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婚立後
處理完了民政和軍務,後面的就簡單多了。
王遠朱夔吳觀域三位縣令,輪流奏報地方大小事。
諸羅縣令朱夔由於復任不久,又碰上了暴風雨。這一個月來主要幹的事情就是賑災,故而沒什麼重要事情上奏,只是奏請求國庫能再撥一些糧食填補太倉。
對此,朱怡炅自無不可。而且馬上要在鹿仔港設新縣了,這後頭的錢糧支出還多著呢。
准了諸羅縣令奏請的同時,朱怡炅又下旨,調台彎與鳳山縣亢余廂兵及官員北上。協助諸羅縣儘快組建借糧徵稅部門,至少也得要諸羅縣自給自足才行。
而台彎縣屬於附郭縣,故而吳觀域奏報的與王禮奏報的大差不差。
只有鳳山縣令王遠奏報最近轄區匪患日益嚴重,且多為之前清軍及明軍(雜兵)潰兵逃卒組成。
這些潰兵逃卒與本地山賊盜匪合流,他們倒是不敢直接攻擊縣城大戶,也不敢襲殺運糧廂兵,卻喜歡叩掠鄉里。
整個鳳山縣基層都給這幫子匪寇鬧得雞犬不寧,縣令王遠有心剿匪,奈何那些匪寇一見「官兵」來了,就馬上窩進了山寨。
地方廂兵雖有兵器,卻無盔甲,至於火炮更是別想。在平原上打盜匪,還能以多打少,到了山溝里,就完全沒辦法了。
故而,王遠便奏請朱怡炅能允許廂兵營武裝起來,即配備盔甲藤牌鳥銃,乃至於火炮。
對於這個奏請,朱怡炅想都沒想便嚴詞拒絕。之後還當眾斥責王遠身為縣令,應以民生為重,軍務之事自有將官操心。
真當他朱大王不曉得,王遠這奏報看似是為剿匪,實則卻是在爭權,爭的還是這軍權。
甚至,這可能都不是王遠自己的意思。
不過,不管是誰的意思,在軍權問題上,朱怡炅的態度一直都是寸步不讓。
廂兵營也只是為了讓手下官吏們能更好借糧,同時讓大明政令可下鄉。
且,廂兵雖設,卻都是正兵裁汰過來的,戰力本就低下。朱大王還加了一重保險,對廂兵營的軍備做了限制,使其始終只能充當後勤部隊,而非作戰部隊。
文官就干好文官該幹的事,這兵戰之事,還是叫武將負責為好。
當然,鳳山縣匪寇問題確實有,朱怡炅的解決法子也很簡單,便是下旨調新軍第四鎮移師鳳山縣。
正好新軍第四鎮剛完成基礎訓練,還沒打過仗來的。拿這些山賊匪寇見見血倒正合適,也不至於說打不過,順帶還能弄些囚犯送到台北砍樹去。
府城及三縣事物奏報完畢,張岳和賴池兩人也象徵性的上奏了一番。
張岳這個理番司主官而今已經基本理順了北方四番社的情況,並將朱大王打算徵兵建立番師的事也與番社首領們說清了。
對此,四番社的首領都很樂意,無一拒絕。他們雖然歸化了,但實際只是說漢話,居漢地,用漢物而已,就如同廣西的狼兵。
不就是給朱大王當番兵嘛,這業務他們熟,之前那個被幹掉的台灣鎮總兵歐陽凱就曾徵調過他們。
眼下不過重新干回老本行而已,而且同樣也有工錢拿。
張岳奏完,輪到賴池,這傢伙就是被叫來朝覲朱大王的(湊數),壓根不知道奏啥,也沒啥可奏的。
諸羅縣有多少軍隊,戰力幾何,朱怡炅早就知道了。
不過針對賴池這個諸羅縣總兵,朱怡炅也沒打算將其撤了。諸羅縣地處台北,雖敲定了移民設縣的計劃。
但諸羅縣兵不僅不可撤,反而還要給予正式編制,將其正規化,以確保其戰力。
畢竟,無論是接下來的移民設縣,還是他大明的錢袋子(樟腦),都是重中之重,必須要有一支武力長期駐守。
嫡系四鎮屬於未來征戰的本錢,不可輕易調動。新增的兩鎮都是從杜君英部降兵整編而來,不說那些潮汕兵,就是其中的閩南兵都不能輕易信任。
眾人一一上奏完,這大明的第二次早朝便算是結束了,朱怡炅宣布散朝,後頭朱定停筆。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叩拜離開時,王禮卻忽然行了個大禮:「啟稟監國,臣有本奏!」
「嗯?王卿有何事奏?」朱怡炅一愣,旋即開口問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後……」
王禮說著竟直接拜下:「而今我大明既復,國勢日盛,兵強馬壯。臣請監國早日立後,系民心定國本!」
說罷,王禮行大禮叩拜。
他這一開口,包括梁文煊在內,一眾文官竟全部跪下。
齊聲山呼:「請監國殿下立後,系民心定國本!」
這時,另一邊楊恭等武將總算反應了過來,沒反應過來的(賴池),也被身邊反應過來的張岳給拽著跪下,跟著高呼。
朱怡炅整個人都懵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都穿越了,居然也有被人逼婚的一天。
逼婚的還是一幫子大老爺們……哦,還有倆老頭。
朱怡炅下意識要拒絕:「此事容後……」
王禮卻似早有預料,一臉肅容:「請殿下立後!」
儼然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其餘眾人,包括楊恭等武將,也有樣學樣。
起初,朱怡炅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造反戶,看似坐擁台彎,擁兵數萬,羽翼日豐。
但以台彎一隅之地,要反清復明何其難也。
所以,朱怡炅哪有心思去想婚姻子嗣的問題,忙著忙著便拋之腦後了。
只不過,他卻忽略了手下人,尤其是王禮這些文臣的感受。人家已經入了伙,自然也希望大明能做大做強,不說反清復明,至少也要南北分治,共逐天下吧!
