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蒸汽戰艦？
建武四年，十月。
入冬。
今年總算是下了一場雪，只是下的不大，連積雪都積不起來。
不過無妨，這至少說明明年應該不會太旱，當然也不會說什麼風調雨順。
畢竟嚴格來講，現在還是明末小冰河期，只不過已經快結束，氣溫正在逐年回升。
二十年前，太湖都能結冰，南方六月就下雪。
這時的廣東人既是幸福又是不幸，因為他們有機會能看見雪，壞消息就是幾乎年年廣東都要鬧饑荒。
饒是大明新朝已經接管廣東，卻也避不開天災。早在幾個月前這裡才爆發過小規模災荒，得虧廣東屬於新占省份。
剛剛飽經戰亂之苦，新來的廣東巡撫、地方官都沒那個膽子在廣東貪污，到處都是都察院的監察御史。
江西案發後，還多出了一些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密探。
廣西軍在入冬前就已息兵罷戰，並非是天氣轉寒，不好繼續進兵，而是整個廣西已經被徐進的第三軍打得差不多了。
廣西壯族各部選拔出來的兩名壯妃已於月前正式出發，準備前往南京覲見皇帝。
皇帝要給僮人賜新名壯族的聖旨早已下發，現在廣西境內不管僮人、俍人今後都一律改名為壯族，原來的名號則廢除。
壯族之名不僅更尊重這些廣西壯民，更重要的還是朱怡炅自己也看的順眼。
伴隨廣西壯族帶著壯妃去覲見皇帝，整個廣西基本上就算是大局已定了，剩下的那些土寨土縣城根本不可能抵擋，就算靠地形也難以抗衡。
因為只要壯、漢聯姻成功，皇帝納娶那兩個壯妃，再有朝廷新政一推，這些壯民就可以迅速轉化為明軍在廣西的戰鬥力。
有這些聞名天下，而且熟悉廣西山地地形的壯兵，那些還要負隅頑抗的土司如何抵抗？
就算想抵抗，只要政策一推下去，再有自己同族人的擔保，這些土司還能不能徵到兵都是兩回事。
……
南京城。
雖然前兩日才下過一場冬雪，但至現在，這積雪不說已經化完，卻已經掩蓋不住南京城的民房建築。
不少商鋪大早上便開門張店，還有零零散散賣早食小吃的攤販，正搓著手捯飭著準備材料。
街頭巷尾上，不時有稀稀拉拉的百姓上街，販夫走卒們看著天氣不算太寒，也都裹著冬衣，準備出來找些活計。
「茶葉蛋，剛煮好的茶葉蛋！」
「剛炸好的糍粑，還有熱氣騰騰的熱粥。」
「賣油條……」
隨著往來出門的百姓變多，南京城大街小巷間的叫賣聲漸漸開始吵雜，吵雜中又帶著難以掩蓋的繁華。
當然，大明新朝的雞蛋，自然不可能是十兩銀子一個，但凡有人敢賣到一兩銀子，皇帝都得砍他的腦袋。
「咚！咚！咚！」
午門鐘鼓樓三聲鳴鼓，皇帝御駕駛出。
御駕還沒來及從紫禁城駛出，閣部大臣，還有各部院主官便已在紫禁城外等候多時。
當這支君臣隊伍走過，許多南京百姓見狀，紛紛跟上了隊伍，顯然是要去看熱鬧。
途經國子監，阮福岳和朴政這些安南、朝鮮留學生，同樣也頗為好奇，皇帝這是要幹嘛？
入冬了，國子監這邊放假，他們遠遠看了看，發現皇帝的軍隊並未驅趕跟隨百姓，好奇心驅使下便也跟了上去。
隊伍一路來至南京城西的清涼門，這裡有座清涼山，清涼山上有座清涼寺。
皇帝是來清涼寺禮佛的？
可是皇帝不是厭惡佛道教學嗎？
沒等圍觀百姓，還有阮福岳、朴政他們這些外藩留學生反應過來，皇帝御輦便出城了。
圍觀百姓和阮福岳他們連忙也跟著出城，這才看見外秦淮河道上，居然已經停靠一艘水師戰船。
說是戰船，是因為這艘大船懸掛著大明水師標誌性的日月旗，船型也是明軍水師制式福船，只不過是內河型號。
而且炮口也沒有架設火炮，船上的風帆也被收起，只是多出一些意義不明的柱子。
「陛下！」
早在岸邊帶著水師官兵準備的唐同江見到皇帝御駕，連忙上前拱手說道：「一切準備就緒，燃料也都準備妥當，可以隨時開始。」
朱怡炅微微點頭：「嗯，那就開始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臣遵旨！」唐同江心潮彭拜，連忙下去發號施令。
