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刨根問底的人通通殺掉算了
「沒什麼,說回今天的事吧。」螢生道。
對於【狂化】技能的利用,他每天都在想些新點子,龍捲風就是其中之一。
但想要達成那種規模,對於殺意的消耗絕對超級巨大,他現在還遠沒有那麼富裕,就只是想想而已。
要是能夠藉助天象之力就好了,直接來個龍捲風摧毀警察醫院,絕對讓人心曠神怡。
「從哪裡開始說呢……」
目暮十三沉吟了幾息:「水月老弟你對你父母的研究,真的一點兒也不了解嗎?」
螢生呵呵笑了聲:「如果我依舊有嫌疑,你也不用送我去海老名市參加什麼聯誼了,直接去警視廳吧。」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目暮十三連忙搖頭,也察覺剛剛的問話有些歧義,抱歉一聲,繼續說下去:「是這樣的,水月老弟伱的父母,貌似是在那家研究所研究一些很高端的生命科學,這涉及到極大的利益。然後……
嗯……
你覺得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螢生輕嘆:「目暮警官,您真是一個糟糕的講述者。
不過我對這些倒也不是一無所知,姑且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他們在做人體實驗對吧,實驗對象是我過去的鄰居,雪松清子。
其實對此我有一點好奇,工藤應該將這些都給你說了吧,你依舊作出一幅不知情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
工藤他確定沒事嗎?」
目暮十三沉默了幾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當天空中終於落下小雨之時,他還是若無其事地略過這一節,繼續講述之後的事,這回倒全是平鋪直敘了。
刨除螢生已知的部分,目暮十三給他講的下午與傍晚故事梗概是:
今日下午五點,目暮十三帶工藤新一與搜查三系一眾警員一起,趕赴了米花町六丁目二十六番地周邊勘察埋伏,並出于謹慎,讓全副武裝的特警上前實施抓捕活動。
如他們預料,那裡果然發生了槍戰,但顯然特警們要更勝一籌,輕鬆取勝。
然而並沒有讓他們高興太久,巨大的爆炸就在他們眼前發生,將那棟建築與眾多特警的生命一併吞噬。
他們正在驚怒時,周邊暗自潛藏的毒蛇,又向他們探出了獠牙。
砰——!!!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非常幸運,再度目睹了他們今日之前所見的景象,那絢爛的生命之花,自人類脖頸上綻放。
是狙擊手!
不知是不是反正身份已經暴露,所以完全不在意了,還是時間太過緊迫,找不到更好的狙擊位置。那兩位狙擊手非常猖狂地站在附近建築的天台之上,讓警方清晰見到了他們的模樣。
精幹灰發小老頭。
棕紅色蘑菇頭。
都是老熟人,警方前不久才打過交道。
交火過程略過不表,反正最後警方是一無所獲,工藤新一留在爆炸現場與警方一起搜查,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目暮十三則回到警察醫院,送無辜的水月螢生離開。
「就是這樣了。」
目暮十三一通長篇大論說完,拿起扶手箱的茶杯抿了幾口,才喟然一嘆:「通過水月老弟你追蹤的地點是準確的,但經過我們後續調查,發現那裡不是他們的安全屋。
相反,可能是他們敵人的安全屋。
那個被工藤老弟稱作魚塚,被水月老弟你稱作伏特加的男人,那時候可能只是在那裡執行任務。
唉,他當時是說了他還有事吧,可惜,誰知道會那樣巧合。
他們在那裡給其他人留下了陷阱,大概目標是雪松清子一方吧,而我們警方剛好撞了上去,替她們踩了雷。」
目暮十三說的很詳細,螢生搭在膝蓋上的不斷輕敲,甚至覺得有些過於詳細了。
壞了,這不會是想要拉他下水吧。
螢生眉頭緊皺道:「目暮警官,你這意思,是我內鬼的身份沒有暴露,你還希望我可以繼續協助警方?」
「額……」
目暮十三抬眼看向後視鏡,眼神中有些忐忑與小期待:「可以拜託水月老弟嗎?」
螢生眉頭舒展,微微一笑,目暮十三心中一松,剛要表示感謝,就聽:
「當然不行。」
「…………」
「我說,目暮警官,你和工藤正義感強歸強,但這種事情也硬要往上湊,是不是稍微有些激動過頭了?」螢生嘖了一聲,「最關鍵是,我可是無辜群眾呀,你確定要帶上我嗎?你有來自上級的命令嗎?」
目暮十三沉默了幾息:「刑事部搜查一課,專責偵查嚴重案件,包括殺人、搶劫、綁架、縱火等罪行,這件事我有職權去調查,水月老弟,抱歉,如果你不願意……」
螢生打斷道:「你確定自己不是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你死了幾位同事?」
嗤——!!!
