園子拉著柯南走到一邊，小聲詢問：「你哥哥和你小蘭姐姐到底是什麼情況？」

  柯南本來就打算利用園子來散播消息造勢，便也小聲道：「我哥哥說，他一直都喜歡著小蘭姐姐，之前只是出了一點意外，然後就被水月哥哥給插足了，現在哥哥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想要重新追求小蘭姐姐。」

  園子眉頭微皺，「他早幹什麼去了，要是以前有這個態度，小蘭也不會被水月君拐走。」

  柯南低眉，「大概是有些道理，不親身體驗一回，絕難理解吧。」

  「哈，你這小鬼還真是人小鬼大。」園子揉了揉柯南的頭髮，「你上次還說你不是工藤家的吧……抱歉，我可以這樣問嗎？」

  「沒事，而且上次在海老名市的時候，我的確不知道我是工藤家的呀。」柯南仰起頭，「園子姐姐，新一哥哥說你和他也是從小就一個班的好朋友，你會幫助他對嗎？」

  園子動作微頓，俄而輕嘆一聲。

  「如果是半個月前，甚至是一周前，你告訴我這件事，我都會勸小蘭離開水月君那個渣男。但現在已經太晚了，而且水月君好像也沒有過去那麼渣了，他們一直在一起，彼此都是真愛來著。」

  「誒，這樣嗎……」

  柯南語氣天真，「但我聽目暮大叔說，水月哥哥是那種很厲害的牛郎，最擅長欺騙女孩了，他對小蘭姐姐確定是真心嗎？」

  「怎麼目暮警官這種事都和你一個小孩子說呀，大人真不靠譜。」園子撇嘴，「我以前其實也蠻擔心這個，但水月君做牛郎，圖的並不是金錢，這幾周下來，他也確實沒有傷害小蘭。」

  「說不定只是發生的事情，小蘭姐姐沒有告訴園子姐姐你呢。」

  「我當然知道有這種可能，但拜託，我怎麼可能去干涉小蘭自己的選擇……」園子頓了下，「好吧，我之前好像干涉過來著，但自從我見識到小蘭的決心後，就已經不可能再說什麼其他的話了。」

  「但是……」

  「沒有但是。」園子盯著柯南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想幫助哥哥，但工藤他過去在處理與小蘭的感情時，的確犯了一些錯誤。現在他後悔了，那就自己去彌補吧，我的立場是兩不相幫。」

  柯南沉默了片刻，「園子姐姐，你認為小蘭姐姐和水月哥哥在一起，是一件好事嗎？」

  園子搖頭，「為什麼要我覺得呢？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只要他們在一起時覺得開心快樂，不管其他人怎樣說都無所謂。」

  「可這是為了小蘭姐姐好……」

  「打住。」

  園子戳了戳柯南的額頭，「柯南君，你還太小，不懂得如何正確處理人際關係。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哪怕是血親之間，都不能擅自為其他人做決定，尤其是不能打著『為她好』的名號。」

  「我不明白。」

  「你這麼聰明，長大後就會明白了，現在只是經歷的事情太少。」園子輕笑，「不過你既然喜歡看推理小說，閱讀量很廣，那麼有一句話肯定聽過，和我說的道理大體類似。」

  「什麼？」

  「正義，多少邪惡假汝之名而行。」

  柯南默然無言。

  園子說：「意思就是，你以為你在對別人好，但誰知道別人心裡是怎樣想的呢？在與人的交往中……」

  「不對。」柯南忽然開口。

  「什麼不對？」

  「這句話被改過，原本應該是『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是法國大革命時期，羅蘭夫人被送上斷頭台前所喊。」

  「…………」

  嘭——！

  旁邊忽然傳來拳腳相加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