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身下樓直奔後門,就見三個男人正在那裡守著。
夜色才剛降臨,百無聊賴中他們抽著煙閒聊,江景澤多少有些忐忑道:「他們,應該是見過咱倆的吧?」
「可能性不大。」付辰冷靜地說著,「但凡見過咱倆的,肯定都上樓堵著了。清泓哥哥說過,那鄭澤榮不過刑訊科小小一個隊長,他手底下能有幾個人?今兒來的黃埔生有兩桌,若不是真見過幾次,想從那群年輕人之中認出咱倆是不容易的。」
江景澤笑了:「那你的意思,這仨白痴十有八九不認得咱倆?」
「真要認識,那也沒辦法,一通老拳打了就跑。」一句話說完,付辰整了整這不太合身的衣裳走上前去——三個抽菸扯淡的男人立刻回身轉了過來,並沖他們大喝一聲:「幹什麼的!」
付辰不慌不忙:「處里有任務,叫我們兩個回去支援。」說著,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證件遞上去。
見他答得從容,而且證件也是真的,查驗的那人點了點頭道:「有任務就快回去吧!」
江景澤完全沒想過居然這麼容易就能混出去,看來這情報處左不過也是一群草包。
正打算跟在付辰身後出門,一直靠在門邊的鷹鉤鼻子突然說道:「慢著!」
兩人同時止住步子,付辰毫無懼意地回身:「怎麼,還有事嗎?」
「剛才說,你們隊裡有任務。」鷹鉤鼻子起身,把抽得剩下最後一點的香菸狠狠深吸了一口,然後摔在地上道,「那麼,是要執行什麼任務呢?」
江景澤暗驚,心中忍不住暗罵了句: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執行任務,人家現在問起是什麼任務,你怎麼說呢!
付辰不慌不忙的回身看著三人,臉上帶著十足的自信:「處里的任務能隨隨便便說給你聽?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懂紀律嗎?」
一句話頓時將對方噎住了——也是,情報科這樣神秘的部門,大多任務帶保密性質,有明確的紀律每個行動人員嚴守秘密。
付辰自然是清楚這一點,才擺出一副姿態震懾對方。
果然,一句話說完三個傢伙全部啞然,可就在付辰要走時,這鷹勾鼻卻似乎鐵了心要和付辰作對,猛地側跨出一步擋在他面前。
付辰暗驚,可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怎麼,還有其他事嗎?」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隊長是哪位?」
壞了!
媽的,我們兩個怎麼知道什麼狗屁隊長是誰!
大驚失色的江景澤,一顆心幾乎要從嘴巴里跳了出來!
「我的隊長是哪位?」付辰眼底突然掠過一道兇狠,「我得告訴告訴你!」
當「你」這個字剛剛從付辰口中迸出,鷹鉤鼻突然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股襲面而來的氣息,但他甚至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付辰就已抬手,照著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這一拳付辰用上了全身的力氣,而且經過幾個月以來的刻苦訓練,付辰這一記直拳力道早就不可同日而語——男人甚至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照直栽倒在付辰腳下。
「老大!」
眼前的奇變讓鷹鉤鼻的兩個同伴大驚失色,但畢竟是常年受訓的情報處軍人,兩人立刻回神過來,並是同時想要拔槍。
但付辰和江景澤早就有了防備,兩人幾乎是在同時出手了!
江景澤揮起一拳直中面門,付辰則是揚起手肘直接砸向對方的後頸窩。
眨眼間三人就陷入昏迷,付辰啐了一口:「媽的,早知道這麼費事還不如直接來打過。」言罷向著院牆飛跑過去,一面翻牆一面對江景澤低吼道,「快走!」
再次等候接應的順子和顧憲成早已急了,見兩人順利跑出來,慌忙道:「兩位少爺快上車吧!」
「顧先生!?」借著幾絲昏黃的路燈光線,江景澤看清來人不免大吃一驚。
哪裡是囉嗦的時候?
付辰一把拉著他上車,狠狠拍了拍駕駛座催促順子:「快走!」
「我說姓付的,咱們這是跑什麼?」江景澤擰著眉道,「剛才你說什麼刑訊科,難不成韓先生耐不住拷打,已然把咱倆供出去了?」
付辰回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難道城裡被捕的紅黨,只有韓先生一個嗎?咱們打掉這一窩日諜算得上立下大功,可是黃埔還沒來得及給咱們記功,麻煩恐怕就找上門來了!」
付辰本想把剛才從高樹成那裡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江景澤,可當著顧憲成的面,他還是沒有開口。
一陣陣的不安始終盤踞在心頭,付辰迴轉過臉一直盯著若有所思的顧憲成,心道:這人來得確實奇怪,除了能順利進城,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在中央飯店,而且能一下子找到自己呢?
不過,順子已將車拐進了別墅區,要不了幾分鐘就能到家……有兄長付汗青還有他那群可靠的收下們,付辰完全安心了!
可是,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正在他們接近洋樓的時候,突就聽到院牆內傳來一聲槍響!
「怎麼回事!?」
倒抽一口涼氣的付辰簡直像瘋了般衝下車去,哪知還沒來得及靠近大門,接連的槍聲響起,簡直像是過大年的炮仗。
就聽咣咣地接連動靜,洋樓的鐵珊門突然被撞開了,就將一個掛中尉銜的軍官攙著渾身是血的付汗青跑出門來。
「兄長!」
「大哥?」
見狀,付辰和江景澤怎能不驚?兩人同時狂跑上前,付汗青剛要阻攔,就聽背後又是一陣槍響,身後跟著的幾個士兵接連倒地。
分明是有敵人上前,付辰立刻從實驗室摸出駁殼槍,照著緊追不捨的幾人連續開槍,然而在對方倒地的時候,他才是震驚地發現——這些人,似乎都是付汗青從東北帶來的士兵!
「這是……譁變了?」付辰只覺手腳冰涼,他的兄長緊咬著後牙扶著中尉往付辰的車跟前跑,一面低吼道:「家赫,快走!」
付辰的腦子都亂了:才剛入夜的時候,他們還喜氣洋洋地去參加慶功宴……先是遇上顧憲成讓自己快跑,怎麼到家了居然就打起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