車輛一個急轉彎,差點兒一頭撞在路邊商鋪上,目暮十三單手握著方向盤,整個上半身都轉到了後面,面色鐵青地開口:「水月老弟,你剛剛在說什麼?」
螢生輕輕一嘆:「我說,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你應該冷靜一些,不要著急地擅自行動。在東京都市內公然射殺警察,這件事的性質已經變了,說是挑釁一個國家的顏面都不為過。
真想不通你在急什麼,上面自會有安排,聽命就好。
另外,看路,當心撞了。」
說話間,螢生已然對車輛使用點化。
目暮十三剛要開口,上半身猛然向後一甩,一股巨大的推背感讓他心頭一慌,忙要轉身把持住方向盤。
嘭——!!!
好似撞到了什麼路障一樣,一道黑色的影子划過目暮十三的眼瞼,在引擎驟然熄火的急促咔噠之中,在絲縷冒起的白煙之中,那影子,好似隱約閃爍著鮮活的光澤。
啪嗒——!
噠噠噠噠……
那道凌空飛舞的影子重重落在堅硬的水泥路面上,又向後翻滾出老遠,直至撞到前面一輛車方停。
極速飛逝的世界忽然按下暫停鍵,周遭路人面上的茫然視線也都清晰可見。
下一秒,
「啊!!!」
不知哪位熱心的女市民,吹響了為這美麗世界喝彩的號角。
嘭——!
車門響動,車身微顫,目暮十三依舊滿臉茫然,待在駕駛位上一動未動,他那始終未曾合上瞬息的瞳孔中清晰映照,螢生快步從他車前走過,衝到前面那輛車後方。
蹲下,打探那道身影。
片刻後看向他這邊,面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高聲道:
「還沒死,快叫救護車。」
「!!!!!」
心臟忽然開始劇烈跳動,世界於轉瞬間變得嘈雜不堪,甚至讓目暮十三都有些耳鳴,一種老舊收音機中的悠長低頻聲響不斷迴蕩,將他的精神意識也拉的極其悠遠。
他真的開車撞到人了!
因為白日所見的後輩生命消逝,因為憤怒摧毀了他的理智!
他,傷及到了無辜者!
萬幸,
萬幸!
那個人尚且沒有死,他依舊有彌補的機會,不至於無法贖罪!
目暮十三雙眼中陡然亮起一抹希冀的光芒,渾身因一種難言的情緒而微微戰慄,有些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
撥下119,對面很快接通,目暮十三急聲開口:「喂!我撞到了人,地址是……」
說話間,他已經推開車門,快步朝自己撞到的那人跑了過去。
有那麼一瞥間,他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熟悉,再細看一眼,她嘴唇翕動,似乎是在小聲說著什麼。
是在求救嗎?
是在想念家人嗎?
目暮十三心頭沉重,向她說了一聲抱歉,環視左右確定了一下準確位置及標誌性建築,將之快速告知了接線員。
因此,他並沒有看到,螢生也正在和倒地的那人說些什麼。
不,目暮十三還是看到了幾個音節。
那是:「抱歉……我需要你……你不會有事的……」
啊——
是鼓勵吧,免得對方放棄求生意志。
電話掛斷,目暮十三看了好久地上的女人,又抬頭看向螢生,眼神極其複雜:「水月老弟,你說的對,我剛剛太不理智了,險些鑄成大錯,之前的事情……」
螢生起身打斷:「後面再說吧,這件事我的責任要多一些,是我讓你分心了。」
他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目暮十三:「裡面有一百萬,密碼是六個4,是我在歌舞伎町兼職的正當所得,你拿去給她付醫藥費吧,不夠再給我說,我總是要負責的。」
歌舞伎町兼職?
