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楊繼財的勸告,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之後。看了看腕上手錶的時間,知道留給自己時間已經不多的王德耀,將楊繼財留在指揮部居中協調。自己則不顧楊繼財的勸阻,帶著二團主力向預定戰場全力的壓了過去。
看著王德耀的背影,楊繼財的臉色多少顯得有些陰沉。倒不是因為王德耀臨走時候的那番話,讓楊繼財有些無法接受。在楊震的影響之下,一向以大哥為追趕目標的楊繼財的心胸還沒有那麼的狹窄。
雖說見面的時間不多,但很有靈性和天賦,自己也肯下苦功的楊繼財從作為全軍一號首長的大哥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不多見面時機,楊震經常掛在口中教育他的兩句話,楊繼財一直都牢牢的心裏面。
楊震經常告誡他,想要作為一名合格的,符合部隊需要的指揮員最重要的是有兩點絕對不能放鬆。一個是要不斷的提高自己的軍事素養,不斷的開闊自己的眼光。以便自己的實際能力,能夠跟得上時代的變化和發展,否則註定就會被淘汰。
時代是飛速變化的,一成不變的守舊只能被淘汰。尤其是對於一名指揮員來說,他的視線一定要跟的上裝備的發展和變化。作為一名指揮員,只有學會合成化作戰,才能在軍事變革劇烈的今天跟上時代的步伐,而不會被淘汰。
這一點,對於一名指揮員的成長極為重要。不接受新鮮事物,對新裝備、新戰法不能及時的掌握,就只能在戰場上被淘汰。而被淘汰所付出的代價,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前途,還有成千上萬幹部、戰士的鮮血和生命。
法國之所以在西歐戰場上潰敗的如此迅速,就是他們的觀點過於守舊。儘管發展與研製了很多現代化的裝備,但是高層的思想僵化,眼光不能根據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即便有著現代化的裝備,卻依舊無法在戰場上取得勝利。
所以作為一名正處於時代變革,科技飛速發展時期的軍事指揮員,頭腦的發展一定要跟得上時代的變遷。對於新的軍事學說,要勇於去探索和發現。固步自封,以過去已經過時和落後的經驗,去指揮現在的戰爭,那麼只能是失敗。
第二點,就是要有開闊的胸襟。不僅要有接受不同的意見,更要有容人之量,不要怕與有個性和傲氣的人相處。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沒有個性的人只能是庸才。而且只有有真正能力的人才有傲氣,因為至少他自己認為自己有傲氣的資本。作為一名指揮員只有心胸開闊,眼界才能更寬。
對於楊震的這兩點要求,楊繼財一直都牢記在心,甚至當做自己的座右銘。所以他臉色的變化,並非是因為王德耀臨走時候的那幾句話。而是因為他很擔心,王德耀如此行事,輕易的,甚至說是草率的脫離指揮位置,會影響到戰局的發展。
王德耀帶走了整個阿魯科爾沁旗戰場部隊的一半,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有戰機不去捕捉,這也是一種失誤。但是王德耀沒有考慮到後續將會出現什麼反應,這就是一個相當大的問題了。
作為參謀長,楊繼財看著地圖上整個阿魯科爾沁旗西南戰場上單薄的防禦兵力。再看看身邊一個作戰參謀,正在地圖上標示的第七師團其餘兩個聯隊最新位置,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至於王德耀的最後那番話,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看著楊繼財有些陰沉的臉色,一邊還以為他因為王德耀那幾句話有些不痛快的邱金堂笑了笑道:「小楊,老王的那番話,你也別太往心裡去。這個傢伙就是這麼一個炮筒子脾氣,那個勁上來的時候說話不管不顧的,也不管別人能不能接受的了。戰場上殺出來的人嗎,說話嘴上就缺少一個把門的。」
雖說與眼前的這位年輕參謀只見過幾面,相互之間並不是很了解,但是邱金堂對於楊繼財可謂是久仰大名了。知道眼前楊繼財雖然很年輕,但是很得王光宇,甚至是總部二號和三號的看重。而在林西戰場上,更是被王光宇當成了救火隊員和預備指揮員使用。
而在此戰之前,他在王光宇那裡曾經看過楊繼財繪製的,那副整個炮兵司令部沒有幾個人能夠有這個水平的嫩江軍區地圖時候,也不禁在喝了一聲彩的同時,也曾經動了挖人的心思。只是礙於王光宇死活不放人,才最終不了了之。
邱金堂知道眼前的這位年輕幹部,雖說年紀很輕,但是才華相當的橫溢。可以說是目前總部各級作戰參謀之中,絕對的佼佼者。年輕人嗎,再加上才華突出有點傲氣,無法接受王德耀的話也很正常。
雖說邱金堂的年紀也不大,也只有三十多歲。但是作為一名老兵,他對這些年輕幹部,總喜歡以老大哥自居,而且他很喜歡和年輕幹部在一起。他可不希望這個年輕人,心中因為王德耀的那一番話,留下點什麼不好的想法。
