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意外《求收藏》

  ()肖占奎心裡原本是一萬個不想來岳家的。雖說借給岳君山那二十萬塊大洋的印子錢如果收不回來,自己肯定是個死;但要是再遇上一次那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自己只怕照樣活不成。

  兩者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早晚而已。

  可是等到自己被手下抬回虎吼堂,躺在床上靜下心來反覆權衡了許久之後,肖占奎還是狠下心,決定明天直接到岳家公館走上一趟!

  肖占奎估摸著,那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無論是從年紀還是氣質上看,都應該是個學生無疑!而絕非岳家請來的武師!

  所以那個少年很可能當時只是搭岳玲瓏的順風車回學校而已,未必就是專門針對自己討債的事情。

  如果真是如此,那個少年現在肯定已經留在了光華大學,而自己卻是到岳家公館討債,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次遇見他。

  退一步說,即便是遇見了,那橫豎也不過就是個『死』字兒!既然怎麼都是死,不如乾脆死得光棍些,免得讓旁人小瞧了去!

  打定了主意,今天一早兒起來,肖占奎便先去醫館換了藥,隨後就帶上一眾手下直奔岳家公館而來。

  不巧的是半路正趕上一場暴雨,眾人無奈之下只好在路邊找了處棚子,避了會雨,等雨小了些便繼續上路,所以直到現在才抵達岳家公館的大門外。

  可等肖占奎一行人在岳家公館大門外站定,準備上前叫門時,肖占奎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景象!

  只見岳家公館內離大門幾步開外的地方,三個身穿白se長衫的下人倒在血泊之中;再遠一點的位置,一輛黑se的梅塞德斯轎車正頂在院中一棵大樹下冒著黑煙。

  而那輛黑se梅塞德斯轎車周圍,橫七豎八的散落著十幾具屍身以及八、九顆血淋淋的人頭!地上大片的雨水被這些屍骸中流出的血液染成了一片殷紅!整個院中的情景猶如阿鼻地獄一般,叫人一見之下不由立時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更讓肖占奎心裡發涼的,則是一對正在院內那棟白se洋樓附近打鬥的男女。兩人中那個穿旗袍的女子肖占奎並不認識,但與穿旗袍的女子打鬥在一處的男人,則正是昨天那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

  只見兩人的身形都快如閃電,兔起鶻落之間便已經交手了幾十個回合。肖占奎如今才知道,其實那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之前和自己動手的時候,不過是玩玩而已,根本沒當真。要是如現在這般打鬥,自己和手下那一幫弟兄肯定早就命喪黃泉了。

  至於院子裡這一地的屍骸,不用說,必然都出自那個少年之手!因為除了倒在大門附近那三個一身白衫的岳家下人之外,剩下的屍骸都穿著一身黑se的ri本和服。

  岳家從不和ri本人打交道,這件事在上海無人不知。所以那些駐上海的ri本社團總想找岳君山的麻煩。前一陣子就有一個ri本浪人來找自己,說是願意出面替自己討回岳君山所欠的那二十萬塊大洋的債務。

  小鬼子是個什麼德行自己再清楚不過了!打庚子年起,小鬼子在中國干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岳君山欠的債自然得要,但也不能借鬼子之手!自己哪能為了要債就辱沒了先人?所以肖占奎當時便嚴詞拒絕了那個ri本浪人的要求。

  這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昨天既然能和岳君山的女兒坐在一輛車上,當然絕不可能是個ri本人。所以這院中ri本人一方丟下的屍骸是誰所為,也就一目了然了。

  想到這裡,肖占奎不由在心中大呼僥倖!看眼下這情形,想必是那些ri本人終於找到了什麼藉口,來岳家鬧事,卻正巧碰到這少年在場,結果雙方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

  如果剛才先到達岳家公館的人不是鬼子而是自己,只怕這時候躺在院裡的這些屍骸就是自己和自己手下那些弟兄們的了!

  不過這少年能為岳家如此大開殺戒,足見雙方的關係非同尋常!而且這少年如今已經殺紅了眼,可自己偏偏又趕在這麼個節骨眼上前來討債,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嗎?

  肖占奎一時之間竟是僵在了岳家大門前,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時只見院內交手的兩人當中,那個自稱『終結者』的少年已經從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骸中拔出一把打刀,閃電一般朝著對面那個旗袍女子沖了過去。

  待得到了那旗袍女子近前,少年猛然揮動手中的打刀,那把打刀頓時在空氣中化成一道亮銀se的光弧,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朝旗袍女子的頸項狠狠的斬了過去!

  旗袍女子套在右手上的鉤狀武器與那把打刀形成的光弧剛一接觸,瞬間就被磕的飛了出去。眼看著那把打刀去勢不減,眨眼間就到了那旗袍女子的頸項之上。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少年手中的打刀竟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不但肖占奎看的一頭霧水,就連站在那棟白se洋樓雨搭下的岳家父女也是滿臉的疑惑之情。

  「不易賢侄!」經過剛才的突變之後,早就將女兒拉倒身後護住的岳君山朝孫不易所在的方向大聲喊道,「切勿留情!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聽見岳君山的喊聲,孫不易不由在心裡暗暗叫苦!自己現在當然不是手下留情!雖然井上貞子確實是一名有cao守的武者,但她畢竟是ri本人!難道自己還能指望這個ri本忍者幫助自己一起保衛上海不成?

  但要命的是,就在自己用手中的打刀朝井上貞子發出全力一擊的最後一刻,自己的身體突然間從頭到腳全都陷入一種麻痹的狀態,如同被點穴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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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自己一直是單手持刀,所以現在的樣子從外表看就像故意饒井上貞子一命一般,還不至於引起井上貞子的懷疑。

  眼下別說像井上貞子這樣的忍者高手,就是一個三歲孩童也能輕而易舉的幹掉自己!孫不易臉上的表情仍舊平靜如水,但大腦卻在飛快的運轉,思索著一個解決眼下困境的對策。

  原本已經閉目等死的井上貞子疑惑的睜開雙眸,只見眼前那個面容平靜的少年單手持刀,將刀抵在自己的頸項之上,卻再沒了任何動作,不由面露怒容。

  「你是在侮辱一名武士嗎?」井上貞子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當然不是!」孫不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se,「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把你們全殺了,就沒人回去給你們的機關長兒玉譽志夫那個老東西報信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整個遊戲就會失去很多樂趣,不是嗎?」

  井上貞子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在凝視了孫不易良久之後,井上貞子才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你很狂妄!不過你也確實有狂妄的資格!我會把你的話帶到的!不過等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這番話之後,井上貞子猛的揚起手腕,只聽砰的一聲脆響,一股白se的煙幕瞬間便將井上貞子和孫不易兩人全都遮蔽了進去。待到煙幕散去之後,井上貞子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孫不易一個人靜立在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