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旗幟,在一瞬間停止了所有人的呼吸……
就聽身子已在搖晃的付汗青發出一陣大笑,連帶付辰在內,所有人眼底都出現了欣喜的目光。
他媽的,搞得好像我們沒有個援兵一樣的,老子們的援兵不也來了嗎!
「師座!」眼見浩浩蕩蕩足有三四百人的騎兵隊伍沖了過來,為首的軍官不是別人,正江景瀾兄弟。
馮若英等人也是呆了,這,這就是傳說中東北軍最強的師團之一,黑豹子麼?
「家赫兄,真是急死我和哥哥了!」江景澤衝過來一把抱住他,嘴裡惡狠狠地罵道,「他娘的,你們怎麼弄成這麼個狼狽樣子?」
就算出言不遜,付汗青如今聽到他這麼說話,依舊難掩臉上的欣喜,抬手給了他一拳道:「來的正是時候,走,回身滅了那些追兵!」
「是!」
沒有絲毫的猶豫,江景瀾立刻揮師北去,這支以騎兵為主的部隊,在衝鋒的第一瞬就對敵軍產生了重大的傷害,四起的慘叫聲加上沖天的火光,在戰鬥開始的第一分鐘就以最慘烈的方式宣告己方的失敗。
付汗青身子一陣搖晃。
「快,搭起軍帳來!」付辰見了,慌忙對身側的江景澤說著。他趕忙指揮手下開始幹活,不多時,一頂能遮風擋雨的帳篷被支了起來。
沒管那麼多,急忙從實驗室拿了盞應急燈出來,付辰把哥哥已完全濕透的外套脫下來,正要用乾淨的熱水替他清洗又在出血的傷口,一旁卻有個柔軟的手接了過來:「我來吧。」
回臉,付辰卻看到洛綰心清麗無雙的面容正在微笑。
毫無妝容可言,甚至一頭青絲也因為暴雨澆灑的關係死死貼在臉上,但就算如此狼狽不堪的面容,付辰依舊覺得這張臉孔如此美麗,遠遠超過了他們第一次在天香樓見面,那張榮光艷絕的臉。
「休息一下吧付大哥。」洛綰心見他痴了,又是淡淡一笑,「我也能處理好的。」
「少爺,水也燒好了!」就聽身後傳來小虎子的聲音,一盆熱騰騰的水送了過來,在他後面跟著順子。
「連你也……」付辰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既然來了,都好!」
眾人忙活了起來,根本不用付辰親自動手,人們把付汗青濕漉漉的衣服都換了下來,然後替他處理好了傷口。
經過幾個小時的戰鬥,原本重傷的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傷口也是又崩開了,蒼白的臉色在喝了些熱水之後才是稍稍恢復了些。
付辰也是坐了下來,一面用毛巾擦臉,一面才是問著他們是怎麼趕來的。
原來,江景澤和順子離開香水灣的當晚,就遇上了另一個打算偷襲的日諜。
根本沒和他們廢話,江景澤一擊冷槍就要了他命。然後霸占了他的摩托車,帶著順子打算直奔武漢……可是武漢的大水已經發了,兵工廠早就全面停工,江景瀾早在約定時間之前就開拔往南京來了,剛過合肥他和順子就遇上了大部隊。
匯合之後,江景澤帶著人直奔香水灣,卻沒想到付辰已經跟哥哥離開了,他們等於繞了個大圈,最後還是發現了殺出南京直奔肥南去的陳紹川,在他的「帶領」下,才找到了他們。
「看來他媽的以後,我得想辦法沿途留點行跡,讓你們好找了。」聽到他們這一路艱難尋找的樣子,付辰苦笑了兩聲,心道,這沒手機的年代真是太痛苦了,換成21世紀,早就一個電話找到了——哪怕發個定位呢我靠。
「就算留信號,怕是也沒用啊!」江景澤也是苦笑兩聲,「還真讓你說對了,到處都在發大水,真留下什麼信號,八成也給沖走了。」
也是,這年頭的信息交互實在是個大問題,難怪很多電影電視劇裡面,有好些部隊都會扛著天線和手搖發報機——真是到了緊急的時候,失聯,沒有通訊,失去援軍……真是要命啊!
見付辰不說話了,江景澤說著:「我去看看大哥。」
說著,大跨步靠近已是沉沉睡過去的頂頭上司,又對洛綰心道:「怎麼樣?」
「順子已然仔細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應該是體力耗盡睡過去了。」洛綰心含笑,起身端過來一杯熱水給付辰,「一路找不到你們,可把我嚇死了。」
眼瞅著兄弟略帶醋意的目光掃過來,付辰是知道自家這位兄弟一直傾心於那美麗的女紅黨,趕緊接過水隨口說了句:「我,我這不還好好的麼?」
轉而又對江景澤道:「景瀾大哥可是回來了嗎?」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帳子外面有亂鬨鬨的馬蹄聲在靠近。
付辰和江景澤交換過目光,同時小跑出帳篷,就見帶頭的江景瀾已折身回來,身後的部下還押著二三十個俘虜。
「三少爺!」就算在東北軍之中位置不低,江景瀾在少主子面前依舊保持著謙遜的態度,滾鞍下馬立正一禮,「帶回俘虜共三十三人!想著請師座的令,這些人該是如何處置?」
「到底是景瀾大哥,做事果決,打仗也是相當漂亮的。」面對這種忠勇無雙的部下,付辰當然不吝讚美,「兄長剛是睡下,不妨找個頭目,你我先是審了,然後再請兄長的令?」
一席話先是讚美,而後說的有理有據,讓江景瀾都是刮目相看。
要知道,這位三少爺在東北的時候可是以紈絝子弟的「美譽」聞名東北軍——這是怎麼話說的,就是念了個黃埔,一下子就改了性子了?
不過也沒多想,到底是主子家裡的少爺,江景瀾旋即答道:「一路打過去,除了一個營長叫盧彥澤,已是問過,他們這回帶隊的有兩位,一個是鄭澤榮,另外一個叫陳紹川。」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跟這兩個烏龜王八蛋在這兒遇上了!」江景澤毫不客氣地罵道,「兄長,那個鄭澤榮我來的路上已然跟你說過,那陳紹川也是個龜孫兒,我和家赫兄念黃埔的時候,這廝明里暗裡給我倆使了兩趟絆子,真是毫不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