目暮十三愣了一秒,這才想起工藤新一給他說的「牛郎」、「流螢」等相關事項,連忙擺手:「這怎麼可以,主要是我的緣故,是我之前走神,車又剛好出了問題,我……」
螢生將卡塞進他的衣兜,壓住,微笑道:「是我的問題更大,就這樣,不需要再說了。如果在警視廳內部,這件事會對目暮警官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也請儘量將責任推到我頭上。
臥底那種事情很抱歉,我沒有足夠的勇氣,不過讓心懷正義之人不至於受到雜事牽絆,這我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好了,為了讓我看起來更加不像話一些,我就先走了,回見。」
目暮十三完全愣住,心中對於螢生的印象幾度崩毀又重建,張了張口,卻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螢生笑著轉身離去,擺了擺手:「我要去趕赴聯誼了,記住這樣說哦,嘛,而且這本來就是事實呢。」
他在雨氛之中獨自走向遠方,踏碎一地霓虹的倒影,餘波蕩漾,映出黑色西裝。
目暮十三久久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救護車的警報聲遠遠飄來,將他喚醒。
他覺得,剛剛那一幕,他只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救護車越來越近,而螢生的身影早已隱入人海,消失在這片都市叢林之中。
目暮十三收回視線,低頭看向地上已經陷入昏迷或是失血性休克的女子,她那赤紅的鮮血已經在濕潤的地面暈染開來,目暮十三退後一步,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朵盛放的曇花。
少頃,救護車趕到。
看著醫護們動作麻利地對傷者進行急救,再將她抬上擔架,目暮十三站在逐漸變大的雨中,緩緩開口:
「工藤老弟,有什麼發現嗎?」
「抱歉,目暮警官,什麼都沒有,我現在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猜測錯誤了。」
耳機里,工藤新一的聲音傳出,但較之今天白日,似乎莫名多了一絲稚嫩。
目暮十三又問:「按你說的,我用口香糖在他鞋底安了竊聽器,有聽到什麼嗎?」
「他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讓對方以最快速度趕往海老名市,之後他就再也沒說話。」工藤新一回答。他頓了一下又道:「但是剛剛他給一個人發送了一封郵件,內容是:
——我正在趕去聯誼,目暮警官開車送我,很快,已經到八雲三丁目了。」
目暮十三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結合工藤新一之前給他所說的各種奇妙猜想,他心中驀然生出一個無端猜測,難道這起車禍是水月螢生策劃的?
不可能吧。
「我不知道,只是…」工藤新一話語一頓,「對面回復了,說的是……」他語氣忽然變得有幾份古怪,「是『老娘難道沒有一個女高中生有魅力嗎?你再不過來,信不信我給你戴綠帽。』
抱歉,目暮警官,好像只是我想太多。」
「…………」
目暮十三也頗為無語:「水月老弟他到底沾花惹草了多少女人,工藤老弟,讓小蘭跟著他,你也能放心嗎?」
「不要再說這種事了,怎樣都與我無關。」工藤新一語氣平靜,「水月又回復了,都是一些哄人的話,說過兩天晚上去找她,讓她稍安勿躁,除此之外再沒什麼。」
他沉默了幾息,又道:「這看起來貌似很正常,但水月手機郵箱裡之前可是乾乾淨淨,一條往來郵件都沒有。」
「額……」
目暮十三覺得自家老弟是不是有些多疑過頭了,撓頭道:「他經常接觸不一樣的女人,未免他們吃醋,隨時刪除郵件是基本功吧,雖然這也很過分,但說明不了什麼。」
「或許吧,我也希望只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