這有沒有後裔,對一個封建政權來說可是核心關鍵,甚至不亞於朱大王馬上攻下一個府……不,一個省。
換言之,只要朱怡炅有了子嗣,哪怕他立刻死了,王禮等人也能擁立幼主,穩定人心,繼續反清大業。
而後裔,得先成婚立後了才能有啊!
所以,朱大王這稱王都快半年了,卻遲遲沒立王后,甚至連一個侍妾都沒,著實讓王禮他們等不及了。
甚至要不是有吳阿蘭在,王禮都快懷疑,朱大王莫不是有龍陽之好。
罷了罷了,婚姻大事,無論前世今生,早晚要面對的。
他今生既是這等身份,成婚生子已不是自己喜好,而是人心所向。
「罷了罷了,這事你們看著辦吧……」
朱怡炅深吸口氣,破罐破摔,結個婚而已。
王禮臉上露出笑容,鄭重拜下:「臣等領旨!監國萬歲萬萬歲!」
三日後,九月初四。
朱怡炅一大早便被宮中太監叫醒,這太監自然還是當初那位宣讀稱王詔書的。
醒來的朱怡炅在宮人服侍下,穿上自己那身龍袍,又戴上一頂繡有金絲龍紋的帽子。
穿戴整齊,朱怡炅出了寢宮。到了大殿,就見文官武將全部到場,連賴池這個諸羅總兵都沒走,甚至還穿了一身武將盔甲,顯得頗為正式。
見到身著紅龍袍的朱怡炅出來,王禮率先行禮拜下:「臣等叩見監國殿下,殿下萬歲萬萬歲!」
其餘人等一律跟著拜下。
朱怡炅面無表情,右手虛抬:「眾卿平身!」
眾人起身,王禮又說:「請監國移步太廟!」
所謂太廟實際就是在原來王宮裡弄了個單獨的房間,用於擺放祭祀。
樣式參照的也是一般的祖宗祠堂那樣,只是按照順序刻了大明二十帝的牌位在上,加上了南明四帝,去掉了建文,加上了一個朱三太子。
誰讓他朱大王認的是朱三太子後裔呢,可不得給便宜老爹上個皇帝尊號,同樣也不能忤逆便宜祖宗廢了建文帝的旨意。
去往太廟,以大明監國身份對著太廟裡的列祖列宗一陣祭祀叩拜,就算告慰完畢。
至於之後,就是迎接新娘,冊立往後了,這後面基本全程朱大王都是木頭人。
王禮這位府尊親自上陣主持,說一句朱怡炅便做一句。不得不說古代的成婚儀式是真繁瑣,尤其是越有錢的越繁瑣,甚至繁瑣到一點喜氣都無。
全程面無表情,還不能大聲說話,更不能隨便笑,嚴肅的都不像是要結婚的。
不得不說,王禮這位府尊除卻是個官場好手以外,這當起司儀來也頭頭是道。
至少朱怡炅是覺得,我什麼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等到這一連串嚴肅而又繁瑣,繁瑣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儀式結束,天色早已昏暗下來。
王禮這些參加主持朱大王大婚的文臣武將們,一個沒走,全部聚集在王宮的庭院裡頭,擺席吃喝起來。
文臣武將,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沒一會兒就有人上桌子了,又被侍衛給拽下……
這時的朱怡炅已來至寢宮新房。
屋內在一天前就已經布上了紅蠟燭,在今早朱大王離開以後,又迅速鋪上了紅被褥。
一身紅嫁衣的新娘子端莊的坐在床邊,映照在昏暗燭光下,是新娘那婀娜的身形。
在燭影搖曳之下,倒別有一番風味。
床邊的桌上,擺了一些酒食,外加一柄玉如意。
明明前三天都緊張的不得了,甚至昨夜還失眠了,現在臨了,卻是又忽然不怕了。
朱怡炅上前拿起玉如意,輕輕上前挑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新娘微微仰頭,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阿蘭。」
朱怡炅驚訝之餘,卻完全沒有失望的感覺,反而還隱隱有些心中歡喜。
這老傢伙確是個妙人!
「朱……朱大哥。」
朱怡炅笑了,笑的很開心:「娘子,現在應該叫咱夫君才是。」
「夫……夫君。」
吳阿蘭念完,就立馬羞澀的低下頭。
朱怡炅看著對方臉龐,雖施了粉黛,卻不僅不見脂粉氣,反更顯清新麗色,讓人一眼看去便忍不住心生疼惜。
似是感受到了朱怡炅的目光,吳阿蘭微抬起頭,正好目光對視。
「娘子,時候不早,該歇息了。」
「嗯……」
「這天氣倒是熱的很,為夫幫你寬衣吧!」
「好……啊,我自己脫,朱大哥伱笨死了……」
「……」
咱沒結過婚,就只能寫成這樣了,你們就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