此番跟隨而來的大臣全都一臉懵逼，就連王禮他們這幾個閣部重臣，也是沒得到任何消息。
只是被皇帝通知，要各部主官今早來紫禁城集合，跟隨皇帝一同出行。
皇帝這是要幹嘛？
「轟隆隆！」
一聲巨響下，好似晴天霹靂。
無論朝臣，還是御營官兵，便連靠前的圍觀百姓，全都被這聲巨響給嚇了一跳。
「轟隆隆……」
只是，沒等他們反應，這好似雷霆般的巨響便在岸邊停靠的大船中迴響起來。
隆隆巨響下，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這啥聲音，晴天霹靂，莫不是老天爺發火了？」
「老天發火個屁！明明就是那艘官家的船發出來的。」
「可是船咋會打雷，該不會是成精了吧！」
「有可能，沒準皇上今天就是來這裡收妖怪的。」
「皇上他老人家還會收妖？這不是道士們幹的事兒嗎？」
「……」
圍觀百姓全被這異象驚呆了，一個個全都嘰嘰喳喳。整個岸邊瞬間變得如同菜市場，並且關注重點很快就跑偏了。
那些朝臣們同樣也是驚疑不定，只不過他們的關注點與百姓不同，不在收妖，而在船上那幾個柱子。
嗯，與其說是柱子，不如說是煙囪，伴隨著隆隆巨響，滾滾黑煙不斷從煙囪中冒出。
「動……動了！」
戶部尚書陳濟發現了戰船的異樣，這艘戰船……居然無風自動，不僅無風自動，而且連風帆都沒張開。
這怎麼可能？
四位閣部大臣，更是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一開始戰船還只是如同蝸牛爬一般，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在動，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
好吧！實際也沒多塊，但已經可以明顯看出戰船在走了，而且是無風自走，連風帆都沒張開，就算有風應該也沒法走起來。
「莫非……這就是陛下要給我等看的東西？」王禮口中喃喃道。
朱承訓也說：「聲如雷震，這絕對就是陛下之前向我等展示的葡萄牙蒸汽機，這些西洋葡萄牙人所造的蒸汽機居然能夠驅動戰船無風而走？」
梁文煊說：「難怪陛下非要此等奇淫巧技……」
他剛剛就已經觀察過，這船不僅收起了風帆，便連划船的都沒有。
從百姓堆中擠出來觀望的阮福岳，同樣被這一幕驚呆，他不是沒見識的王子，自然能看出河道上那艘戰船的可怕之處。
天朝大明居然還有此等能夠無風自動的戰船，而且那宛如雷震般的轟鳴。
這是何等神乎其技！
「好！好！好啊！這就是朕的蒸汽戰艦！」
朱怡炅現在心情很不錯，望著河道上正在以龜速航行的大明第一艘，同樣也是世界上第一艘蒸汽戰艦。
這也正是他今天帶著這些朝臣們過來觀禮的原因，就在前幾日，大明科學院那邊上奏，他們終於將初代蒸汽機原型機給改良出來了。
甚至於，因為有朱怡炅的講解和圖紙，讓他們少走了不少彎路，這台蒸汽機原型機的性能比之英國人瓦特改良出來的蒸汽機還要優秀。
畢竟瓦特一開始改良蒸汽機，也是奔著給礦場抽水用的，直到他發現了蒸汽機動力提升，這樣做似乎有些浪費。
眼前這艘蒸汽戰艦，真就是從水師那邊臨時借調，再由大明科學院加班加點，將蒸汽機加裝進去的。
這也是朱怡炅這個皇帝極力要求下，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想看到蒸汽戰艦提前問世。
這也並無什麼難的，歷史上從瓦特蒸汽機問世，到嘗試應用船隻動力，也就只花了短短三十年時間而已。
現在，蒸汽戰艦的確能夠無風航行，這意味著蒸汽機確實成功了，它的動力遠比科學院那邊預測的動力要強大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