而作為老戰友,他更不希望王德耀這裡,因為主官與參謀長不和,使得指揮上出現一些問題,進而影響到整個戰局。軍事主官如果和參謀長之間出現隔閡,這無疑對戰局是一個相當不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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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楊繼財在聽完王德耀臨走時候的那番話,臉色有些不對,還以為這個年輕人因為年輕氣盛,有些接受不了王德耀那番自己聽著都有些不中聽的話。所以才特地的勸說一下,希望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要因此產生與王德耀之間的隔閡。
聽到邱金堂這些勸說的話,楊繼財苦笑了一聲道:「首長,我不是因為王司令的那幾句話生氣。他是我的上級,對於他的批評對與不對,我必須要接受。而且我的心胸,也沒有那麼的狹窄,容不得一點批評和不同的意見。他是軍事主官,說什麼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擔心,他的這次作戰會帶來的連帶其他影響。整個阿魯科爾沁旗戰場上的形勢,會不會因為他今晚的夜襲,而發生讓我們意想不到的變化。確切的說,我們當前的第七師團整個行動計劃,會不會因為他的這次行動而改變。」
「首長,日軍雖說驕縱了一些,但是他們並非都是傻子。在我軍的地空火力夾擊越來越猛的情況之下,死教條的不會改變原有的計劃。冒著這麼大的傷亡,繼續原有的計劃。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標,日軍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而且日軍一向的反應速度並不慢,甚至還要在我們大部分的部隊之上。如果說日軍摸清楚我們在整個西滿戰場上的實際兵力部署,我並不相信。我們部隊的保密工作,沒有那麼的懈怠,也沒有那麼多的漏洞可供日軍去抓。」
「但是如果說日軍摸清楚了我們在阿魯科爾沁旗的大致兵力部署,我還是相信的。白天雖說我們一直沿著地形節節抗擊,並未死守任何一地。但是我們還是有傷亡,甚至有被俘的人員出現。」
「儘管戰鬥不激烈,敵軍卻是很容易通過這些,乃至整個戰場上的形勢變化,就能大致的掌握我軍在阿魯科爾沁旗的兵力數量。日軍中絕大部分參謀雖說驕狂了一些,但是他們在軍事理論,尤其是對戰場形勢的分析和判斷上的水平,可是在我軍之上。這麼一點形勢再判斷不出來,那麼他們的軍校也就白讀了。」
「一旦王司令那邊夜襲戰鬥打響,在你們重炮和航空兵空襲之下損失慘重的國崎登,會不會順勢而為,利用我軍防線上的兵力減少的機會,放棄繼續西進至東烏珠穆沁旗的計劃,改為就地向巴林左旗強行穿插?」
「如果國崎登真的改變原有計劃,放棄切斷林西戰場我軍可能存在的補給通道,並放棄眼下關東軍已經展開的正面強攻加上後路包抄的戰術。調轉方向,利用我軍防線上出現的漏洞,強行向林西戰場我軍側翼突破。那麼我們手中僅剩的一個團,能不能抵擋的住日軍兩個聯隊的突擊?」
「首長,即便我們白天給第七師團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對,再加上夜間的轟炸和炮擊,日軍的傷亡數字不會太輕。但即便是日軍步兵聯隊損失慘重,他們的工兵聯隊和輜重聯隊,隨時可以併入步兵聯隊作為補充兵員使用。」
「而按照我們以往對日軍這種老牌師團作戰的經驗來看,日軍的工兵與輜重這種非戰鬥兵員的實際戰鬥能力,並不比日軍正規步兵要差。甚至可以說,不用經過特別的訓練,就可以當做步兵使用。他們的非戰鬥兵員,與正規的野戰部隊區別,只是針對的重點不同而已。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發下武器就可以作戰的。」
「按照我軍的戰鬥力來看,我們的一個團在打防禦作戰的時候,面對日軍一個聯隊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在面對面的硬碰戰鬥之中,也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兩個日軍聯隊同時發起攻擊,那麼情況很有可能會脫離我們的掌握。」
「即便有地形可以依託,但是我們一個團的兵力還是過於單薄。更何況我們目前手中的這個團,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經驗,都遠遠無法和老部隊相比。幹部和骨幹雖說都是老兵出身,但是沒有戰鬥經驗的新兵太多了。」
「這樣一個團的兵力,在地形相對複雜的情況之下。要防守這麼大的範圍,根本就守不住的。我們的防線幾乎可以說,就是一張網眼過大的漁網。要是日軍集中兵力,我到還不算擔心。但是卻是恰恰他們眼下這種以大隊為建制的情況,卻是我最擔心的。」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第七師團會選擇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完成轉向。如果日軍在我軍地空火力夾擊之下,不集中兵力而是就採取以目前大隊為建制,如水銀瀉地一般向我們防線滲透,我們拿什麼去防禦?」
「而一旦阿魯科爾沁旗一線被突破,那麼整個林西戰場的左翼,將會全部的處於被動的情況,甚至整個林西戰場左翼會因為兵力不足,有可能會全線崩潰。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更何況我們面對的是日軍的一個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