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辰的動作讓營長不由得一怔,大冷天的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汗珠。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了指營房中的兩個人,「今天是他們站崗。不是……三爺,都咱們東北軍的,您別動槍啊!」
「現在你知道都是東北軍了?」付辰先是抬起另一隻手掏了掏耳朵,然後把槍又往營長的腦袋上抵了下,「剛才我可是聽到某些人叫囂什麼自己不屬於獨立團什麼的……老小子,你是不是以為小爺不敢拿你怎麼樣?」
「三爺,我知罪。三爺饒命!」營長見付辰明顯是認真的,急忙求饒。
被營長指認出站崗的兩人,也被江景澤和順子拎到了營長身邊一起跪著。
風雪不斷地刮著,三人都打著哆嗦,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凍的。
付辰冷冷地拿著槍在三人眼前晃著:「擅離職守,軍營中喝酒,違反軍紀,還藐視長官。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們?」
今天他不槍斃幾個人,真的鎮不住這群老兵油子了!
然而就在付辰才有打算的時候,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呵,我當是哪個人物在這兒撒官威呢,原來是三爺啊!」
有點意思了,原仲琪這老混蛋居然過來了。
這老貨明顯是收到消息,才從被窩中爬起來,毛皮大氅下面只穿著貼身的小衣。
看到付辰拿著槍指著營長,原仲琪這張過於算計的臉露出陰沉的笑容:「三爺,你是黑豹子的少爺不假,可這裡畢竟是海倫,這人又是我的手下,你這麼喊打喊殺的是不是不大好?」
營長見到原仲琪明顯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跑到定投上司身邊,抓著他的衣袖大喊:「團長,我冤枉啊。我也是看著天冷才許兄弟們喝上幾口驅驅寒,沒想到就這麼觸到了三爺的霉頭,我也是為了兄弟們好!」
付辰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越發冰冷。
呦呵……可以啊,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這話不是明擺著說,他付家赫越權管轄嗎?
聽手下這番話,原仲琪佯裝生氣,抬腿狠狠地給了他一腳:「他媽的,你還好意思哭?三爺教訓你是看得起你知道嗎?!你還不給三爺賠禮道歉!」
他訓斥完手下,又看向付辰,小眼睛中帶著陰冷:「三爺,手下人壞了規矩,我也會嚴懲,還不勞煩三爺動手。」
付辰冷眼看著原仲琪演戲,大晚上的他也不願意和原仲琪繞彎子,乾脆直接道:「原團長的意思是家赫多事了?」
「哪兒的話,哪兒的話!」原仲琪卻急忙擺手否認,然而下一秒卻話鋒一轉,「可是三爺,打狗也要看主人,你這裡拿著槍指著我的手下,總是不大好吧。」
「既然都是狗了就該好好看門,連大門都不會看的狗,留著也沒用!」付辰聽到原仲琪把自己手下說成狗,他就更不客氣了,拉動槍栓就對準營長和兩個站崗的士兵。
營長沒想到付辰是來真的,也不管自己是狗還是豬了,抱緊原仲琪的腿大喊:「團長,救我!」
原仲琪皺著眉頭一臉厭棄地看著自己身邊的營長,狠狠地把他踹到一邊:「沒用的東西,還不叫你的人收拾好了快去就寢,我別在這裡污三爺的眼了!」
營長聽到這話如臨大赦,一邊點頭答應,一邊連滾再爬的往營房裡跑……然而,他的一隻腳才剛跨進營房大門,就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隨著火光穿透了這倒霉蛋的身體。
鮮血四濺!
「團,團……」營長死死抱著營房的門檻,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回頭過來,帶著震驚和憤怒看了看付辰,旋即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餘下兩個一塊被拖出來的士兵嚇傻了,其中有個跪坐在地,身下迅速多了一片騷臭。
「付家赫,你!」
原仲琪臉色剎那之間變得無比難看,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付三爺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槍殺自己的手下,而且還是從背後開槍!
聽到對方直呼了自己的名字,付辰並未介意,甚至心裡還有些得意。不過,回望這渾身發抖的原團長,笑著吹了吹白朗寧槍口的白色硝煙:「你說這外國貨就是不靠譜……原團長,這槍,嘿嘿,應該是走火了!嗯,對!肯定是走火了。」
走你大爺的火啊!
面對這一臉篤定的俊逸臉龐,原仲琪是徹底怒了,走火能打得這麼准嗎,走火你怎麼沒打這你腳面啊!
是誰他媽替你開了保險讓你走火的!
「這戰場上嘛,走火的子彈最要命的。」對方的眼神是越來越凶,付辰反而一本正經地說著,「原團長不會沒聽過這句話吧!我呢,還真是怕這外國貨再走那麼幾發子彈的火……再說了,誰不知道我付家赫是個紈絝子弟,手一抖的話,那就嘿嘿對不住了!」
沒想到這三少爺居然這麼不要臉,原仲琪完全氣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咱們換個談話方式?」付辰打了個粗重的酒嗝,「本來還有些工事要明兒一早談,既然原團長如此深明大義,在這大半夜的都能跑營區來,顯然也是能為了咱們東北軍,廢寢忘食的吧!」
說完,抬起右手砰砰又是兩槍,把那兩個魂不附體的打落了軍帽。
臉色驟冷,付辰握著白朗寧率先往辦公室那邊走去,而一直隨侍在側的江景澤上前在呆若木雞的原仲琪肩上一頂:「走吧原團長,跟我們團長好好談談?」
言罷,也不管他那麼多,提起衣領簡直是連推帶搡著跟在他頂頭上司身後了。
前半夜爐子裡的火便熄了,時下,原仲琪的辦公室冷得就像大冰窖一樣。
順子二話不說從院子裡的炭堆夾了炭來,然後連著點了兩個火盆。
付辰貓著腰伸手在火盆邊暖了一氣,才是笑盈盈地回望著原仲琪:「上次走得急,忘了拿我那幾個烤白薯了!原團長可有嘗嘗?」
他媽的,你不會只是為了提這事吧?
又是不爽地想起這小混蛋闖自己的會議室,原仲琪的眼裡頓時崩了幾顆火星,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發作起來,只是強硬地讓自己的聲音提起來不那麼猙獰:「三爺這大晚上的,不會只有這一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