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東。

  第八十師團師團長木村尚武懵了。

  他剛剛威武霸氣的坦克部隊，一下子癱瘓在了路上。

  頻頻傳來的爆炸，和一團團火焰，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躲在裝甲車後面，舉起手裡的望遠鏡看著在地里裹挾著泥土狂奔的坦克，表情凍住了一眼難看。

  「這……」

  「這是怎麼回事？」

  …

  在他一旁的少將旅團長黑著臉，他架住渾身顫抖的師團長，「將軍。」

  「好像是支那人的坦克。」

  「我們撤吧！！」

  「再不撤，來不及了。」

  …

  木村尚武嘴巴張著，他驚恐的抓住少將的胳膊，「撤，馬上撤退。」

  「哈依。」

  …

  他命令司機調轉車頭。

  趕緊撤退。

  由於公路狹窄，他們調個頭的功夫，T-34坦克已經抵達戰鬥區域的中線。

  車內。

  駕駛員幾乎把油門踩進了油箱裡。

  主炮手和副炮手握著車內的防撞扶手，等待車長的命令。

  「短停！」

  「……」

  隨著車長聲音落下，坦克車直接剎停。

  炮塔接著轉動方向，「方向好。」

  「開火。」

  「轟！」

  隨著一團黃色的火焰竄出炮膛，停在公路上的鬼子坦克轟的一聲爆炸。

  劇烈的震動，導致坦克車瞬間翻覆倒地。

  …

  葉安然和馬近海、張小六騎著軍馬，來到城東阻擊陣地。

  影子快反部隊的人配合裝甲師，和鬼子發生激烈的交火。

  這一幕。

  楊驥生驚呆。

  葉安然看著站在阻擊坡地上的楊將軍。

  他跳下軍馬，朝著楊驥生快步走去。

  老實說。

  楊將軍是他非常敬佩的軍人。

  許是聽見腳步聲，楊驥生轉身看向大步流星朝他走來的葉安然。

  他微微一愣。

  提前趕到的張繡楓在他身邊小聲說道：「師長，這位就是東北野戰軍副司令。」

  …

  聽到是東北野戰軍副司令。

  楊驥生快步走到葉安然面前。

  他騰出握著槍的手，向葉安然敬禮。

  葉安然向他回敬軍禮。

  禮畢。

  楊驥生激動地說道：「你好，葉長官。」

  「久聞大名。」

  「今日一見，果然英氣不凡。」

  「多謝東北野戰軍搭救之恩。」

  …

  葉安然握住楊驥生的手。

  那是一雙非常粗糙的手，手背上全是凍瘡。

  指縫裡全是繭子。

  他握住楊驥生的手，「楊師長，你們辛苦了。」

  楊驥生搖頭，「我沒想到，貴軍竟然有這麼大的實力。」

  「我作為一個華夏人，能看到你們東北野戰軍今天的陣容，感到高興。」

  要不是東北野戰軍的支援。

  他們今天將有可能腹背受敵。

  葉安然握著楊驥生的手，「楊師長，你我皆為軍人。」

  「保家衛國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謝謝你們，在前線為東北老百姓，為全國人民做出的貢獻。」

  …

  楊驥生點頭。

  炮聲漸漸停止。

  楊驥生把抗聯第一師的戰士們集合起來。

  他向戰士們介紹了東北野戰軍，和葉安然。

  「向葉長官敬禮。」

  嘩~

  抗聯一團、二團的戰士們向葉安然敬禮。

  葉安然和馬近海一眾指揮員，回敬軍禮。

  禮畢。

  葉安然看著大家說道：「抗聯的兄弟們，打掃完戰場，回冰城，我請大家喝酒。」

  …

  「好！！」

  「謝謝葉長官！！」

  楊驥生回頭看向葉安然，「兄弟，今天不好讓你破費，這頓飯錢，我們抗聯掏，請東北軍的兄弟們吃飯。」

  …

  葉安然微微一笑。

  他沒有回絕。

  只是說想請楊驥生走走。

  楊驥生點頭。

  他和葉安然，沿著公路往前走。

  「楊師長，貴軍身邊是否有個人，叫程彬？」

  …

  楊驥生微微一怔。

  他疑惑的看著葉安然，「葉長官認識我們副師長？」

  葉安然點頭。

  認識很多年了。

  從他來鶴城前，在另一個世界當兵之前，就認識了。

  那孫子，遺臭萬年。

  楊驥生「呵呵」一笑，「太好了，晚上，我把老程叫上，咱們喝幾杯。」

  「你是怎麼認識程師長的？」

  楊驥生沒有懷疑程彬叛國。

  他在當副師長前，可以說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只是。

  程彬官越做越大，官癮好似也越來越大。

  和此前他認識的程彬，在性格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畢竟是自己的同志。

  楊驥生也不好多說什麼。

  …

  葉安然陪楊驥生慢走在公路中間。

  兩側是坦克履帶碾壓公路形成的泥潭。

  他扭頭看著楊驥生，「程彬不在部隊？」

  楊驥生點頭。

  他把剛剛和程彬發生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就這樣，我讓他帶著一個連的戰士，去後方轉移老百姓了。」

  「按道理來講，你們應該能遇上他才對。」

  「沒遇上嗎？」

  …

  楊驥生一臉疑惑。

  葉安然微微一怔。

  程彬在38年7月叛國投敵。

  鬼子組成了程彬挺進隊。

  並任命程彬當隊長。

  他投降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摧毀了70多個抗聯的補給生命線。

  在1940年2月。

  程彬和張夕若被編為快速挺進隊。

  在鬼子對楊驥生勸降不奏效的情況下，同化警務廳長向張夕若下達幹掉楊驥生的命令。

  最終。

  楊驥生倒在一棵大樹前的雪地上犧牲。

  而後。

  程彬接到將楊驥生頭顱送往新京的命令。

  遂命令張夕若砍下楊驥生的腦袋。

  於是，王作華和張夕若將他的遺體抬上鍘刀，由白晚仁將他的頭顱鍘下後送往新京。

  …

  許是見葉安然長時間不說話，楊驥生沉聲問道：「葉長官，發生什麼事了？」

  葉安然回過神。

  他很疑惑。

  程彬該不會現在就叛國了吧？

  這狗東西，趁著第80師團進攻冰城，帶著他那幫垃圾，投敵了？

  這和49年加入金陵一派，好似沒啥區別。

  牛！

  他看向疑惑重重的楊驥生，「楊師長。」

  「你那個得力助手，很有可能投敵叛變了。」

  …

  楊驥生表情僵住。

  叛變？

  他眉頭倏地擰成一團，「不會的。」

  「程彬雖然有點小毛病，但說他叛國投敵，不太可能。」

  …

  這時。

  一匹快馬停在葉安然面前。

  馬背上的人是三團團長徐茂，「師長。」

  「葉長官。」

  他先後和兩人打招呼，接著語氣急促的說道：「程彬帶著人，往新京方向去了。」

  「我們的人在城南安撫老百姓，有兩個人上去和程彬他們打招呼，被他們殺了！」

  …

  楊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