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談可以，拿澳門來換
「你們的意思，是想朕給那林俊下旨，讓他不要攻打你們？」朱怡炅一臉玩味的問道。💜😲 ６９Ŝђ𝐔乂.ｃᵒ爪 🍧😎
格斯特連忙說道：「正是，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
不怪格斯特如此著急。
雖然林俊軍隊的戰鬥力也就那樣，但這時候的澳門攻打起來真沒多麼困難。
且不提澳門葡萄牙人口本就不多，要攻打澳門也不是非要動刀子。
只需從陸地封鎖澳門，切斷澳門葡萄牙人的糧食供應，不出一個月，澳門就會不攻自破。
前明兩廣總督何士晉就是用的這個法子，未費一兵一卒。
事實上，林俊現在用的也是這個法子。雖然林俊驕縱自大，但不代表他手下沒有能人。
對於這時候的葡萄牙來說，澳門屬於真正的飛地，甚至跟本土葡萄牙的關係都不是很緊密。
就算澳門真被林俊拿下，葡萄牙方面也大概率不會出兵，也出不起兵。
現在的葡萄牙正是最虛弱的時候，維持印度那幾塊殖民地都很困難了，哪還管得了法理上都不算殖民地的澳門。
朱怡炅說：「朕憑什麼答應爾等的請求？」
格斯特連忙鞠躬說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您將會得到濠鏡全體葡萄牙人的友誼。」
朱怡炅大手一揮，說道：「朕不需要所謂的友誼，要朕下旨，可以，但必須答應朕的三個要求。」
「第一，必須歸還澳門（百姓稱呼），便是濠鏡。」
「第二，澳門葡萄牙人願意留下的可以繼續留下，但必須登記戶籍，並繳納稅銀。」
「第三，朕要蒸汽機的原型機還有優秀的造船師。」
攏共三個要求，但卻聽得格斯特瞠目結舌。
蒸汽機和造船師都好說，蒸汽機早在1606年就有了，但實用價值不高，主要用於礦坑排水。
葡萄牙自然是有蒸汽機的，不僅葡萄牙有，歐洲諸國幾乎都有。
至於造船師，大航海時代，歐洲列國最不缺的就是造船師了，列國的造船師甚至多到內卷的程度。
但除此以外，前面兩個簡直就是不能理解。
歸還澳門，什麼叫歸還澳門，澳門是他們葡萄人的。
而且，這要是歸還，那不跟被那叛軍的「越王」攻打一樣嗎？
他們澳門葡萄牙人圖什麼？
哦，也不完全一樣，因為朱怡炅還允許他們留下繼續居住，只不過要登記戶籍，繳納稅銀。
但這有什麼區別？
格斯特心中憤怒，卻還是開口說道：「尊敬的陛下，澳門是我們葡萄牙人合法租借地，怎能隨意收回？」
朱怡炅反問：「跟誰租借的？」
格斯特脫口而出：「自然是大清的康熙皇帝陛下。」
朱怡炅一臉古怪，說道：「你都說朕是大明國皇帝，那大清皇帝租給伱們的，憑什麼朕要認？」
是啊！眼前這位可是叛軍皇帝，憑什麼要認大清的租借地？
格斯特頓時語塞，卻還是打算據理力爭，說道：「還請陛下能開出一個合理的條件，否則我實在無法為濠鏡葡萄牙人做決定。」
其實，格斯特還可以把嘉靖搬出來，畢竟澳門最早是由嘉靖租借出去的。
當然，這樣也沒用，朱怡炅只要打定主意不承認，那有的是藉口。
朱怡炅冷笑，他慌個屁，急的是這幫葡萄牙強盜：「朕的條件就這三條，便是租借，也是要給銀子的。你們沒有給朕半分銀子，朕憑什麼還讓你們繼續賴在澳門？」
「而且，你們口口聲聲說租借，那朕倒要問問，租借之地為何還要建立炮台，還要修築界牆？」
嘉靖三十六年，澳門被正式租借給葡萄牙人，且每年必須繳納五百兩銀子的租金。
這看似很少，但卻是正兒八經的租借，明朝依舊在此設有官府，並由廣東省直接管理。
且，明朝不允許澳門葡萄牙人擅自離開澳門，也不允許非法修築界牆炮台。
而早在正德年間，其實葡萄牙人就已經到澳門了，甚至還派了使節團。
只不過隨著正德溶於水，開放租借的嘉靖緊接著便將這些葡萄牙使節團全部處決了，死後的屍體也被肢解，十分悽慘。
澳門的葡萄牙人隨即惱羞成怒，強占澳門。並在澳門及周邊數個地區建立軍事據點，但最後都被明朝軍隊武力清除。
哪怕後來嘉靖租借澳門，更多還是為了方便管理，同時利用澳門這個港口從葡萄牙人手裡獲得白銀關稅。
在當時，僅澳門一地每年就可收上來四萬兩白銀的關稅，這對明朝來說是筆不錯的買賣。
因為沒有葡萄牙人，澳門連四千兩都收不上來。
澳門真正淪為實質意義上的殖民地，是在清朝。
