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志司的命令，整體的戰爭策略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志司必然也要面對新的情況，進行各方面的權衡才行。
適當的時候他可以提出自己的判斷和想法，但是畢竟是他也沒經歷過的事情，他的意見也只能是參考。
就這樣，特戰隊在渡口營地駐紮了下來，這幾天美軍沒有了蹤跡，反而是越來越多的志願軍部隊到達了這裡。
這些部隊有後方來的，也有從前方退過來的，他們並不多停留，稍微休整和補充後便重新去了各自的行動方向。
除了一線部隊，大量的後勤隊伍也來到了江邊，順利渡江到了對岸。
換防的部隊也到了，江岸兩邊的力量大增，完全不用再擔心美軍的進攻。
「老李，我們留在這裡沒啥必要了，今天我無人機都不用飛，附近的山頭都有我們的部隊。」
李諾一正站在江岸邊，看著熙熙攘攘的後勤隊伍過江，秀才找到他在他身旁說道。
「嗯，是沒啥必要了，你再和志司聯繫下，看看有沒有新的指示。」
一眼望不到頭的運輸隊伍，營養不良的面容，讓李諾一深深體會到，戰爭絕不是一兩件殺手鐧，幾十個人可以左右的。
尤其是兩個大國之間的戰爭，誰都沒能力瞬間打垮對方，那麼最終拼的還是戰爭意志和國力。
只是雙方的僵持，會讓數億人受到影響，千千萬萬個家庭為之產生變化。
有因此發財的，有家族因此崛起的，也有太多的家破人亡，白髮黑髮人世相隔。
李諾一此時有些明白了老祖宗說的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意思。
他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後世看的一個故事，那就是屠龍少年最終變成惡龍，變成下一個屠龍少年誓要斬殺的對象。
「秀才，每個國家都想要儘量控制世界，讓所有人種都為自己服務，讓自己獨享財富和權力，你覺得這種想法有結束的一天嗎？」
見秀才沒有馬上走，也和自己一樣看著蜿蜒龐大的運輸隊伍，李諾一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秀才並沒有覺得奇怪，他只是扭頭看了李諾一一眼，然後不緊不慢的說：
「我們國家沒這麼想過。」
李諾一微微搖搖頭，掏出一包煙來，給了秀才一支，點上後深吸一口說：
「或許是我們還不夠強大吧，等我們能夠征服大海的時候，或許也會踏上征服世界的路途。」
秀才也抽了口煙，緩緩吐出口中的煙霧，淡淡地說：
「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秀才沒看李諾一，望著濤濤的江水，想了一會才說：
「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你抬頭面對陽光星辰的時候，所有的星星都會向你眨眼睛。」
「喲！看不出來啊，秀才，你還蠻深沉的！」
對於李諾一的調笑，秀才沒有回應，而是依舊用剛才的語氣說：
「歷史上我們確實有征服四海的行為，但是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追求的都是安居樂業。」
李諾一收回笑容，點點頭說：
「不過我要提醒你，那是生產力還不強大，支持不了我們的擴張。」
「不，在我們老祖宗的哲學裡，很少出現征服世界的理論，幾千年灌輸下來，我們也就自然變得與人為善。」
秀才這次沒有思考，很快就反駁了李諾一。
「可是秀才，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你不去征服別人，別人就會來征服你，就比如當下的戰爭。」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確定，人類是不是可以遏制住自己的貪婪，但是我個人覺得，我們應該抬頭看星空，讓我們與宇宙的大道契合，才是我們的目標。」
「哈哈，秀才，還真看不出來你這麼超前，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你說對了！」
被李諾一表揚，秀才露出了笑容，放鬆下來問道：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問題？」
李諾一抽一口煙，故作深沉地回答說：
「我在想我的使命，是馬踏東京，還是揚帆起航。」
秀才被李諾一的表情吸引，古怪地看了幾眼後說：
「我覺得你就別想多了，跟著本心走吧，手握利劍，即可傷人也能傷己，全憑你一念之間，你願意馬踏東京的話，我幫你牽馬，你願意揚帆起航的話，我給你掌舵。」
秀才的回答讓李諾一大為震動，他深深看了一眼秀才，嘴裡吐出兩個字：
「謝謝！」
兩人抽著煙，看著江水和綿延不斷的運輸隊伍，享受著短暫的寧靜和熱鬧。
太陽西斜的時候，有通訊隊員呼叫，告訴他們志司有電報來了。
回到營地，李諾一拿過電報看了一遍，隨後遞給了秀才。
等秀才快速讀完，李諾一說道：
「和我估計的差不多，我們和美國佬雙方都打累了，必須蓄勢憋個大招再考慮重新來過。」
秀才一下子沒聽太懂，他想了想才說：
「你就不能說話正常些，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天亮後吧，將營地移交後就走，你去準備下。」
「是！」
看秀才離去，李諾一重新拿起電報看了起來。
電報上說，美軍的包圍圈解散了，他們又重新收縮在原來的防線上，而且這些天沒有一次主動出擊。
不但是地面部隊，就連空中轟炸也停止了，不過偵察飛機倒是飛的更加頻繁。
志司已經大致搞清楚了，美軍在戰場上目前採取了一個拖字訣，至於他們在等待什麼，大概率是國內正在研究的一系列新武器。
對於美軍試圖用新裝備來改善戰場形勢，志司也非常重視，老張親自命令，讓特戰隊回到志司指揮部，他要和李諾一面談。
總體來說，美軍的收縮也給了志願軍一個喘息的機會，志願軍也可以放緩節奏，以緩解國內越來越大的壓力。
整體的節奏緩和了下來，特戰隊就更沒必要守在前線。
第二天天一亮，特戰隊將自己的防空陣地做了移交，在空著的這些天，李諾一已經讓守軍派人來學習了防空車的使用。
山貓車和損壞的裝備，李諾一也在合適的時候，都收進了空間。
將營地也移交後，特戰隊乘坐兩架直升機，在眾多戰士的注目下，離開了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