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賀有些尷尬的話,看著手電光下他因為拿不出答應人家的酬勞而有些漲紅的臉。🐊👑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對面的依舊從之前驚恐之中恢復過來的一家子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笑的聲音。雖然沒有得到想像中的答覆,倒是有些緩解了李賀的尷尬。
儘管李賀開出了高價,但那兩個男人沒有出頭。伴隨著這聲輕笑,卻是一個姑娘站了出來道:「我可以給你們帶路,至於酬勞就不必了。你這位長官,看起來比我們這些老百姓還窮。我帶路可以,不過你們等到打完了仗,可得把我們家的院門給修好。你們砸壞的,你們來修這不算是要求吧。」
見到總算有人答應,此時急的有些火上房的李賀,也顧不得這個人是男還是女了,連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並保證如果他們需要,在戰鬥結束之後,他的部隊還可以來幫忙順便將他們家的房子也返修一遍。就算他犧牲了,但是他的部下只有一個人,也會來實現他的諾言的,
那個姑娘聽到李賀的保證,笑了笑沒有答話。而她的家人之中,雖說在槍口之下沒有人敢說話,但是卻用死死拽住她的手,以表示不想讓她去的心思。只是那兩位中青年男人,看著對面荷槍實彈,隨時做好戰鬥準備的抗聯戰士咽了咽唾沫。即沒有站出來替代那個姑娘,甚至連拽自己女兒或是妹妹都沒有敢動一下。
看著這兩個男人畏懼的表面,李賀嘴上雖說只是一再向她的家人保證,肯定讓這位姑娘平安的回來,就算他們這些人都犧牲了,也會保證她的安全。但是在心裏面,卻對這家的這兩個男人很是看不起。
這個時候寧願讓一個姑娘家出頭,自己連勸說一些都不敢,你們還他媽的算是老爺們嗎?李賀心中很是看不起眼前這二位,但是嘴上卻不能明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願帶路的,萬一被自己再氣跑了,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相比自己家人中不出頭的那兩位老爺們,這位姑娘倒是決心很大。在掙脫了明顯在拼命拽著她,試圖不讓她去的家人緊緊攥著的手。安慰了他們幾句之後,帶著李賀和他的部隊,穿過眼前這片他們浪費了太長時間的胡同區。
在這位姑娘的指點之下,李賀至少摸清楚了自己周邊部隊到底在什麼位置,通過走那條路才能與自己靠攏,並快速的收攏了部分兵力。經過努力雖說還沒有與教導員匯合,但是他身邊的部隊增加到了兩個排,以及了解到了其他部隊的大概位置。
通過步話機聯絡和溝通,教導員那邊也找到相互聯繫的通道,並將部隊收攏起來起來。雖說還有幾個班依舊沒有能找到,但是好賴兩個連的主力總算靠攏了起來,帶進城來的兩門五七無後坐力炮和一挺十二毫米機槍也被找到。
總算打通了與手下部隊之間的聯繫,還沒有等李賀鬆了一口氣,林楓的電話就直接追了過來。聽完上級最新的命令,李賀放下手中的步談機看著自己所在的胡同口正對著的街道另外一面,這邊一有風吹草動就拼命開槍。不時升起的照明彈,以及對面一棟房頂上架設的時常打開的探照燈,將整條街道照射的一覽無遺的日軍陣地。
其實作為西滿重鎮,作為一個小縣城,通遼的市政建設即便在最發達的南滿大部分縣城也無法相比。這裡有自己的火力發電廠,主要街道上還有路燈。只是日軍怕這些路燈給抗聯指明進攻方向,今晚壓根就沒有開。只保留了部分主要陣地上的探照燈,更多的時候是使用照明彈。
儘管這樣會給日軍防禦造成一定的不便,但是日軍這些分布在各個城區的主要核心工事,其射界可以控制周邊大部分的地區,一有風吹草動就毫無忌諱的開槍射擊。所以相對於沒有燈光的指示帶來的不便,日軍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們的主要陣地上都有探照燈,還囤積了大量的照明彈。
猶豫了一下,李賀轉過頭對姑娘道:「姑娘,前面就是日軍的陣地,我們馬上就要投入戰鬥,這戰場上子彈可沒有長眼睛,你再繼續跟著我們往前沖太危險了。這樣,你幫我們畫一張城內的結構圖,給我們指出怎麼樣從這裡才能到北大街就可以了。」
聽到李賀讓自己回去的話,那位姑娘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道:「長官,我知道你們是抗聯的部隊。從城外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打過來了。雖然日本人在報紙上說你們都是蘇俄扶植起來的專門共產共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紅鬍子。」
「但是我們整個通遼師道學校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日本人罵的越凶的人,才越是真正抗日的隊伍,越是將他們打疼的人。大家表面上不敢說,但是私底下把你們傳的都很神。我們很多同學都想去北面找你們,參加你們的部隊,只是日本人封鎖的太嚴了。」
「我們幾個同學想要偷偷的北上去找你們,結果被都被抓了回來砍頭之後掛在幾條主要大街上示眾。不准收屍不說,就連家人也都被以赤化、通匪的名義,被抓到了憲兵隊至今生死不知。」
