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煙霧

  原本在工作安排之中,被楊震前任架空的只剩下與三戰區聯繫,要經費和彈藥的軍長。此時還是又恢復了原有的工作,與三戰區駐新四軍的代表,整天研究新四軍北撤路線。代表新四軍出面,要求走東線。

  對於新四軍的這個要求三戰區卻始終不同意,堅持只能走其所謂已經在江北展開部隊掩護,但是在江南幾乎全部在敵占區的北線。為了逼迫皖南部隊同意走北線,第三戰區甚至還破天荒的同意為皖南部隊在出發之前,撥發五萬元開拔費和三萬發子彈。

  三戰區只同意皖南部隊走北線的情況,早在楊震預料之中,更早在他的計劃之中。對於三戰區史無前例的大方,楊震只是一笑了之。除了讓軍長繼續和三戰區交涉之外,私下裡對南線的勘察行動卻是一天都沒有放鬆。

  雙方你來我往,軍長一方面與自己的那位保定同學在電台上打筆墨官司,一方面又不斷的致電中央,希望中央駐重慶辦事處能夠與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溝通。儘快的達成皖南部隊北撤路線的選定。在皖南部隊的要求之下,中央駐重慶代表也頻頻的出入軍委會。

  儘管部隊已經徹底的做好了北撤的準備,但讓所有的人很不明白的是,這些天逼的大家都快跳井的軍部,卻是在此時沒有了動靜。部隊上下接到的命令,居然是好吃好喝,調整部隊緊張情緒。甚至就連部隊原本的日常訓練也停止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軍部如此做,是因為已經選擇的走東線北撤還沒有爭取下來,而出發向東偵察路線的偵察員還沒有將地形摸回來。實際上除了軍長和軍參謀長以及政治部主任、東南分局副書記這幾個人之外,甚至連軍部的作戰參謀都不知道,這些只是楊震採取的障眼法。

  為了嚴格的保密以及迷惑三戰區,楊震採取了一切的辦法。不僅在表面上同三戰區極力爭取走北線,甚至由軍長親手擬定的撤退的路線和計劃以及應變方案,也都是以開會的名義在楊震處由其親自製定的。

  而那個擺在軍部作戰室內的,由軍部參謀擬定的撤退方案,則是專門給那位三戰區派在新四軍的聯絡官看的。真實的方案,除了楊震知道之外,其他的人一律不清楚。為了做的徹底一些,楊震還將戰鬥力最強的老一團調到的東線上,擺出一副只要三戰區同意馬上就可以東進的態勢。

  而向北線以及東線派出的偵察員,但這不過只是為了掩護真正的行動。早在楊震抵達皖南的第五天,就將跟隨自己到皖南的那個班全部派了出去。在幾名當地出身的幹部以及偵察員的配合之下,對實際上已經選擇的南線進行了重點的偵察。

  楊震之所以遲遲還沒有下達最後的命令,一是偵察部隊還沒有返回,南線的地圖還沒有測繪完畢。二也是向第三戰區表示一個態度,你要是不同意我走東線北撤的方案,那麼老子就賴著不走了。這也是為了掩護真實的撤退行動,而放出的最後一個煙霧。

  十二月二十七日,當偵察部隊拿著測繪完畢的地圖,以及最新敵情返回,並徵得中央同意後。一切已經準備完畢的楊震,在與軍長商議後,決定最終確定撤退時間為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三十日零時,國民政府規定的最後撤離期限後。

  在撤退的時間最終確定後,自來皖南後一直對那位第三戰區聯絡官進行了嚴格保密,始終對其避而不見不說,壓根就沒有讓他知道自己來皖南的楊震終於出面,親自與那位聯絡官會面。

  當見到楊震抵達皖南之前,應中央要求被軍長以請撥移防經費為名支回三戰區司令部。等返回時候,楊震又有意避而不見,並將自己的行蹤對其進行了嚴格保密。使得這位壓根就不知道原來主持工作的副軍長已經被調走,新任政委已經上任的聯絡官時,楊震也沒有含糊,直接開門見山的自報名號。

  聽到眼前的這位年紀比自己還年輕的人,居然是新四軍新任政委的時候,這位聯絡官的臉色端是變化多端。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回到三戰區司令部不過幾天的時間,這邊已經風雲變幻。

  看著這位聯絡官眼中的迷茫,楊震知道自己在關內部隊中的名氣遠不如一些老資格的將領可以相比。自己的名字,這個遠離大後方的傢伙還真不見得聽說過。這樣一來,反倒是好事。摸不清自己工作風格,也許反倒是會給自己提供一些方便條件。

