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怎麼總覺得這個紈絝有點不一樣了?
那天就有這種錯覺,今天這種感覺更是強烈了……定了一定,海蘭蕙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冬天到了,天越來越冷了。我家老宅挨著你們海倫的兵營,大概是姓原的惦記我們家青磚比較好,隨手挖了幾塊就漏了啊!」
嗯?
付辰分明感覺到,她這說話的時候底氣似乎是越來越弱了。
「那個……所以老宅子的話,你們海倫的部隊應該給我們修修吧?這大冬天的,總不能讓我和我娘兩個弱女子自己想辦法吧?」
我靠,弱女子?
令堂大人是什麼樣的女子我不清楚,但你這種「弱女子」我可是領教過了!
不過,付辰這下是搞清楚了海小姐的目的,不由得好笑起來。
什麼她們家的宅子挨著兵營,什麼原團長看上青磚弄壞了她們家?
還真是個小辣椒啊!分明是過來求人的,居然連一點低頭的意思都沒有,還把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去了。
第一次從鳳鳴山回來,他就讓順子去打聽海家的祖宅了,哪裡是她說的什麼挨著兵營,分明和自己家在城裡打了個大對角,反而他家離兵營近才是。
想到這裡,付辰抱肘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海蘭蕙,半天才開口:「嗯,海小姐這是求人吶?那總要有個求人的樣子吧?」
付辰的態度讓海蘭蕙俏臉一變,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方說得沒錯,可是要她對這個可惡的傢伙低頭?這怎麼可能?
可是想到自家已經到處漏風漏水的宅子,還有體弱多病的娘親,海蘭蕙還是收起了扎人的這股子勁兒,口氣軟了幾分:「三少爺,我謝謝您了。你給找幾個人手吧!」
付辰見到海蘭蕙雖然低頭說軟話,可是臉上還是一副變扭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不過他還是板著臉,冷聲道:「就這樣?口頭道謝就算了?」
真是奇怪了,明明一張臉龐清俊儒雅比家祺更勝一籌,可海蘭蕙越看越覺得可惡。
可是為了母親,她還是壓住了脾氣,繼續好聲好氣道:「我們出來逃難的急,也沒帶什麼值錢東西。他日哥哥回來了,一定讓他親自上門感謝。」
「那不行,誰不知道你哥奔少帥去了?怎麼,總不能讓我也跑回山海關找他吧?」付辰得意地眨眨眼。
這就好辦了,前兩天自己還發愁怎麼找這小妞幫忙,這下她們家漏水的老宅等於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幫她修房子是肯定要的。不過,也要給這小辣椒幾個下馬威,不然共事期間沒事就吵架,他可嫌麻煩。
想到這裡,付辰擠眉弄眼道:「你說,一個臭老爺們可怎麼謝我?」
一邊說著話,他還一邊打量著海蘭蕙,臉上笑容越發邪里邪氣。
看著付辰這樣的表情,海蘭蕙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又忍不住想起這個王八蛋曾對她做過的混帳事了。
她定定地盯著付辰,氣得胸口不斷起伏,潔白的貝齒咬住嘴唇。
付辰看到海蘭蕙這個樣子,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話似乎說的過分了,原本他是想和海蘭蕙保持距離的。
壞了,這女人不會是要哭吧?
付辰頭皮一陣發炸,他連小鬼子的刺刀炮彈都不怕,就是慫女孩子哭,特別是……漂亮女孩哭。
場面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洛綰心見了趕緊打圓場道:「付大哥,您就別逗海小姐了。您不是最好心的嗎?之前在香水灣,還幫著老嫗們修房子呢。海小姐是您舊知,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付辰也不想再繼續難為海蘭蕙,不說別的,原本就是二哥的未婚妻,他照顧也是應該的。
「你看,我妹子都發話了……看在綰心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吧!」對海蘭蕙擺了擺手道,「海小姐,你先回去吧,我明兒就讓景澤帶人過去,怎麼修怎麼裝由工頭說了算。對了,既然你都說了,是海倫兵營挖了你牆角……那工費材料費用我來結算。」
聽到付辰這話,海蘭蕙氣卻沒消,依舊定定地瞪著他。
她的脾氣,完全應該當場拒絕付辰的,要誰幫忙,也真不該求這個討厭的傢伙。
可如今在海倫,她和母親可以說是無依無靠,唯一能找的也只有付辰和江景澤了,可是江景澤也要聽付辰的,最後她還是越不過三少。
最終,她還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垂下眼眸低聲說了一句:「那就謝謝三少爺了。」
這話說完,她微微彎腰行了個禮,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那樣子倒有些逃命的味道。
付辰看著那抹離開的俏麗背影,忍不住暗自苦笑,這女人一定是原主留給他的最大麻煩。
第二日,付辰就如承諾的那樣,派江景澤去了海府,自己卻再也沒在海蘭蕙的面前露面。
時間轉眼就過了三天,丁喜春的病情也穩定了下來,也不需要付辰怎麼照顧,他索性就搬回了自己院子。
這天晚上,他正守著火爐看翻看著地圖——這張地圖是他在實驗室的電腦里找到的海倫的地形圖和政區圖改的,然後最近幾日他把能放出去的偵察兵都放出去了,前前後後對比了數次,終成了他手上這張珍貴的圖。
別的不敢說,肯定比小鬼子畫的更要精緻。
有了這張圖,他的工事還有布防就有了目標,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地圖的話他選址的話就是有的放矢……絕對不是沒頭蒼蠅一樣的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順子突然從外面走過來報告付辰有人拜訪。
「什麼人?」付辰放下書,狐疑地往外張望,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東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基本下午三四點天就已經黑透了,加上這幾日狂風大作天氣簡直是滴水成冰,除了夜裡巡邏的士兵,人們基本都早早地貓在土炕上,縱然有天大的事也不願意出門。
這大晚上的有人找他本就反常,若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便就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