「老百姓之所以不敢給你們帶路,除了少部分人相信了日本人的宣傳。最根本的是在你們還在西遼河那邊的時候,日本人就大肆宣傳過你們即便打下通遼也不會站住腳。有大日本帝國的赫赫軍威支援,這通遼城還是滿洲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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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再回來,要是發現誰家私通抗聯全家都要砍頭。雖說城內的老百姓大部分人,都不信你們真是會是日本人報紙上說的那樣。但是大家都怕你們待不長,擔心你們走後日本人報復。」
「但是老百姓都不瞎,這些天日本人從西遼河北面抬進來那麼的傷員。城外這麼密集的炮聲,就連他們的那些僑民都被武裝起來拉上戰場,說明日本人已經有些撐不住了,這些大家都看著呢。」
「我相信你們這次能從北滿打到通遼,就一定能夠站住腳。所以這次我跟著你們出來,就沒有打算在回家,我要跟著你們一起參加抗聯。我是通遼土生土長的,對於這裡我要比那些後遷來的人熟悉的多。」
「地圖在詳細也是死的,我自幼在這裡長大,這裡的每一個胡同,每一條街道我都相當的熟悉。我給你們帶路,保證不饒彎路的帶你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可以讓你們節省很多時間。」
「而且我給你畫一張地圖,也只解決了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不是還有其他的部隊,也需要嚮導嗎?我大部分同學的家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我跟著你們沿途可以動員一部分同學協助你們部隊。有我這個活地圖在這不比只給你們畫一張地圖,要好的多嗎?」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才過小街基,前面的這條街道是原來的老東城牆扒掉後改建的,這裡距離縣城中心地帶還遠著那。偽滿縣政府和警察局的位置我都知道,我可以帶著你們從胡同中間穿過去,避開日軍重兵集結的地方。」
這個姑娘最後的這句話,讓李賀多少有些猶豫。尤其最後一句話,對他來說誘惑力極大。帶上這麼一個活地圖,的確要比普通的地圖好的多。沿途他還可以動員她的同學為部隊帶路,這樣自己部隊即便是再跑脫節了,也能找到重新匯合的地方。
這通遼城雖說不大,比哈爾濱小的多,但是這到處瞎打亂沖也不是那回事。在這種到處是小街小巷,胡同類的民宅占了大部分的城鎮作戰,一個熟悉城內情況的嚮導,甚至要比一張地圖還要有用處的多。
看著街道那邊日軍的陣地,以及後面黑壓壓的,望不到邊的房子和大大小小,一條挨著一條的胡同,李賀最終點了點頭。不過他轉過身來,對那個姑娘道:「你就跟在我身邊,可千萬別掉隊了。」
「至於你參軍的事情先放放,招收戰士特別是女兵,必須由師一級的政治部批准,我沒有權利做這個主。不過你放心,你是什麼師道學校的學生,是部隊中急需的知識分子,師裡面肯定會批准的。」
「你先給我們帶路,等戰鬥結束之後我帶著你去找我們政委。只要他同意了,應該就沒有問題。」李賀生怕這位姑娘想要參軍的要求得不到滿足,來一個反悔,將抗聯的徵兵規定解釋了一下。
解釋完畢,他掏出了一支作為戰利品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在遞交到那個姑娘手中,簡單的教會了她一下使用方式之後。又掏出兩枚抗聯製造的木柄手榴彈,手把手的簡單教給這個姑娘怎麼用之後,
告訴她如果一旦掉隊或是被衝散之後與日軍遭遇,那就以最快的速度擰開保險蓋,拉出發火繩,將手榴彈有多遠就丟多遠。並就近找到周圍最近的一個民居,迅速躲起來千萬不要露面。
抗聯已經從進城,小鬼子忙著作戰,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搜捕她。即便她被衝散了,只要搶先躲起來她就安全了。當然有限的自衛手段也必須有的,一個姑娘家又長的這麼漂亮,被鬼子抓到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李賀最後一句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兩枚手榴彈、一支手槍,手槍和其中一枚手榴彈是給她自衛的。剩下的另外一枚手榴彈,是給她在實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之下那啥的。
雖說自己認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但是在戰場誰能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有些事情還是提前做些準備為好。只是這句話,李賀猶豫了一下,怕嚇到人家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對於李賀來說,沒有說出口的原因不單單是人家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出來給自己帶路,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保護她的安全。更多的是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和軍人,在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女人和老百姓的安全。要是啥事都靠她們自己,那麼還要男人和軍人做什麼?有些事情是必須交待的,但是更多的事情是自己作為男人和軍人必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