  只是讓楊震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傢伙才渡過了初期的迷茫後,卻沒有多大一會便渾身大汗淋淋。看著楊震表情即有些尷尬,又有些好奇的道:「楊長官這上任,鄙人一直不知道,事後也沒有打聽一下前去拜訪,實在有些失禮,還請長官多多的保函。」

  「不過恕我眼拙的冒昧問一下,楊長官是不是去年在東北一舉打垮了日軍數個師團的,貴軍那位抗聯的長官?據我說知,好像貴軍各部的諸位高級長官之中,只有一位來自東北的叫做楊震的長官?哦,就是去年在重慶引起轟動的那位長官。」

  對於這個上校的恭維,楊震根本沒有在意的道:「我從那裡來的,這不需要你了解,更不需要知道。至於我是什麼人,你今後會了解的,也會知道的。」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既然三戰區堅決反對我們走東線,那麼我們決定改變路線。向南走茂林,到溧陽一線渡江。而且為了表示堅決服從三戰區以及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我們決定三十號,也就是你們規定最後期限的前一天便出發。」

  楊震的話,讓那個上校一愣:「走南線?三十日也就是後天,你們就要出發?這有些太匆忙了。戰區長官部,根本就沒有辦法那麼快的答覆。長官,雖然戰區長官部給你們的最後北撤期限是後天,但是你們重新選擇的路線,還需要戰區長官批准。而兩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來的及。」

  對於這位上校的反對,楊震道:「我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的,是來告訴你我們決定的。東線你們不同意,你們逼我們北東線。但北線的實際情況,想必作為整個負責蘇皖浙作戰的第三戰區比我們還清楚。」

  「拜你們所賜,我們只能選擇走南線。你現在就可以馬上告訴你們的長官部,就說我們服從命令,將會在三十六小時之內無法。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執行命令,也希望戰區長官部幫助我們協調路線上的友軍部隊。」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在我們撤退的時候,如果路上出現意外,我們概不負責。還有,如果路上遇到武裝截擊,別怪我們不客氣。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路打過去。我們北撤是重慶軍委會要求的,更是第三戰區的命令。如果有人別有用心,想渾水摸魚有意製造兩軍衝突,破壞抗日統一戰線的話,我們就絕不客氣。你們手中有槍,我們手中也不是燒火棍。」

  說到這裡,楊震看了看被自己話弄的目瞪口呆的這位上校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那個被你們授予中將軍銜,東北抗聯的楊震。幾十萬上有飛機,下有坦克、重炮的日軍我都不怕。幾萬別有用心的友軍,我更不怕。」

  「告訴你們戰區長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就是遇強則強。你強橫,我比你還強橫。老子當年帶著幾百人從幾萬日軍圍剿中殺出來,百戰餘生,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什麼都不怕。」

  看著這個傢伙被自己一席話弄的目瞪口呆,楊震只是笑了笑了,什麼都沒有說,一揮手沒有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看著楊震的的背影,那個上校同樣目瞪口呆的副官良久才道:「長官,他們這位新長官很橫啊。我們該怎麼辦?」

  被自己副官一席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這個少校,聽到自己副官的話,怒道:「怎麼辦?他媽的,你問我怎麼辦,我哪兒知道。馬上向戰區長官部報告,他們的最新改變路線。還有將這個傢伙的到來,也一樣上報。」

  「這個傢伙可不簡單,比他的前任要難纏的多。要是真像傳說中的那樣,這次戰區長官可是碰上了一個強硬的對手。奶奶的,這麼短的時間,他是怎麼來的?你們都是他媽的一群廢材,老子去戰區長官部匯報,你們在這裡留守,居然連這麼一個大活人來了都不知道?你們脖子上的那個傢伙,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

  那個副官聽到長官發怒的話,只得小心翼翼的道:「長官,您一走我們就被他們封閉起來關了禁閉。除了辦公地點之外,哪兒都不能去。外面都被放上雙哨,平日裡連院子大門都出不去,怎麼去探查情況?就是您回來後,不也一樣被他們困在屋子裡面出不來?」

  「只是有一天晚上,我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不會是他們這位新長官,是乘坐飛機過來的吧。不過這些土八路,連槍都不齊全,上哪兒去找飛機?就算俄國人給了他們飛機,他們又上哪去找飛行員?」

  「就算有飛機,可飛行員總不能一夜之間就從地裡面冒出來吧。還有難道一路上的日軍都是瞎子?那麼大的一架飛機,就看不到。要知道,從西北到這裡,可是要經過敵占區的。他們飛過來,就不知道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