「……」
格斯特聽到朱怡炅的質問，瞬間沉默不語。
當然，他並不是覺得羞愧，而是覺得眼前這個叛軍皇帝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想要好好談判，就算出讓些利益也不是不行，可對方卻是打算獅子大開口。
朱怡炅對此倒是不以為意，他就是在純敲這幫澳門葡萄牙人的竹槓而已。
畢竟，現在正是葡萄牙人最虛弱的時期，這個虛弱未來期還會持續長達三十年的時間。
有意思的是，葡萄牙現任國王若昂五世算是葡萄牙的中興之主。
這位國王在位期間積極交好教廷，又多次大打對外戰爭，屢戰屢勝，成功讓葡萄牙的君主專制到達巔峰。
不僅是他，連前面兩位葡萄牙國王同樣也有著「光復者」和「勝利者」的稱號，一聽就跟厲害。
但是，代代出明君、國王個個雄才大略的葡萄牙，卻是反而生存得愈發艱難。
正如南梁在武帝蕭衍的輕徭薄賦下，反而過得豬狗不如。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葡萄牙在明君國王領導下獨立以後，失去了西班牙的虎皮。從而導致各個殖民地遭到了歐洲列國的瘋狂進攻與掠奪。
再加上1706年的同盟合約，葡萄牙成了法國的盟友。
於是乎，葡萄牙又成了英國人的敵人。
而且若昂五世將葡萄牙的君主專制推至巔峰，同樣也讓王室奢靡之風開始盛行。
一直到三十年後，若昂五世駕崩，他的兒子若澤一世繼位。
若澤一世只會吃喝玩樂，就把權力都交給了龐巴爾侯爵。在龐巴爾積極改革之下，這才讓葡萄牙稍微回了波血。
只會吃喝玩樂的若澤一世還被葡萄牙人民讚譽為「改革者」。
……
偏殿裡的會面最終不歡而散。
格斯特一行人回到招待所，薛應成爺則來至御書房求見皇帝，也是來探探皇帝的口風和對今後外藩事務的真實態度。
朱怡炅也不客氣，當即說道：「鴻臚寺今後對外工作，切記一切當以國家利益為優先，任何出賣國家利益之行都要嚴厲禁止，這一條要寫入《大明律》。」
此言一出，薛應成著實有些意外。
這與以往似乎不太一樣，以往中國方面可都是一貫保持著天朝上國的體面，對外全都秉承著厚往薄來的理念，即花錢買面子。
朱怡炅這一開口，不僅定下了鴻臚寺未來的工作準則，也直接打破了中國歷來的老傳統。
說著，又與薛應成簡單普及了下後世外交部的工作模式。
朱怡炅說，薛應成聽，包括派駐大使館，還有最重要的領事裁判權等等。
足足講了快一刻鐘時間，朱怡炅差不多掏空了僅有的外交知識儲備，這才將話題又轉回澳門之事。
雖然剛剛殿前會面不歡而散，但這不代表就不能談了。
談判的意義本就在這裡。
澳門葡萄牙人需要大明的虎皮，大明同樣也需要他們的蒸汽機和造船師。
獅子大開口是必要的，只有先提一個對方難以答應的要求，才能讓後面談判時的條件變得合理。
朱怡炅說：「朕的底線就兩條：第一，澳門必須歸還大明，哪怕只是回到嘉靖三十六年的租借狀態。
第二，必須拿到蒸汽機和優秀的造船師，會造蓋倫船的造船師。」
「後者尤為重要。具體能談成什麼樣，看你們自己。」
蒸汽機和蓋倫船？
後者能理解，無非是某種沒見過的新船，可蒸汽機又是什麼？
薛應成不懂，但是無妨，皇帝既然要這兩樣東西，那鴻臚寺拼盡全力也得談到手。
而且，最後一句看似讓他們自由發揮，不要有壓力。
但薛應成又不是什麼官場新人，哪還聽不懂這話里的聖意。
雖然蓋倫船早在明末就已經被歐洲列國廣泛使用，但中國這邊卻一直沒有引進。
這是由民族性決定的。
因為從貨運角度來看，蓋倫船其實是比不上福船的。
蓋倫船的先進主要體現在軍事，而明清對於向外部進行武力開拓其實興趣並不大。
除卻語言不通，還有便是明清時期中國經濟、文化長期處於世界頂級，而且中國的國土也夠大。
因此，明清朝廷是沒有什麼欲望去進行遠洋冒險和征服的。
即便是遭逢亂世，古人的心思還是在於一統天下，水師從來就不是王朝的重心。
明鄭也只是殘明無力回天，這才被迫退居台彎，並發展水師力量。
說起來，這其實還是當年大唐的鍋，安史之亂給大唐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讓唐王朝由盛轉衰，同樣也是讓李唐以及後世中原王朝開始將戰略重心，從對外開拓交流，轉變為統一天下。
(本章完)